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視作掌聲明珠，用心極力呵護的妹妹。

這個美麗，嬌弱，無暇得令人憐惜的女孩啊……

如今，卻一動不動地躺在那。

他傾注所有的女孩，就要死了。

凌風只覺得滿腔悲憤衝上腦海，他悲痛哭喊着，跌跌撞撞地沖了上去。

可他不敢將妹妹抱起，甚至碰都敢不碰一下。

他害怕……害怕妹妹有如遍布裂紋的瓷器。

一碰，就徹底碎了。

佳怡……佳怡……對不起……都是哥哥來晚了……

凌風嚎啕大哭。

像個失去最珍愛玩具的小孩。

他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把妹妹送到醫院的。

也不記得自己究竟在急診室外坐了多久。

直到急診室的門打開，他才從渾噩中緩緩醒轉。

「……我妹妹……她怎麼樣了？」

他顫抖着抓着醫生，聲音嘶啞而乾澀。

「我們費盡全力，總算保住了你妹妹的性命，但她的情況依然不容樂觀，很有可能這輩子都是一個植物人。」

植物人！

醫生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下子就把凌風從渾噩中劈得清醒起來。

怎麼會呢……

我的妹妹那麼乖，那麼的懂事……

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

「我妹妹才十八歲！她才剛剛高中畢業啊！植物人？怎麼會成植物人呢！」

凌風抓着醫生，瘋狂大喊着。

一個璀璨人生才剛剛開始，本該擁有大好前途的妙齡少女，怎麼可以遭受如此厄運？！

「她從八樓上墜下，沒有死已經是萬幸了！你作為她的哥哥，怎麼不好好看着她？！」

凌風猛然一怔。

他緩緩鬆開揪着醫生衣領的手，臉上的悲痛和瘋狂漸漸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醫生說得對。

是自己沒有用。

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妹妹。

廢物……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好……

廢物。

凌風吐出一口氣，身子也隨之佝僂下去，彷彿全身的力氣都隨之而消散。

他默默轉身，若一具行屍，朝着醫院外走去。

世界一下子變得無比安靜，周遭所有的嘈雜都變成若有若無的雜音。

佳怡，對不起。

哥哥現在，就去給你報仇。

……

龍家豪宅。

龍昊空慵懶癱倒在沙發上，隨手點燃一根香煙。

「嗎的，差一點就到手了，真是晦氣……」

他悠哉悠哉地吸了一口煙，二郎腿架在面前名貴的紅木茶几上，瀟洒地吐出一個煙圈。

想到那個廢物贅婿的妹妹，龍昊空邪火就噌噌直冒。

蠢女人，自己要找死。

真是蠢貨。

「龍哥，人家來陪你，你怎麼還不開心啊。」

他的身旁，濃妝艷抹的妖艷女人如蛇一般纏了上來，滿臉媚笑。

龍昊空掐滅煙蒂，狠狠丟在地上。

管他嗎的，先泄泄火！

他嘿嘿一笑，轉身就朝身旁的女人撲了上去。

吱——

別墅的大門，忽然緩緩打開。

龍昊空咒罵了一句，抬頭一看。

不知何時，外面下起了濛濛細雨。

天昏地暗。

一個人影立在門口，渾水都被雨水淋透了。

他的頭髮貼在額上、頰上，滑稽又可笑，像極了一條失意的狗。

「凌風？你媽的，不會關門嗎，蠢貨！」

龍昊空鄙夷罵道，對這個「姐夫」沒有半點尊敬。

事實上，整個龍家，下至雜役，都把凌風當狗一般對待。

可龍昊空忽然被一抹亮光晃到了眼睛。

凌風的手裡，提着一把菜刀。

這條過去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的狗瘋了。

他開始露出了牙齒。

他來複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