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無辛陶昕天黑請換人查案》[羅無辛陶昕天黑請換人查案] - 第1章(2)

竟昨天晚上他才在鏡子里看到過,包括眼角的那顆淚痣……一模一樣。
陶昕沒有報案記錄,她也不是任何案卷里的受害者。
羅無辛罕見地感到大腦一片空白,但無論他按幾次刷新,面前的白底黑字都還在那裡,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刮子,抽的羅無辛反應不過來。
陶昕是一個確實存在的大活人,她和自己沒有任何交集,而且,她的過去也並非是捏造,而是真實寫在局裡的檔案。
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女人……她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腦袋裡?
又為什麼,會成為他臆想的對象呢?
距離查清劉寶全的社會關係還有財務信息還需要一點時間,身為非指派無搭檔的機動組,羅無辛無法獨自走訪,乾脆利用這幾個小時去跑了一趟錢安人民醫院。
即使是下午三四點,作為省里著名的三甲醫院,人民醫院的門診大廳依然是門庭若市。
羅無辛去導診台問了問,得知神經外科的陶森主任今天不出診,小護士熱心地讓他周一早上七點半準時登陸人民醫院小程序搶號,否則,陶森主任的號會非常難掛。
「我跟你說過了啊,我哥的號真的很難掛的,還有專門的黃牛搶號,為了這個,我哥還跟他們醫院領導拍過桌子,說如果不讓有需求的人看上病,他就直接不出診了。」
腦袋裡的陶昕得意地說:「你要不相信我說的,你可以去專家牆那邊看看嘛,我哥就在上頭。」
真是見了鬼了。
即使不情願,但羅無辛最終卻還是只能按照陶昕說的,找到了醫院一角的專家牆,果真,神經外科的那一欄掛着陶森的照片。
在一眾中年人當中,陶森的模樣確實顯得非常年輕,他戴着無框眼鏡,和陶昕一樣生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圓眼睛,甚至,在一模一樣的位置也有一顆淚痣,微笑起來的樣子顯得十分好脾氣。
陶昕高興道:「哥哥這個照片是他剛從海德堡回來的時候拍的,那時候他可能剛剛三十齣頭,是不是還挺帥的?」
陶森:神經外科主任醫師,中國醫師協會神經外科專業委員會委員,德國海德堡大學博士,之江大學醫學院教授。
擅長顱內腫瘤的外科治療及伽瑪刀治療,包括顱底手術、腦幹腫瘤等複雜病變;
擅長難治性癲癇,帕金森病,精神疾病的外科治療,植物人蘇醒術
尤其擅長顱腦外傷的綜合治療。
看來年紀輕輕,卻是個全才。
羅無辛這時已經仔細地閱讀完了陶森的個人介紹,一種怪異的感覺隨即爬上他的心頭。
陶昕並非是他想像出的幻覺,但是……像他現在這樣的情況,如果要挂號,是不是就是神經外科的處理範疇?
換句話說,他和陶昕共用身體的怪異處境,是否就和陶森有關係?
羅無辛的心底升起一大團疑雲,然而還不等他細想,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而再一次,羅無辛只是拿出來看了一眼,就又重新把它放回了口袋。
「嗯?」
不同於上一次,քʍ這一次陶昕通過電視看清了,來電顯示的屏幕上分明寫着的是「媽」。
她愣了一下:「羅警官,那是你母親的電話吧?不接嗎?」
回答她的依然是一片沉默,羅無辛沒有在醫院裏逗留更久,事實上,拿起手機的時候他不但看到了來電,還看到了群里的消息,江世濤讓他們都回去開會。
技術員反饋,劉寶全的社會關係查出了一些問題。
「所以說,我們的這個死者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半個小時後,江世濤在會議室的桌子上丟下一份剛剛從銀行調來的流水,上頭顯示,過去一年,劉寶全除了工資之外,還有大量不明的銀行進賬,而結合他的微信轉賬記錄,這些進賬竟都是來源於他的客戶。
「都是女客戶?」
羅無辛翻了翻轉賬記錄,單看名字和頭像他就能大概判斷出轉賬人的性別幾乎都是女性。
江世濤聞言不冷不熱地看他一眼:「給你說對了,和劉寶全有密切來往的的女客戶有十幾個,其中有超過一半都和他有除業務以外的來往,可真看不出來,這小子是個殺豬盤的高手,最多的時候他銀行賬戶上非工資以外的月進賬高達七八萬,而這些錢來自於很多個不同的女人。」
「我說過長相不足以成為判斷動機的因素。」
羅無辛看着白板上劉寶全的臉,單看樣子,他確實算不上是個很討喜的類型,只有169的個頭,小鼻子小眼,因為做着需要討好人的工作,所以總是笑眯眯的。
但是,這樣的人卻能把手上的十幾個女客戶哄得團團轉,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原來這種真的會有人上當啊,我還以為是小概率事件呢。」
腦海里屬於陶昕的聲音清晰地傳來,而羅無辛絕望地發現他竟然已經開始慢慢習慣了。
