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綰顏沈景洛》[凌綰顏沈景洛] - 第七章 流水浮燈覓知音(1)(2)

可是,深夜裡在後宮的男子還能有誰呢?從那盞迎他的宮燈來看,他應該不是偷偷潛入之人……

一路上,我就這樣想啊想啊,雖然心裏是害怕的,可是自己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煙波亭。以前常聽人說「知音難尋」,雖沒有交談,可是聽那人的簫聲,那麼熟悉,曾經在那樣一個夜晚,我也是聽到過的。

我的直覺告訴我,就是他吧,我的知音。

忍不住啊,雖然我一直跟自己說:「凌綰顏啊,你是堂堂宰相之女,又是皇后,你不是已經決定把這顆心埋葬了嗎?不是一直安於過現在這樣平淡的生活嗎?不是不在乎是否有人能聽到你的琴你的簫嗎……」

可是,忍不住啊。所以,我借了蕙菊的宮女裝,只是想知道昨夜的那個人是誰,會不會也將煙波亭里一個吹簫人引為知音。心中暗暗發誓,如果沒有人,我就再不去煙波亭,就一心做一個虛無的皇后。不再在乎什麼,包括,我的家族。

還有幾步就能看到煙波亭了,我的心跳得厲害,只是一曲《流水浮燈》而已啊,為何現在自己這樣不同尋常呢?

近了,近了,我已經看見煙波亭隨風飄擺的羽紗。可是,沒有人。心忽然落空了似的有些憋悶,是對自己要從此踐諾真的避世而心存不甘?還是希望落空後的失落?我不知道。

走進煙波亭,眼前一亮,在亭中的石桌正中,有一塊白色平紋布包裹的物件,小小的。我小心地上前,忐忑着輕輕打開,我一手捂住了自己就要叫出聲的口。平紋布里,我的碧玉木蘭簪靜靜地躺在那裡,散發著柔和的光,我喜得一把抓起放在胸口。

這時,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看來,這件東西是姑娘你的。」是昨夜的那個聲音。

我回身,他依舊站在羽紗帳外。隔着羽紗我看不太清楚他的容貌,但是我知道那是一張俊美到極致的臉。

我心中彷彿有小小的花朵「砰」地綻開,嘴角不由浮上笑容。想起自己身上穿的是宮女的服飾,他定是什麼皇親國戚,按禮數,我應該向他行李。於是,我連忙行禮,可是又不知該怎麼稱呼他。

許是看出我的為難,他笑笑,「起來吧,我叫沈羲赫。」

我心中一驚,他是裕王!

「你是?」他問我,但沒有走過來,我們就這麼隔着簾帳,彼此看不清容顏。

「奴婢是一個在此打掃的宮女。」我低頭不知怎麼說,隨便謅了一句。

他笑了,搖搖頭,頭上的紫金白玉冠反射着陽光,有些耀眼。

「打掃的宮女身邊還有人服侍?本王還是頭一次見識呢。」他戲謔地笑着,卻並無嘲諷之意。我輕輕地笑了。

他察覺到我的笑,問道:「你是皇上的妃子吧。」我不說話。「你不是柳妃,也不是和妃、麗妃,安嬪?如貴人?」

他說出的都是現今在彰軒帝身邊得寵的女子。

我搖搖頭,「我只是宮中一不得寵的女子。王爺,您不用猜了。」

「聽你的聲音想必是性情溫婉之人。」他笑了笑,就地坐在亭子的階梯上。

我慌忙說:「王爺,坐到石凳上來吧。」可心中又在掙扎。

「不了。」他背對着我,擺擺手,「這樣你就不用怕我看到你的容貌了,我若真的進去,無論你我可都犯了宮規。你也坐吧。」

我緩身坐下,不知說什麼。

「昨天那首曲子叫什麼?」他突然開口問道,聲音清遠。

「《流水浮燈》。」我輕輕說。

「好名字。」他拿出簫吹奏起來。在這高高的煙波亭外,襯着旁邊的碧波,他不像個身份顯赫的王爺,倒像個隱居之人。

可是,即使別人不了解,我也是知道的,他和二哥一樣,是沙場上的猛將,手中握有雄兵。

曾經父親力主他赴西南鎮守,彰軒帝還與父親生了嫌隙。

現在太平盛世,彰軒帝不願手足在外,便讓他負責京畿的安全。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