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純岑川分享》[路安純岑川分享] - 第1章

這話路安純沒法接,她這會兒想的是,一個謊言總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她有心告訴梁國平真相,但也知道現在絕對不是時候,萬一真像大姑說的,那到時候她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中午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岑川」這三個字就沒離開過路安純的耳朵,路安純看得出家裡人包括她一向眼高於頂的大姑二姑都對他非常滿意,甚至話里話外覺得她配不上對方。只能說,岑川演技不錯,竟把這一大家子騙得團團轉。要是以前,她還能為自己識人的眼光感到自豪,畢竟這個男人是自己花錢雇來的。
可是這會兒,她心情不好,看着一大桌子的人,只覺得頭疼。
「穗穗,你們辦了婚禮結婚證還沒領吧。」梁國芬原本被自己家大孫子吸引去注意力,不知道怎麼,話又繞到她身上,「不是大姑說你,小顧他人倒是不錯,就是家裡條件這一塊……我聽說他還沒在東堰買房,這婚前財產公證可要做好,你說是吧,要是不懂的話問問你姐,你姐不就是負責婚姻這塊關係的……」
梁國芬說這話的目的主要是誇自己有出息的大女兒,路安純表姐黃玉,聽說現在是專打離婚官司的律師。路安純和家裡幾個表兄弟姐妹的關係都一般,就算有幼年一起長大的情誼,這些年各奔東西,都有自己的事要忙,誰還顧得上聯絡感情何況她和那幾個聽話的學霸走的就不是同個路子,她是家族裡的異類。
在他們看來,路安純就是因為考不上大學才去學的跳舞。倒是選男人的眼光不錯,前頭是個牙醫,現在這個嘛,據說是精神科醫生轉的心理諮詢師。當然,具體怎麼回事只有路安純自己清楚。
路安純心虛又心煩,好在姑姑姑父他們是得知梁國平出院,特意來看望他的,沒有過多叨擾。中午吃完飯,大家便直接從飯店走了,路安純開着梁國平的車回家。
剛進屋就瞧見掛在沙發後面的大幅婚紗照,路安純看了如鯁在喉,對梁國平說:「爸,這張照片你哪裡弄來的?現在誰還把婚紗照掛家裡,俗氣死了。」
「你們婚宴那天的照片,我讓人印刷出來裝裱了一下。」梁國平說,「這張我最滿意。」
路安純差點都忘記,梁國平自己就是干這行的。
梁國平又問她:「不是說起碼得學習一兩個月的嗎,怎麼今天就回來?」
「課程提前結束了。」路安純說,「爸,我準備自己出來單幹,不跟辛程程那邊合開工作室。」
「這做生意,就是親兄弟姐妹都會起齟齬,何況你們,你要想自己單幹我也支持你。」梁國平畢竟懂得多,也沒有問她為何要散夥,只是想了想給她支招,「你要租房的話,還像之前一樣選在普通寫字樓里就行,舞蹈工作室對選址要求不高。不過你現在結婚了,不要任性,做事多和從周商量商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領結婚證?」
提起他路安純就要嘔血,她從小到大,做什麼事梁國平基本都支持她,高中的時候成績不好,梁國平花了不少代價託人給她轉到隔壁縣城的高中,她才去一個月就不想讀,說要跳舞走藝考路子,家裡爺爺、姑姑們沒有一個贊同的,只有梁國平二話沒說,開車去把她接回來。
反正這個家裡,除了梁國平,在別人眼中,路安純就是不學無術、離經叛道。不好好念書,連結婚也是令人大跌眼鏡。明明有個談了三四年的男朋友,兩人都談婚論嫁,酒店、婚慶已經訂好,誰知最後,新郎換人了。
路安純即便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樣,以她的脾氣,她恐怕當初還是會選擇那麼做,她看向梁國平,試探問了句:「爸,其實我和那個……岑川也不是太了解,不然就算……」
是真的不了解,她除了看過他的身份證,知道他當天是去隔壁公司求職,其他的就一無所知。
梁國平不等她話說完就捂住了胸口,路安純站在原地一愣,她再也不敢吭聲,慌裡慌張過去幫他順氣。