他頭疼道:「那轉賬客戶的具體名單出來了沒有?如果是他們保險公司的王牌業務員,手上負責的大客戶應該很多吧,想要榨出油水,對方必然在他手上購買過價格昂貴的壽險或者是重疾險,他應該是通過這個來選定受害人的。」
「沒錯,給他轉賬的人出手都挺闊綽,但可惜這小子的手機我們沒找到,要找全這些轉賬的人需要平台那邊配合,估計要花點時間。」
不同於會議室里其他人,江世濤倒是已經習慣了羅無辛的「沒大沒小」。
畢竟,刑一重案組是個講究成績的地方,哪怕是人緣兒性格都很差,甚至是被局裡稱為沒心的警察,但只要會破案,就有資格坐在這裡。
「預計還要多久能查出來?」
江世濤將目光投向角落裡的技術員,即使是在開會,對方在電腦上的操作都沒停下,頭也不抬地說道:「正在和平台對接,估計要到今天後半夜了。」
「既然這樣都別愣着了!技術員繼續找平台跟進這些殺豬盤受害者信息,其他的人在走訪里也注意,劉寶全最後很可能是栽在自己的女客戶手上,如果真的是情殺,對方之前很可能也糾纏過他,就從這個地方入手!」
江世濤交代完,會議室里的人立刻如鳥獸散,羅無辛站起身正要走,江世濤在背後叫住他。
他說:「抽空給家裡回個電話……都打來辦公室了,也多虧了彭曉他們幾個還算有良心,沒把對你的火撒在你家裡人身上。」
「這不是應該的嗎?」
羅無辛冷笑一聲:「對待殺人犯我都沒見他們搞過家屬連坐。」
「羅無辛,跟我就不要貧嘴了,都弄到要我來當傳話筒的地步,你還嫌你混的不夠差?」
江世濤沒好氣地把資料複印件拍在他身上,事實上,就算是分局有名的笑面虎,對着羅無辛他也時常笑不出來。
從警二十多年來,江世濤還沒碰到過像羅無辛這麼難搞的警察,能力強到可以單獨破案,性格又差到沒人願意和他搭檔,可以說不光是他,他手下幾個刑偵中隊長也都對羅無辛愛恨交織。
江世濤頭疼道:「也不能因為沒有人願意和你出警就不幹活,等這回排查出來名單,你也給我出去走訪,大不了我給你安排個新人,總之,你平時說話注意點影響,仗着鼻子靈會破案,重案組也不是給你唱獨角戲的地方,別弄的我太下不來台。」
說罷,江世濤推門出去,最終,整個會議室就只剩下了羅無辛一個人。
——又或者說,其實也不止他一個。
「羅警官,剛剛那個是你的領導嗎?」
陶昕盤腿坐在破舊房間的床上,此時距離她回到這個房間已經過了快十二個小時。
本來今天早上發現自己再次回到這裡的時候,陶昕也曾一度感到恐慌,但是,也多虧了電視里還有一個人在陪她,這一切才沒有變得太過難熬。
如今,她甚至還發現了呆在這裡的好處。
雖然腦子裡經常懵懵懂懂地感覺到困,但是卻不會餓,她就像是一個被關在這裡看電視的幽靈,被逼要一直和羅無辛「共享」視野。
而如今,藉由羅無辛的眼睛,陶昕看到遠處的夕陽已經西斜,將東湖照的波光粼粼,她感嘆:「原來公安局的風景這麼好,羅警官,你上班可真不虧啊。」
在陶昕的設想里,這句話大概率也會和之前一樣石沉大海,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等了一會兒,羅無辛竟然開口了。
「昨天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
「什麼?」
陶昕一愣。
羅無辛的視線轉向會議室里的時鐘,正好五點,他說:「昨天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我開車離開的分局,先去吃了飯,然後開車到停車場補覺,停下來差不多是五點半。」
說著,羅無辛已經步伐匆匆地離開了會議室,看着他的視野一路下樓,陶昕還沒完全明白:「羅警官,你是在和我說話?」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和你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羅無辛坐上車,很快,他將車駛出分局大院,卻是按照早上的記憶,一路踩着油門將車開回了東湖大道的漫居公寓。
「這是……我家啊?羅警官你還記得我家的位置?」
陶昕看着羅無辛將車輕車熟路地駛入公寓的地下停車場,回憶起自己昨天開回來的時候曾經給羅無辛的車登記了臨時停車,到現在應該還沒有到24小時。
時間指向下午五點二十八,羅無辛一路小跑上了電梯,然後,按照記憶快速輸入了陶昕家的密碼。
「喂……你怎麼還記我家……」
隨着密碼鎖應聲而開,陶昕的一句話甚至還沒說完,她的眼前驟然一花,多虧了陶昕眼疾手快,她才沒讓羅無辛的警褲連帶皮帶一起從腰上掉下來。
「等等……」
眼下的狀況讓陶昕睜大眼,她下意識看向自己放在公寓門口的等身鏡,裡頭印出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
「我們又變回來了。」
陶昕震驚地看着鏡子里自己身上極不合身的襯衫,聽到腦子裡有個冷淡的男聲說道:「太陽落山,我和你就會交換身體。」
「所以羅警官,你的意思是,要和我約法三章?」
晚上七點半,陶昕盤腿坐在床上,在她的面前放着兩部手機,還有被疊得整整齊齊的一摞男式衣物。
