>是他的生日。
一樣接一樣的逆轉如同蝗蟲過境，將他本就慌亂的心，啃噬的空洞一片。
有個保安說道：「我們也不清楚，似乎是來了個醫生，將業主抬上了救護車。」
李壞瞬間明白過來，他帶着柳南趕往醫院，問陸文彥的去向。
小護士指了指急救室，說道：「陸醫生快出來了，您找他有什麼事？」
李壞還沒開口，急救室的燈滅了，穿着白大褂的陸文彥走出來，看到他愣了一下，隨即面無表情的走到他面前站定。
不知道為何，陸文彥的聲音有些濃重的鼻音，李壞想，一定是因為戴口罩的緣故。
「你來幹什麼？幫李長河收屍嗎？」陸文彥行醫多年，從未說過這麼不客氣的話。
李壞愣住，反應過來之後陰沉的開口：「陸醫生，說話要有證據。」
陸文彥指了指急救室，聲音平淡卻又冷漠：「你要證據？這就是。」
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急救室的人被推了出來。
女人的臉上被蒙上了白布，垂下來的手上還帶着仿若紋身一般的血跡，錯落蜿蜒的留在那隻素白的手上。
「不可能，她那麼自私自利的人，怎麼會捨得去死。」李壞將眼神挪到別處，嘴裏說出諷刺的話。
「自私自利？呵，那你敢不敢揭開那塊布看看！」陸文彥身後，響起一個暴戾到了極致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拳狠厲到了極致的拳風，帶着來人洶湧的怒意和絕望，狠狠的砸在了李壞身上！

  
畢辭怒氣沖沖扯着他的領子，身上沒了那股陰鷙的氣息，眼眶通紅，牙關緊咬着指着那床擔架上了無生機的女人開口：「李壞，她身上的血跡未乾，她身體的溫熱還在，你去看，你去看啊！」
李壞目光順着他手指的方向，身體不可自制的一顫，掃開畢辭的手，說道：「你發什麼瘋，這麼晦氣的東西，你讓我去碰？」
畢辭還想上前，卻被陸文彥死死拉住。
「陳先生，李壞小姐失血過多而亡，你讓她妹妹來領人吧。」陸文彥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眼底是交織着的冰冷和遺憾。
每一個字都是李壞熟悉的，可連在一起之後組成的詞句，卻讓他腦海空白了片刻。
失血過多而亡？領人？
笑話！
李壞眼中透着如寒冰的漠然，一字一頓的開口：「陸醫生，這玩笑，並不好笑。」
畢辭吼道：「李壞，別人都說老子不正常，我看你才是最不正常的那個人，李壞雲暖那個女人沒資格給她收屍，你們都不要，老子要！」
這時，李壞的手機響起，他瞥了一眼，然後接起來，是李壞雲暖欣喜的聲音：「陳少，好消息！適合伯母的腎源找到了！」
「我馬上過來。」李壞看了一眼處於狂怒的畢辭，轉身就走。
將身後這些事，盡數拋在腦後。
坐在隔音效果極好的勞斯萊斯上，柳南開着車，從後視鏡里擔心的看了李壞好幾眼，可身後的男人，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靜靜的坐在那裡，神色無波無瀾。
很快到了陳宅，李壞走進去，李壞雲暖滿臉笑意的迎上來，她開口道：「陳少，我留意了很久，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腎源，我們等會去醫院跟伯母說這個好消息吧！」
她身上那麼熱烈的喜悅，卻讓李壞一陣一陣的反感，但他控制情緒的能力很好，只是淡淡點了點頭，上了樓，他戴着耳機，一遍遍聽着李長河的語音。
一遍，又一遍。
曾以為平淡的告白，現在聽來，全是慘烈的告別。
帶着絕望，和了無生意的話，說的，卻依舊是愛他。
李壞緩緩躺在床上，一滴淚，從眼角流出，划過太陽穴，滑進了他濃密的黑髮中。
李長河，你沒有離開我，你怎麼捨得離開我！
不管李壞在房間里幹了什麼，當他打開門走出去的時候，依舊是那個冷靜自持的陳家繼承人。
他帶着李壞雲暖去了醫院，走進來的時候，眼神下意識落在了三樓，一觸即收。
陳母聽到自己有了合適的腎源，激動的落下淚來，一邊拉着李壞雲暖說感謝的話，一邊拉着李壞的手說：「兒子，媽媽還能繼續陪你，真是太好了。」
李壞眼裡閃出幾分柔和，輕聲道：「嗯，很好。」
可心裏某個地方不經意的傳來劇痛，媽媽還陪着他，可李長河呢？飠並
不能想，一想便控制不住情緒。
這時，陳母說道：「岩笙，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找個知冷知熱的人了，我看雲暖就很不錯。」
「伯母，你別這麼說！」李壞雲暖紅了一張臉，害羞的低下頭。
李壞眼神動了動，問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想要什麼，我可以給你。」
這看似寬容實則是拒絕的話讓李壞雲暖心裏一冷，她抬起眼來，搖了搖頭說道：「陳少，我什麼都不要，伯母健康就好。」
可那雙眼裡透露出來的情意綿綿，卻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
「岩笙，雲暖這樣的好孩子，你哪裡不滿意了？」陳母眉頭一皺，直接問道。
李壞站起身，丟下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來——
「媽，我有女朋友，以結婚為前提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