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只緩個三五日，邊境將士也足以吃盡苦頭。黎若姝閉了閉眼，挺直的背，一點點彎下去。「任憑王爺吩咐!」蕭予淮嗤笑一聲：「那便跪在門外為這場大婚高唱綢繆，直至禮畢!」這話，如雷炸響在黎若姝耳畔，有一瞬間，她眼前恍惚出現兩道身影。少女巧笑嫣然：「蕭予淮，日後成親時，咱們讓喜娘唱綢繆好不好?」少年眉宇溫柔：「只要你喜歡，什麼都可以。」蕭予淮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怎麼，你不願?」折辱如同利刃鑽心，生生將她撕裂。可一想到二哥冰冷的鐵甲，姐姐家一雙嗷嗷待哺的兒女，在軍營苦練不綴的弟弟……黎若姝壓下眼角淚意，迎着蕭予淮冰冷的視線，一步步轉身走向門外。通!膝蓋磕在地上，寒意，痛意，從那一處直透心臟，刺的她聲音都變了調。「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黎若姝唱了一遍又一遍，目光卻不自覺定在廳內行禮的蕭予淮身上。「一拜天地!」黎若姝心如刀絞，喉間猛地湧上腥甜。「二拜高堂!」話落，黎若姝再也無法繼續唱下去，一口鮮血吐在門口的青石階上。她面白如紙，喉間疼的彷彿有火在灼。見此情形，有人驚呼出聲：「黎姑娘……」蕭予淮隨意回頭，瞳孔一縮。他下意識想要去扶黎若姝。可念頭剛冒出來，腦海里驟然冒出一股尖銳至極的痛意，像是要將他的頭生生劈開。蕭予淮扶額，再回神時剛剛的念頭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走到黎若姝面前，眼裡一片漠然。「黎姑娘此舉，是對本王的婚禮有意見嗎?」黎若姝哪怕已經疼到難以言喻，卻仍舊強撐着向蕭予淮叩首。「臣女在此，恭賀王爺王妃結百年之好，白首同心，永不分離。」黎若姝出王府時，外面已經天光大亮。她腳步虛浮，臉色慘白。守在馬車旁的吳明急步上前攙住她：「二姑娘，是屬下無能。」黎長錚走時，特命他留下保護黎若姝，可如今，他只能眼睜睜看着二姑娘受苦。黎若姝搖了搖頭：「此事，萬不可告訴我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