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道：「你們應該準備行李回去了吧？
機場我讓朋友送你，昨晚我沒有休息好，今天就不回a市了。」
她把學生的事宜安排好，回到酒店時，卻發現林淮北依舊在她床上躺着，並沒有出國。
他只下面穿了一條休閑褲，翻着她帶過來的書。
林渺看到了他背上她抓的抓痕，那是昨晚他弄得太凶了，她才抓的。
她沒有理他，徑自進了洗手間。
林淮北見她回來，就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一溜煙往她面前站，說：「我今天不走了。」
林渺點點頭，卸妝洗臉。
林淮北試探道：「你提分開，是不是因為我忽視你，陪你的時間太少了？
要不然你辭職吧，辭職跟我走，工資我發你，發你十萬，怎麼樣？
我也不叫你幹活，你就跟在我身邊玩樂。」
「不是，是三觀問題。」
「可是我不想跟你分開。」
林淮北放輕聲音說，「我只要一想到你那麼冷靜的說分手，我就特別想揍你。
我們裴家男人從來不離婚的。
林渺，我不可能開這個先例。」
林渺嘆口氣：「你還是去工作吧，我冷靜冷靜，指不定就好了。」
「跟我出國吧。」
林淮北還是試圖勸動她，「我在那邊肯定不跟你吵架。」
林渺終於回頭，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扯扯嘴角：「你第一回出國，如果勸我跟你一起，我其實也有設想過出國，你那會兒隻字不提。
現在已經不是好時機了。」
而且那會兒，裴母都勸他帶着她。
是他非不肯。
現在帶她走，又有什麼意思。
098林淮北挑了挑眉，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突然勾起一抹蔫兒壞的笑：「我當時叫你了啊，半夜辦完事就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你想睡一直不理，我以為你不願意就沒叫你了。」
林渺看着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帶了點壞笑時怎麼看怎麼不像個好人，她理性說：「反正也沒有人聽見，你怎麼說都行。」
「我不帶你我有什麼好處？」
他意味深長的視線往下一掃，「帶上你我還能頓頓飽。」
林渺索性也就把話題給挑明了，「那天那個電話打到我這裡的女人，說你的女朋友是溫湉。」
林淮北頓了頓，語氣淡了些，說：「我沒出-軌。」
「她說你公司的人都這麼說。」
「又不是我讓的。」
他伸手懶洋洋的把她往自己懷裡撈，低頭看着她蔥白的耳垂，又懶洋洋的說，「難道我還能管住人家的言論不成？
人家說歸說，但是我結婚證上的人還是你，人家說了又沒有用。」
林渺挺想探自己在林淮北心裏的底，也就隨口問道：「那我和溫湉，誰重要？」
「當然是老婆重要。」
他自然的彎下腰，用鼻子蹭了蹭她纖細的脖子。
老婆這個詞語太含糊了，他要離婚，然後再婚娶溫湉，她也是他老婆。
林淮北看似直接，其實在很圓滑的處理着這個問題。
只不過林渺沒打算糾結，沒必要去猜他到底是不是在玩文字遊戲，說：「我再說一遍，溫湉出國的事跟我沒什麼關係。
我沒有逼她離開。」
她看着鏡子里的自己，妝容已經卸得差不多了，看上去有些疲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態的原因，她居然覺得自己不年輕了。
林渺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你跟她在國外也見過面的吧？」
林淮北目光閃了閃，最後道：「很少。」
他閃爍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代表着撒謊的意味，她安靜了片刻，道：「既然你們會見面，那你親自去問她，到底她是因為什麼離開的。」
「我也沒有不相信你，就是不想再糾結她的事情了。」
他皺了皺眉，「我們都結婚了，我不想再提到她。」
林渺微微一頓。
正是因為結婚了，所以她心底清楚，離婚沒那麼容易的，她才說的是分手，沒有吐出離婚二字。
她跟林淮北即便現在分開，也不可能領離婚證，起碼得一年之後，才能撇清關係。
林淮北當天到底是沒有留下來，公司催的急，最後被裴國山一個電話給叫走了。
臨走前似乎還想讓她送，往她跟前湊了兩回，但最後到底是沒有開口。
林渺也在第二天回了a市，裴母別有意味的說：「楚歌，媽覺得阿晝還是把你放在心上的，那天回來得火急火燎，把我都給嚇一跳，一來就問你在哪。
那通電話，也是他非要我打，媽那會兒打牌呢，都被他給拽回家了。」
林渺笑了笑，有點心不在焉。
說黏人，確實大多數人都說他黏人。
只不過黏人跟喜歡，那是兩碼事。
這會兒正好是周末，她去徐斯言的公司接葉晨曦。
男人看到她無奈的笑了笑：「你一天沒接我電話，我還以為你不想再跟我聯繫了。」
林渺愣了愣，隨後皺起眉，去翻手機時，發現徐斯言的微信和手機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林淮北給偷偷拉黑了。
