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
林大嫂過門十幾年，早就摸透了林老太太的脾氣，幾句話就把她給哄高興了。
「行了，都繼續睡覺吧！」
林大嫂回到車邊，見歲歲看着自己，摸摸她的腦袋問：「嚇着了？」
歲歲搖搖頭，把身子使勁兒往裏面靠，盡量給她留出更大的地方。
林大嫂心裏一陣熨帖，躺下把歲歲攬入懷中。
「咱們歲歲怎麼這麼懂事兒呢！
「好了，趕緊睡覺吧，明天娘給你燉馬鈴薯子吃。」
歲歲依言閉上眼睛，再醒來天已經蒙蒙亮了。
食物的香氣漂浮在空氣中，惹得她瘋狂地吞咽口水。
偶爾路過的流民都朝他們投來貪婪的目光。
但在看到高大結實的四兄弟後，只能收起邪念，繼續趕路。
一家人的早飯便是雞湯燉馬鈴薯子，所有人都已經吃得頭也不抬。
歲歲起得最晚，坐在平板車上醒盹兒。
林大嫂一手拿着毛巾，一手端着碗走過來。
她坐到歲歲身邊，細細給她擦了臉和手，這才開始喂她。
馬鈴薯子燉得軟爛粉面，熱乎乎的入口即化。
裏面吸飽了雞湯，更是鮮香可口。
「好吃吧？」
「恩！」歲歲連連點頭，卻又拚命向外推拒林大嫂的手。
「怎麼了？」
林大嫂不明所以，被她推了幾次，乾脆不再出力抵抗，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歲歲直接把勺子推到她面前。
「給我吃？」林大嫂猜測着問。
歲歲用力點頭道：「好吃！」
「好吃所以給我吃么？」林大嫂見她這麼貼心，簡直比自己吃了還高興，「好乖乖，等你吃飽了娘再吃。」
歲歲抿抿唇，突然小聲道：「娘，咱們一起吃！」
這驚喜來得太猝不及防，林大嫂先是一愣，隨後便是一陣狂喜。
「哎！」她滿心歡喜地應了一聲，「娘跟你一起吃！」
娘倆正你一口我一口地吃馬鈴薯，就見林老四火燎腚似的從遠處跑回來。
「老四，你跑啥！」
林老四湊過來，神秘兮兮地道：「大嫂，你看我找着啥好東西了！」
林大嫂定睛一看，他懷裡竟然抱着六七個淡青色的蛋。
「唉呀媽呀，這不是野鴨蛋么！」林大嫂一眼就認出來了。
「可不是么，還溫乎的呢，肯定是剛下的！」林老四美滋滋地說，「這可比馬鈴薯子金貴多了，娘肯定不能再罵我了！」
林大嫂卻拉着林老四問：「在哪兒撿的，撿着鵝蛋你就這麼直接回來了？」
「就在河邊草堆兒里。大嫂，我把那片兒都翻遍了，就這幾個！」林老四大咧咧地說。
「你傻啊！」林大嫂一巴掌拍過去，「蛋能自個兒從草堆里長出來？」
「是野鴨子下……哎呦，你看我這腦子！」林老四一拍腦門，「我這就去下套子！」
他把鴨蛋一股腦塞進歲歲懷裡，轉身就跑。
「這傻小子可咋整！」林大嫂無奈搖頭，「怪不得讓他媳婦給吃得死死的！」
歲歲輕輕地摸着懷裡圓滾滾的鴨蛋。
林大嫂順口教她：「這是鴨蛋，孵出來之後就是小鴨子。」
歲歲聞言抬頭沖林大嫂一笑：「娘，鴨子！」
林大嫂耐心地糾正道：「不是鴨子，是鴨蛋！」
誰知歲歲卻抬手指着她身後，固執地重複道：「是鴨子！」
林大嫂回頭一看，便瞧見林老四一手提着一隻野鴨子往回跑。
「大嫂，你都不知道，真是神了！
「我才剛下了套子，這倆傻玩意兒就爭先恐後地往裡鑽！
「這不是自個兒送上門來么！」
林大嫂呼吸都急促起來，握住歲歲的小手猛親一口。
心下暗道，我有啥不知道的，可不就是神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