梁國平沒有大礙,這樣很大一部分程度有演的痕迹,但已經足夠把路安純唬住,梁國平看她臉色不好,又刻意晾了她幾秒鐘才說:「穗穗,我那時候就告訴過你,婚姻不是兒戲。你知道我這次住院最後怕的是什麼嗎?我就怕哪天我真就這樣走了,你這個脾氣可怎麼辦?我活了這麼多年,別的本事沒有,看人還算可以,從周那孩子不錯,人老實,長得也好,跟你挺般配。」
樣貌肯定是不錯,要不然路安純就算是為了在陸宇面前爭口氣,也不會一眼就相中他。
路安純低着頭,眼眶微微泛紅。梁國平以為她聽進去自己的話,就拍了拍她的肩,說:「好了,我這不是還好好的,活個二三十年不成問題。」
她輕輕「嗯」了聲,也不知在想什麼。
「一會兒你也早點回去吧,我這裡沒事,你們這剛結婚的夫妻,哪有就分開的道理。」梁國平又說,「你那個公寓畢竟小了點,從周的房子也不大,以後你們努力換個大點的,這事你們自己合計。」
路安純聽得一臉懵,她裝模做樣點頭,絞盡腦汁開口說:「我還是陪您住幾天,您這樣我也不放心。」
「這有什麼不放心的,你爺爺都快八十歲了還一個人住。明天我要去公司,你要實在不放心,就跟從周一起搬回來住,反正家裡地方大。」
路安純被梁國平「趕」了出去。
可這樣終究不是個事,說肯定是不能說的,梁國平疼愛路安純這個獨生女,路安純自然也十分看重梁國平,她實在不敢拿梁國平的身體去開玩笑。就算要說,也不是現在。
路安純只覺得自己如今騎虎難下,誰能想到就路邊隨便找的一個人,回頭他還能跟自己父親再碰到。路安純辦完婚禮沒多久就借口離開東堰去學習,那時候她還想着,反正么,等自己回來跟梁國平說離婚就可以,梁國平向來慣着她。
她琢磨了兩天,終於給岑川發了條信息:你好,什麼時候有空?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這樣生疏的語氣,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們的關係,然而對方很快回了消息過來:好的,今天下午可以。
地方是路安純選的,一家小眾的咖啡店,她偶爾空閑的時候會來坐一下午。這家甜品很符合她的口味,不過為保持身材,每次只敢吃幾口,剩下的就全進了陸宇肚子。
岑川比她還要早到,男人身穿件灰藍色的襯衫坐在窗戶邊,他年紀也不算大,似乎很喜歡這些老氣橫秋的衣服,但即便是這樣,不得不說他是個天生的衣服架子,隔着玻璃,也能讓路安純剛下車就一眼看到他。她忍不住感慨,這人憑着這身皮囊就能吃飯,當時何必去應聘外送員。她原本已經往馬路對面走了兩步,不知想起什麼又折返回去,從車子后座取了文件袋出來。
路安純擺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臉走到岑川跟前,她其實很排斥這樣陌生的人際交往,尤其是男人,還是個見過她黑歷史的男人。
這些年她身邊圈子很窄,舞蹈工作室那邊的業務也一直是辛程程在處理,她只負責教學,且教學嚴厲,在學生們看來她非常不近人情。所以當辛程程和陸宇搞到一起後,她成了那個失敗者。事業、朋友、戀人,她看似光鮮的生活一夕之間轟然倒塌。
路安純怎麼能接受,從某種程度來說,路安純該感謝岑川,要不是那天他恰好走錯地方,被她當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恐怕她那時候就瘋了。
她蹙着眉跟岑川打招呼:「你好,要喝點什麼?」
「我不用,你呢?」岑川問她。
她說:「我不喜歡喝咖啡。」
岑川看了眼掛在玻璃上的咖啡店招牌,他輕「嗯」聲,問:「你心情不好?」
「怎麼,分析我?」路安純聞言嗤笑,她拉開椅子坐下,饒有興緻地瞅他,說:「之前騙我爸的話,你還當真以為自己是心理諮詢師了?你要不要評估一下我現在的心理狀況?再說,你找到工作了嗎?」
今天是工作日,除去像她這樣的無業游民,大家都各有各的事,連梁國平都忙着到公司處理事情。他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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