「抱歉，是我沒有看到。」
林渺直接找到林淮北的微信，點進去發了幾消息質問他。
徐斯言心裏明白了幾分，溫和的笑，不再談及這個話題，道：「葉晨曦學東西很快，我這邊挺適合她。」
「我也是覺得這個學生很有天賦，又很努力，才想讓你幫忙帶帶她。」
林渺說，「麻煩你了。」
徐斯言道：「小事而已，你要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我幫忙。
畢竟……我們是老同學。」
葉晨曦跟着林渺走了，路上悄悄說：「林老師，我還是感覺徐總對你不一般。」
「都是老同學。」
「不是這種感覺。」
葉晨曦沉思片刻，道，「因為你，他連帶着對我也很好，有的事情我做的很差，擱小裴總身上不知道都罵我幾回了，可徐總從來不罵我的，對我很有耐心，可他明明不像是一個有耐心的人……」林渺淺淺的笑着，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說句實話，我覺得他比小裴總要適合你。」
葉晨曦咬着唇，「我感覺他比較會疼人。
你是女生，找個疼你的比較好，小裴總感覺對你總是不着調，每次喊老婆都像撒嬌。
就感覺是取樂打發時間一樣。」
林渺心底思緒萬千，不過怕葉晨曦多想，沒有跟她分享半個字，兩個人吃飯的時候，林淮北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一個晚飯，一個午飯，倒是正好都是飯點。
「老婆。」
林淮北這次一走，變得格外愛聯繫她，一有空基本上就視頻。
所以說，再忙也不可能擠不出時間來打電話，只是看想不想。
有那個心，怎麼可能沒時間。
一聽到林淮北的聲音，葉晨曦就噤了聲。
電話那頭，隱隱約約還聽得見林淮北時不時教訓兩句下屬，雷風力行兇的要命。
林渺說：「你先忙吧。」
林淮北正要跟林渺說話，就聽見助理對自己坐口型說：「小裴總，溫湉來了。」
099林淮北頓了頓，皺起眉，糾結了一會兒，對林渺道：「那行，老婆，我先去忙了。」
林淮北放下手機往外頭走，四下張望卻並沒有看見溫湉的身影。
「人呢？」
他不太耐煩的問。
助理謹慎的打量了下他的手機，見沒有再通話了，才開口道：「溫小姐把文件交給我就走了，我怎麼勸說，她也不肯留下。」
林淮北把溫湉留下的文件接了過來，看了兩眼，心不在焉道：「你說她是不是還在玩欲擒故縱那一招？」
助理不敢輕易表態，要說溫湉對小裴總一點意思都沒有，也不可能還來公司實習。
但要說還有意思，又挺奇怪的，溫湉的表現也挺冷淡，甚至在刻意避嫌。
不知道是溫湉段位高，還是她就是真不想跟林淮北有牽扯。
「小裴總，那天她把高跟鞋留在你那，也許就是，為了方便再跟你見一面。」
旁邊的秘書小林倒是開口了，女人到底是最懂女人的，什麼心思看去就讓人一目了然，小林道，「不然她也可以找個袋子當時就把鞋子帶走。」
林淮北神色難辨，最後只道：「她下次過來，留住她，我有事情要問她。」
他轉身回了辦公室，本來想繼續給林渺打個視頻，但最後到底是心煩意亂沒有打。
他只擰眉盯着手上的文件，女人的字跡工整。
溫湉進公司實習，他之前其實並不清楚，也是偶爾一次，她被上級刁難，正好被他看見。
他也就順道幫了個忙。
溫湉說來公司實習，只是因為裴氏是個好公司，但，她到底有沒有跟他舊情復燃的念頭？
……林渺本來以為，林淮北或是會再次撥個電話回來，只是他並沒有。
不過他電話不進來，葉晨曦會自在很多，林渺反倒是希望他別打。
「導員姐姐，我以後想做生意，來錢快，我想給我父母好生活。」
小姑娘說話時，臉上的酒窩時有時無。
林渺溫聲說：「我可以投資你。」
小姑娘便笑了，笑得明媚清亮，卻是擺擺手：「老師對我已經夠好了，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要你來幫我。
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林渺在心裏笑，也苦澀。
她幫她是理所當然，本來就是一家人，她也就只有她一個妹妹。
只不過，到底是沒有到相認的時候，她得等到自己再強大一點。
林渺把葉晨曦送回了住處。
學校裏面，說溫湉那邊需要開一個證明，她是他輔導員，得要她回去一趟。
這是她的本職工作，林渺自然沒有辦法拒絕，急急忙忙趕到學校，就看見溫湉的父親就在她的位置上坐着。
他的視線在她身上停頓了一會兒，很快收回了視線。
旁邊的同事說：「是溫湉有一個比賽，需要有一個院級證明，本來想着是給她寄過去的，但是沒想到她爸爸自己不嫌麻煩，自己親自跑一趟。」
林渺看着中年男人，說：「我幫你跑一趟。」
溫湉父親道：「麻煩林老師了，還是我跟你一起走一趟吧。」
林渺點點頭，帶着他一塊往外走。
哪怕她走在前面，看不見男人的臉，也能知道他這會兒，恐怕不太友善。
「林老師跟小裴總最近關係如何？」
男人淡淡說。
林渺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會問出這樣一句話。
「還可以。」
她說。
