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總，這段視頻的拍攝你知情嗎？這段視頻被發佈出來你事先知道嗎？」
洛勿瓷被擠得站不穩，手肘磕在牆上，一陣酸麻的脹痛。
她心裏也是一團亂麻。
最後，還是保安來將記者驅趕走，晴薈才恢復往日的安靜。
辦公室里。
秘書看着沉默的洛勿瓷，猶豫再三，還是將剛得知的消息告知。
「洛總，視頻的事鬧大了，不少記者直接去了汎海，找姜之禮證實。」
聞言，洛勿瓷眼睫顫了顫：「他……怎麼說？」
秘書卻沉默了。
洛勿瓷呼吸一頓，意識到了什麼：「把你手機給我。」
因為剛剛的事，她手機已經被數不清的來電耗盡了電量，關機。1
秘書略略遲疑，還是遞了過去。
洛勿瓷接過，直接點進京都熱訊，就看到熱度最高的視頻。
視頻里，姜之禮看着鏡頭，眼裡滿是譏諷：「白送上門來的女人，你不睡？」
評論里一片嘩然，言論直接將晴薈和汎海，踩到了泥里！
洛勿瓷緊攥着手機，大口大口呼吸着，想要平定情緒。
可姜之禮的話還是一遍一遍迴響在腦海里。
她受不了，猛地起身衝出門，直奔汎海。
汎海大廈停車場。
姜之禮剛從電梯出來，就看到等在電梯口的洛勿瓷。
他腳步一頓，蹙了蹙眉。
身後，助理開口提醒：「姜總，距離和許小姐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小時。」
「走吧。」姜之禮徑直走向自己的車，將洛勿瓷忽略的徹底。
「姜之禮！」洛勿瓷叫住他，「你對記者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姜之禮腳步一頓：「實話實說。」
洛勿瓷嗓子一緊，所以在他心裏，自己就是一個白送的！
委屈和苦澀湧上鼻腔，她第一次紅了眼：「所以視頻……也是你發出來的嗎？」
姜之禮沒回答，只說了一句：「洛勿瓷，我等着你成為喪家之犬的那天。」
話落，他轉身上了車。
邁巴赫漆黑的車身在停車場里划出一道冷光。
洛勿瓷腳步黏在地上，動彈不了分毫。
只覺得心臟像是被切成兩半般，血肉糜爛，痛不欲生。
冷風道道吹來，將人冰凍。
不知過了多久，尖銳的手機鈴聲震耳欲聾。
洛勿瓷接起，就聽見照顧母親的保姆聲音急切：「大小姐，你快、快回來！夫人……夫人心臟病發了！」
洛勿瓷心一顫，終於回過了神，
她立刻上車趕回洛家，就看到停在門口的救護車。
旁邊，站着姜之禮。
洛勿瓷一愣：「你怎麼在這兒？」
「再不去，怕是見不到你母親最後一面了。」姜之禮嗓音淡淡。
洛勿瓷心慌意亂，也顧不上其他，衝進了房間。
卧室里上，醫生在搶救。
洛勿瓷跪在一旁：「媽，你怎麼樣？！」
洛母看到她，眼裡迸發一道光。
她死死攥住她的手，努力張開嘴唇，用最後的力氣說：「離開姜之禮……救……晴薈。」
話落，洛母的手無力的垂落下去。
「滴！」
刺耳的長鳴聲響徹整個洛家。

第9章

三天後，青山墓地。
天空陰雲密布，細雨飄灑。
晴薈倒台，幾乎沒有人來拜謁。
偌大的墓地里，只有洛家父女兩人。
洛勿瓷一身黑衣跪在一塊石碑前，她紅腫的雙眼一遍遍描摹着碑上母親的遺像，心臟像被人捏緊，呼吸不暢。
「你母親突然病發是因為受了強烈的刺激，引發的心肌梗塞，才沒能救回來，節哀。」
醫生的告知迴響耳畔，洛勿瓷不由想到那天在家看到的姜之禮。
聽照顧母親的保姆說，姜之禮和她媽兩個人單獨聊了會兒天，然後母親就發病了。
想到母親的死會和姜之禮有關，洛勿瓷心臟像是被鈍刀嗟磨一樣，痛不欲生。
「晴薈你打算怎麼辦？」
洛父的問話在耳畔響起，洛勿瓷斂起情緒：「申請破產。」
母親死後，她就只剩父親了，前五年她為了公司耗盡了全部的時間。
如今，她只是好好陪着父親，陪着這個唯一的親人。
洛父沒有說什麼，只是可惜：「你做主吧，我有些累了。」
聞言，洛勿瓷看着眼前一夜白頭的父親，鼻間酸澀：「爸，媽走了，還有我陪您。」
洛父卻只拍了拍她的肩：「我回去把你母親的東西收拾收拾，你陪她待會兒就該幹嘛幹嘛去吧，別讓她挂念。」
洛勿瓷目送着父親佝僂的背影，久久才收回視線看向洛母。
離開青山墓地時，天晴了，只是烏雲沒散，壓得人喘不過氣。
汎海集團。3
洛勿瓷攔住了姜之禮：「那天你為什麼會去我家，你和我媽都說了什麼？！」
「你那段視頻，現在京都可是人手一份啊！」姜之禮話里滿是譏嘲。
洛勿瓷心臟漏了一拍，所以母親是知道了視頻的事，才要見姜之禮嗎？
「那你呢？你是怎麼說的？」她心有猜測，每一個字都說的無比艱澀。
姜之禮眸里是說不出的意味：「當然是……如實相告。」
剎那，洛勿瓷如置身冰天雪地。
如實……相告。她想到那些隱瞞的見不得光的協議，身份，糾纏，眼睛唰的就紅了。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後面的話卡在喉嚨里，在男人寒霜刺骨的視線中，什麼也說不出來。
姜之禮不再是大學時那個滿心滿眼，寵她愛她的人了。
他現在愛的，要娶的，是許珞西。
而自己在他眼裡，就是個玩膩的玩具！
這一刻，洛勿瓷無話可說，狼狽潰逃。
京都大學。
洛勿瓷坐在車裡，望着校門口出出進進的人群，有同學，有室友，有情侶……
當年，她也是這樣挽着彼此，暢想以後。
那時他們沒人想到，會是如今這樣破敗的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