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別動！」
他不容決絕的語氣讓人無法逃脫。
顧北驍把人抱進屋後，找來藥酒扯過林秋月的腿，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就雙手按上去揉——「嘶……疼，你輕點……」嬌軟的低囈在顧北驍耳邊縈繞，乾涸感卡在喉嚨。
他凝了對方一眼，嗓音梆硬：「有時間跟着其他軍嫂多鍛煉鍛煉身體，整個家屬院就你最嬌氣。」
林秋月面色一僵，生怕他不耐煩，之後疼得冒眼淚也沒再出聲。
夜色寂靜，兩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明明挨在一起，卻好像依舊透着疏離。
上藥完畢，顧北驍站起身。
「之前忘了說，媽明天過來看我們，這幾天你少惹些事。」
話落，他就轉身離開。
酸澀奔涌，林秋月只能攥緊了手安慰自己。
雖然他依舊冷臉，但他至少願意幫她，已經很好了……自己再努努力，說不定他就能接受她。
第二天。
林秋月一早就去了供銷社採買食材。
婆婆上輩子就不喜歡自己這個兒媳婦，既然要跟顧北驍好好過，她得努力表現得好一點才行。
不久，林秋月拎着裝滿菜的網兜回家，卻見大門開着。
屋內，顧母正跟身邊的吳英玉數落——「要不是林秋月不要臉硬逼北驍娶她，你跟北驍早成了，你是文工團最優秀的女兵，我家北驍要娶的是你，我做夢都要被笑醒了！」
這話，刺的林秋月眼眶泛疼。
她走進去，艱難靠口：「……媽。」
顧母當即沒了笑：「連人都不知道接，要不是英玉帶我過來，你是不是要我吹一整天的風？」
「什麼都不會，盡給北驍拖後腿，你還是早點離了吧！」
林秋月僵在原地。
想過顧母會讓自己離開顧北驍，卻沒想到這番話會當著吳英玉的面說。
她抑着手腳的冰涼，將網兜放到桌上：「媽，過去的確是我不對，但以後我會跟北驍好好過日子，所以我不會離的。」
豈料話落，顧母更加黑臉：「要不是因為跟你這不光彩的婚事，北驍早就升營長了！
你嫁進來還惹出一堆丟人的破事兒，憑啥不離！」
尖銳的斥責扎的林秋月神經作痛。
想辯駁，卻想起顧北驍的囑咐，她試圖平息對方怒火。
「等北驍回來，咱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再說，行嗎？」
一旁看戲的吳英玉嘴角僵了瞬，故意委屈：「伯母，我一個外人待在這個家不合適，要不我還是走吧……」「我們一起走！」
顧母哼了聲走到門口，「英玉，帶我去住招待所，免得在這兒礙着連長夫人的眼！」
說完，帶着吳英玉冷颼颼離開。
林秋月無力垂下手。
除了外婆，大家都認為她應該離開顧北驍，應該讓吳英玉跟他終成眷屬，卻從不給自己一個改變的機會……淚意壓得眼眶泛紅，深吸幾次氣才壓下翻湧的憂慮。
中午。
下操的哨聲遠遠傳來，林秋月正將飯菜端上桌，顧北驍回來了。
「回來了，飯我都做……」「為什麼把媽氣去招待所？」
顧北驍冷着臉，目光迫人。
林秋月忙放下菜碟，壓下委屈解釋：「我沒有……是媽非要我跟你離婚，我不同意，她就走了……」「我不會再給你惹麻煩，你別趕我走……」看着她眼中的惶恐淚意，顧北驍心頭擦過抹說不出的煩悶。
擰眉冷道：「哭什麼？
我沒說趕你走。」
聽了這話，林秋月眸光亮了些。
但下一秒卻聽對方又說：「媽雖然有英ᵚᵚʸ玉同志陪着，但她住招待所我不放心，我過去看看，今晚不回來了。」
心口一沉，林秋月莫名想起吳英玉口中的『情書』，以及顧母那句『你跟北驍早成了』，才放鬆的心又開始緊縮。
精心準備的飯菜，沒一個人嘗。
陰雲壓頂，外頭漸漸颳起了風。
見顧北驍的大衣還放在椅子上，林秋月擔心他着涼，也顧不得腳傷，拿起大衣，一走一跛地往外走。
剛要走出岔路口，便看見顧北驍和營長說著話走過來。
「你媽剛剛帶着吳英玉到政委那說，你和林秋月要離婚了，吳英玉才是她認可的媳婦，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林秋月步伐一滯，下意識躲回拐角，摟緊了懷裡的大衣。
下一秒，顧北驍沙啞的回答如冷風襲來。
「說句心裏話，林秋月讓我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