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一世，他們兄妹一唱一和，將他騙的團團轉，他就恨不得將他們二人挫骨揚灰！
他冷冷一笑，說出來的話更是冷的像冰，「蘇晟安，你當真覺得我會為了一顆棋子而退兵？」
男人冷漠的話語宛如利刃，割在靈月早已血肉模糊的心上。
她不可置信的抬起頭，血水混着淚水瞬間模糊了眼眶。
「只是，棋子……」 「你閉嘴！」
夜塵淵的話，蘇晟安一個字都不信。
春日宴，他親眼見到這人向妹妹求親，秦家人最重情誼，他不信夜塵淵會這般無情。
想騙他，沒那麼容易！
蘇晟安眼神陰鷙，狠心將虛弱的妹妹推上城牆。
「夜塵淵，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立即退兵，不然別怪我心狠手辣！」
他表情癲狂，顯然已是窮途末路，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夜塵淵沒再開口，握着韁繩的手攥的發白，臉色陰沉得嚇人。
身後眾將領見狀，心急如焚，生怕夜塵淵真的會心軟，功虧一簣。
「將軍，您千萬不要上當，他們兄妹二人一定是在做戲！」
「是啊將軍，開弓沒有回頭箭，咱們今天一定要宰了這個狗皇帝！」
「……」夜塵淵眼神複雜，看向城樓上的女人。
她何時變得這般瘦弱，彷彿一陣風吹來就能將她帶走？
胸前早已癒合的傷口再一次刺痛，夜塵淵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他暗惱自己又為這個騙子心軟，目光卻不受控制的看向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見他遲遲不開口，蘇晟安心中驚惶，再次催促：「夜塵淵，我數到三……」他的話還沒說完，原本搖搖欲墜的蘇婉不知哪裡生出一股力氣，竟然依掙脫了他的鉗制，毫不猶豫地自城樓上一躍而下。
夜塵淵瞳孔猛縮，自馬背上飛身而起，用盡全力向靈月掠去。
可她墜落得那樣快，他甚至來不及觸碰到她的衣角……幾步之遙，血色在她身上綻開。
她深深的看了夜塵淵一眼，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卻化成一抹絕美的微笑。
「寒淵，上一世欠你的我還清了，只盼你此生福壽綿長，歲歲無憂……」第十章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肉體撞擊地面的聲音沉重的敲擊在夜塵淵的心上。
胸口處再一次傳來尖銳的疼痛，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來的劇烈。
夜塵淵雙手顫抖，將倒在血泊中毫無生氣的女人抱起。
她那麼輕，羽毛一般，卻讓男人的心被壓的透不過氣來。
「靈月！」
夜塵淵頸部青筋暴起，厲聲咆哮，「你給我醒過來，你聽見沒有，我不准你死，你聽到沒有！」
他聲音凄厲，令人猝不忍聞。
可任他如何呼喊，靈月始終沒有再睜開眼睛。
夜塵淵將人緊緊抱在懷中，用力搖晃。
他不能接受上一秒還活生生的人，此刻就已經化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他更加無法忍受靈月就這樣走出了他的生命。
距離的要慌讓素簪自靈月的青絲滑落，她的髮絲三開，隨風飛舞。
簪子撞擊地面，粉碎一地，就像它的主人一般。
夜塵淵怔怔的看着簪子，覺得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似乎也跟着粉碎了。
懷中越來越冰冷的身體讓他不得不接受了現實。
靈月，真的已經不在了。
也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承認自己那顆被隱藏在仇恨深處的真心。
不論是前世，亦或是今生，哪怕她曾經那樣背叛過自己，他的一顆心卻仍舊只為她一個人跳動。
她跳下城牆前最後一句話，別人或許聽不懂，但是他卻聽的明白。
她說上輩子欠他的已經還清了，原來，重生的不止是他一個人。
想到她這一世與上一世對自己截然不同的態度，夜塵淵的心逐漸下沉。
這一世的靈月，處處為他着想，面對他冷若冰霜的態度也從不介意，心甘情願的待在他的身邊。
可他呢？
由於上一世的芥蒂，他從頭到尾都防着她，利用她引出蘇晟安的細作，將她的一顆真心拋在地上反覆踐踏。
最後，還將她逼到如此境地。
跳下來的那一刻，她該是怎樣的絕望？
又或者，死亡對她來說，已經成了最好的解脫？
夜塵淵閉上雙眼，任由無邊的悔恨將自己湮滅……親眼目睹胞妹跳落城牆，蘇晟安整個人都呆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他其實並不想讓靈月死，可他沒有想到，靈月居然會用這樣的方式保護夜塵淵，表達對自己的不滿。
「呵呵……呵呵……」他神情癲狂，仰天大笑，「靈月，連你也背叛了朕，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哈哈……」他的笑聲，回蕩在肅穆的戰場上，顯得格外凄涼。
夜塵淵緩緩轉頭，猩紅着雙眼看上城牆上的男人。
是他！
就是他逼死了靈月！
夜塵淵緩緩起身，將靈月的遺體抱上戰馬。
他單手執韁，下令攻城。
「殺！」
無數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