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還沒來及把氣喘勻，就聽見了這道讓她毛骨悚然的旨意。
趙玉如一口氣沒傳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幾名宮人上前，面無表情的將她拖走。
她一走，偌大的宮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夜塵淵背着雙手，站立其間，臉上一片傷痛。
方才趙玉如凄厲的聲音，一遍遍在他腦中回蕩。
「靈月已經死了，靈月已經死了……」這聲音彷彿是索命的冤魂，糾纏着他說什麼都不肯離去。
「不！」
終於，夜塵淵忍無可忍，大手一揮，將架子上的古董瓷器掃落在地。
他像一頭髮了狂的野獸，整個人散發著暴戾的氣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不，靈月沒有死，她不會死，她不會死，我不會讓她死……」忽然，門口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小太監顫抖着上前：「回，回稟皇上，占星殿走水了！」
「你說哪裡？！」
夜塵淵猛然回頭，不敢置信的問道。
小太監被他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開口：「占，占星殿，走，走水了！」
他的話剛說完，夜塵淵便如一陣狂風閃過，早就不見了身影。
夜塵淵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占星殿，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看到了那熊熊燃燒的大火。
一眾宮人正在奮力搶救，可是火勢不但沒有得到緩解，反而越燒越熾。
「靈月……」想到靈月的遺體還在裏面，夜塵淵不管不顧，直接沖向殿內。
眾人被他激動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過來阻攔：「陛下，使不得，您千金貴體，怎可有所損傷？」
「滾開！」
夜塵淵一腳踢開攔着自己的人，拎起一桶水倒在自己的身上，直接衝進了火中。
殿內濃煙滾滾，灼熱的火舌不斷舔舐着夜塵淵的皮膚。
他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直奔存放靈月遺體的地方。
可是，當他到達那裡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靈月的冰棺早已融化，屍體也早已面目全非。
夜塵淵站在火中，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跟着衝進來的宮人找到他，將他帶了出去。
第十五章「陛下是傷心過度，老臣開幾服藥給陛下，這幾天切除勞心傷神，休養幾天也就好了。」
老御醫絮絮叨叨的跟一旁的管事太監交代着。
夜塵淵可以聽見他們的聲音，但是他卻感覺這聲音離他很遠。
他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頭頂金色的帷幔出神。
管事太監趙權將御醫送走，一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夜塵淵。
他嘆了口氣，上前勸道：「陛下，老奴知道您傷心，恕老奴不敬，公主已經故去多時了，但是您卻一直不肯讓她下葬，其實這個結果，對公主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夜塵淵聽了他的話，終於有了反應。
他雙目赤紅：「好事？」
「陛下恕罪，老奴僭越了！」
趙權嚇了一跳，連忙跪下。
夜塵淵坐起身來：「你們之前一定都覺得朕瘋了吧，明明她已經死了，卻不肯讓她下葬，可是，你們不明白……」他的靈月為了見到他，受了那麼多的苦，他又如何忍心讓她長眠於冰冷的地下？
他相信國師一定有辦法，不管有多難，不管等多久，他都不會放棄！
可是現在，靈月的遺體已經沒有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對了，可有國師的下落？」
夜塵淵忽然問道。
趙權愣了一下：「有宮人發現了他的屍體，就在存放公主棺槨的殿內，看樣子，國師是想把公主的遺體帶出去，但是卻被掉下來的房梁砸中，便和公主一同去了。」
夜塵淵閉了閉眼：「厚葬他。」
「是。」
趙權起身，正要離去，又被夜塵淵叫住了：「等等。」
「陛下還有何吩咐？」
「傳朕旨意，立靈月為後，她的葬禮，你知道該怎麼辦。」
趙權微微一嘆，點頭稱是。
……靈月的葬禮和封后大典是同時進行的。
群臣立於下首，各個噤若寒蟬。
從古至今，除了追封，哪裡有真的立死人為後，還要舉行封后大典的？
可是，眾人雖然滿心嘀咕，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言上諫。
趙太尉立於前列，臉色鐵青。
女兒的事，他已經聽說了。
這段時間，他也託人明裡暗裡的幫忙。
可是，不論是誰，只要敢提起此事，無一例外的都被夜塵淵斥責了。
更有甚者，直接官降三級。
如此一來，便再無人肯幫趙玉如說話了。
如今夜塵淵封死人為後，這明擺着就是在打他們趙家的臉！
趙太尉暗暗握拳，發誓一定要雪今日之恥。
……三年後。
倭寇作亂，夜塵淵不顧眾人阻攔，御駕親征。
閩州。
「陛下，這是我們的人冒死拿到的倭寇布防圖，請您過目。」
夜塵淵接過布防圖，仔細查看。
除了他之外，幾名主帥也都拿到了同樣的布防圖。
「陛下，怪不得我們一直攻不進去，他們這個地方就像一個大肚瓶，進入口狹窄，易守難攻。」
另一名將領也點頭附和：「是啊，這樣的地形，對我們大軍十分不利。」
夜塵淵頷首：「那水域是他們的地盤，我們從未深入，不過這只是水面上，水下的情形，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