林渺進了院長辦公室，很快蓋好章走了出來。
她把證明交給他，道：「我先回辦公室了。」
「我們家溫湉說，小裴總一開始跟你結婚，並不不是自願的，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年代還有被迫結婚一說。」
男人道，「林小姐，跟一個不喜歡你的男人在一起，是什麼感覺？」
林渺笑了笑：「沒什麼感覺。」
少年撒嬌，總是帶着幾分惹人憐惜的味道。
林淮北那邊也是聽得一清二楚，他聲音幾乎是立刻陰鷙下來：「腰細？」
蔣文哲聽到林淮北的聲音，也是愣了愣，隨後卻低低笑出聲來：「原來輔導員老公在啊。
你多想了，我不過是想誇林老師兩句罷了，她是我輔導員，我怎麼會有其他想法？」
他對林渺說：「輔導員，你真好看，還溫柔，我一下子都愛學習了，明天來學校，我想感謝感謝你的關照，請你吃個飯？」
「你做夢呢？」
林淮北在林渺開口前就冷笑道。
說完話，又在屏幕那頭死死的看着林渺，冷冷的，彷彿她敢答應，就要把她給吃了。
林渺淡淡說：「吃飯就不用了，你逃不逃課，也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
我勸了你不聽，反正一切按照校規處理。」
蔣文哲的話顯然有幾分裝的成分，她也不想跟他糾纏，很快就掛了電話。
林淮北的聲音就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他半眯着眼睛說：「挺招弟弟？
林渺，你給我解釋清楚，什麼叫挺招弟弟？
你在家裡都做了什麼了！
我在外頭累死累活，你在家裡給我找小白臉？」
林渺揉了揉太陽穴，索性沒了言語。
「怎麼，找不到話反駁了是吧？」
林淮北陰沉的盯着她，「你在家裡招惹了誰？
顧澤元？」
「你胡說什麼？」
提到顧澤元，林渺終於有了點反應，又因為他的無理取鬧，到底是有些不太耐煩的蹙起眉。
「好啊林渺，你居然還覺得是我在無理取鬧？」
他看明白了她神情的意思，被氣的面目都有點猙獰，幾乎是立刻起了身，林渺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幾分鐘後，她從視頻里看見，他從樓上拎下來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你幹什麼？」
她不明所以。
「回國。」
他的聲音崩得死死的，很冷漠，火氣還足。
林渺沉默了半晌，說：「我的初戀是你，你不也比我小么。」
他聽到這句話以後，終於回到視頻前坐下，只不過臉色依舊不太好看。
她也不說話，等着他自己慢慢平復心情。
一時半會兒，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林渺今天折騰到半夜，不太想繼續浪費時間，開口道：「既然沒什麼可說的，我就先掛了。」
「等會兒。」
林渺看見那條狗又往他面前湊了，在舔他的手，他這會兒沒耐心，敷衍的把狗子給揮開了，說，「別掛，我也要補個覺，我們連麥。」
林渺隨他去。
「你說，最近你招了些什麼男人？」
回到床上，林淮北那邊還是揪着這件事。
「沒人要的。」
林渺說，「年輕那會兒也沒有，就招了你一個。」
「上學那會兒的學弟我都知道好幾個，還有顧越，行情好的很。」
林淮北冷哼，今天電話那頭的那位，這筆賬他也還是會跟他算的，「林渺，你結婚了，安分守己點。」
林渺隨口「嗯」了一聲。
林淮北不滿意道：「你可不可以走心點？
你快說，你只會有我一個。」
「我不會出-軌。」
林渺說。
林淮北顯然不太滿意，卻沒說話，睡著了，林渺很快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
透過平板，在她耳邊一下下回蕩，明明挺吵，但她居然也安心的睡著了。
第二天七點鐘，她就被林淮北給吵醒了。
他在那頭說：「老婆，醒了沒？
起床了。」
林渺剛剛起床，聲音格外乾澀，「嗯」了一聲：「醒這麼早？」
國外這會兒，時間應該還是凌晨。
林淮北道：「沒辦法，要賺錢養你，得起來開會。」
林渺起了床，他依舊沒掛語音，她換衣服時，都能聽見他說話的聲音。
只是某一刻，聲音戛然而止。
林渺不會知道，在他聲音戛然而止的這一刻，遠在國外的林淮北身邊，溫湉的腿，在桌子底下碰到了他的，大腿往上，挺敏感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溫湉是被她的主管，帶來開會的。
當然，主管也是聽說了林淮北跟溫湉之前那些事，才會對她格外關照。
此刻林淮北掃了她的腿一眼，看見她腳上穿着那雙紅色的高跟鞋。
林淮北對溫湉的印象，更多是她學生那會兒，她總是穿着運動鞋，看上去青春有活力，現在卻逐漸向女強人靠攏。
少女是不適合穿高跟鞋的。
林渺更白，腿更細更長，更適合穿這種紅底高跟鞋。
她長得也更欲，只是明明有一張勾人的臉，表情卻要不就是假笑，要不就是平淡。
對他吝嗇得很，都不肯多給他露幾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