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剛搶救醒來的人，如此急促地解釋着自己的所作所為，在我看來就是心虛，當然在心疼她的人看來，那叫蒙冤，所以忍不住激動。
蔚藍不知道，我手裡有錄音可以證明她就是故意見死不救，還能證明她在病房裡說的那些話，發出的那些動靜，讓她死得徹底。
聽着這些解釋，我想笑。
「她不是故意的。」姜辭選擇了相信蔚藍，黑眸盯着我，「這些事以後就此翻篇吧。」
「是嗎？我翻篇不了怎麼辦？」我的心冷得像一塊寒冰，已經凍結，連聲音都沒有任何溫度，我也盯着姜辭，「離了婚我們本該橋歸橋路歸路，你們之間的愛恨情仇我一個多字都不想有，可是為什麼要一再地在我面前出現？」
姜辭的神情微冷，有些煩躁。
蔚藍發現我的餘光看了她一眼後，她立馬開口，「林姐，我不是故意糾纏你的，而且姜先生對你還有感情，想和你複合，他對我只是一絲心疼而已，覺得我可憐罷了……」
姜辭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異樣。
想和我複合？開玩笑，這就是他想和我複合的態度嗎？
「我們出去談談！」姜辭忽然說，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將我往外面帶去。
我的力氣敵不過姜辭，只能是跟着他離開。
一路上姜辭沒有說話，我們乘坐電梯下樓，直接來到了醫院的停車場，他名下的邁巴赫正停在這裡，他終於開口了，「上車談談。」
「還要談什麼？」我拒絕了。
「林芷曦，你是因為我對蔚藍的態度，所以才這麼惱羞成怒？」姜辭打開車門，「上去，我跟你解釋清楚。」
雖然是晚上，但是這裡也會有人經過，確實不適合多說什麼。
之前姜辭找我，要告訴我原因，可是因為蔚藍的一個電話而被打斷，現在正好重新聽一下，我好奇他能用什麼理由來敷衍我。
上了車以後，我靜靜地等着姜辭開口說那個所謂的原因。
「陶雪的心臟在她身體里。」姜辭沉默了片刻，終於開了口。
我愣了，這個答案確實是我沒有想到的，我只知道陶雪是他的白月光，因為他娶了我而跳河，已經死了，而蔚藍長得像陶雪，成了他新的白月光。
我真沒想到兩代白月光，共用一顆心臟！
「陶雪不是跳河去世了？」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也以為當時已經死了，但是沒有，她被搶救了幾天後才去世，心臟捐獻了出去，蔚藍是受捐者。」姜辭沉沉地說道。
我好像一下子恍然大悟了，又好像一下子陷入了更大的困惑中。
除了迷茫地看着姜辭，一時間我竟然失去了其他情緒。
所以他最愛的依然是陶雪，蔚藍只是恰好擁有了陶雪的心臟，所以才得到了他的袒護和照顧？
蔚藍知道自己移植的心臟是陶雪的嗎？我想她應該知道。
齊舟陽告訴過我，蔚藍曾說她的心告訴她，她喜歡姜辭，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這麼來說，蔚藍知道姜辭這個人的時間，比我猜測中的要更提前。
上一世她也知道，所以順順利利地和姜辭在一起，成為了童話故事裏的灰姑娘。
「她知道陶雪的事嗎？」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我才重新開口。
「不知道，陶葉應該也沒有告訴過她。」姜辭答道。
陶葉也知道蔚藍是她妹妹心臟的受捐者？
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姜辭和陶葉，都以為蔚藍不知道陶雪的事，只有我清楚，她是知道的，並且在充分利用這一點。
氣氛重新陷入了沉寂，姜辭拿出一支煙，看了看我以後又放下。
「姜辭，你跟我說這些，目的是什麼？不要離婚嗎？」我扭頭凝視着他，心態沒有想像中的爆炸。
「給我一點時間處理這些事情，而不是躲着我。」他的視線緊緊盯着我，沒有躲避的意思。
我笑了起來，「還有必要嗎？你心裏終究最愛的是陶雪，我不想再當備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