雖然對面空無一人,但是陶昕卻還是清晰地聽到那個聲音在自己的腦海里直接響起來。
羅無辛道:「我現在暫且相信我們兩個是兩個獨立的人,既然是兩個獨立的人,那麼就不應該互相干涉對方的**。」
「唔……你這麼說也對。」
「而且,你現在應該也知道我的職業性質了,關係到案情,工作內容不能外泄,剛剛回來的路上我已經把手機關機,我希望你能自覺,不要在晚上的這段時間將它開機。」
羅無辛的語氣嚴肅,雖說他還沒有完全接受他和一個女人共用身體的結論,但是,既然陶昕是可以用人話「溝通」的,他就要儘可能地利用這一點。
先穩住陶昕,之後再想辦法調查出他們變成這樣的原因。
他抱着手臂看着電視機里屬於陶昕的視野:「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可以推算出一些規律,目前看來,白天是我,晚上是你,對你來說的影響應該更大,今天白天沒有人聯繫你嗎?」
「我……」
陶昕噎了一下,她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機,可惜上頭除了一大堆app通知,什麼提示都沒有。
而作為刑警的羅無辛何其敏銳,甚至不需要她開口就已經猜到了:「你沒什麼朋友?」
「……」
雖說是她自己早就知道的事實,但是聽人這樣直截了當說出來,陶昕還是忍不住習慣性縮起了左腳。
明明之前她還在讓羅無辛要好好和人說話,別讓人下不來台,但是對她來說,她甚至連這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
下意識的,陶昕摸到那條腳踝上的傷疤,還沒找到合適的說辭,羅無辛卻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尷尬一樣說道:「你是自由職業,如果白天不會有什麼人來找你那應該會減少很多麻煩,你哥哥呢?他會聯繫你嗎?」
「我哥工作很忙……」
陶昕聽見自己像是做夢一樣開口,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說,但好在,羅無辛對此似乎也並不太在乎。
「那很好,你之後晚上定期給你哥報個平安,盡量不要讓他白天來找你,我們這個情況很難對外解釋,如果我每天都要在你家醒過來,那麼一旦你哥認為你是失蹤,我的麻煩就會很大。」
羅無辛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即使是對他來說,眼下這種非現實的處境也是第一次……
雖說在一開始他也確實想過要去局裡尋求幫助,但是,就算是證實了他和陶昕真的是共用身體,最後大概率也只會導致他被暫時停職。
畢竟,在上江分局,他可不是什麼討喜的人。
羅無辛說道:「我的情況特殊,並沒有固定的出警搭檔,也因此不會有人拽着我加班,之後我會在五點半之前回來,這樣不至於會在外頭和你做交換,也就不會被人發現……當然,保險起見,你可以在我車上留一套衣服,以免出岔子。」
陶昕回想起在公安局裡的狀況,小聲問道:「羅警官你晚上一整個聯繫不到,真的沒問題嗎?」
「他們大概巴不得我不在吧。」
羅無辛冷笑一聲:「這個你不需要管,我會處理好,你只要保證每天晚上不開機我的手機就行了……這個不是請求,如果我發現你晚上開機我的手機,我會當做妨礙公務處理,明白嗎?」
「我明白……」
陶昕白天已經見識過羅無辛當警察時的魄力,慌不忙點頭答應,然而,她很快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但是,羅警官,你家裡如果聯繫你呢?你晚上都不在家,他們不會擔心嗎?」
她還記得羅無辛母親打來的電話,正猶豫要不要開口詢問,結果羅無辛卻已經冷淡地說道:「這個你也不用管,我平時一個人住,不怎麼回家,之後既然每天晚上要來你家,我要帶一些換洗衣物過來,這種情況你應該不會介意我早上用你的浴室吧?」
「啊……當然沒事。」
「好,既然這樣,你現在開我的車去我家拿東西,現在是夏天,如果我連着三天穿一樣的衣服去分局會有人起疑心,明天早上我來不及回去。」
羅無辛說著,卻又像是被提醒了什麼,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這一身衣服。
不知為何,來到這個空間後,他身上穿着的卻是秋裝,他常穿的襯衫外頭還加了風衣。
里外的季節不一樣,所以,這個空間到底是哪裡?
又為什麼會成為他和陶昕的「中轉站」呢?
羅無辛腦中有無數疑問等待被回答,然而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面對的麻煩其實遠不止是這些。
「所以你就非得要穿這個睡嗎?」
兩個小時後,返回家中洗完澡的陶昕猶豫再三,還是選擇無視了那堆從羅無辛亂糟糟的衣櫃里翻出的男士內衣,選擇套上了她不知什麼時候買的粉色兔子沙灘短褲。
從鏡子里看,這是條明顯買大了的褲子,穿在陶昕身上空空蕩蕩,腰都大出一圈。
話雖如此,但可以想像,幾個小時後當這具身體的主人變成男性,它就應該會變得相當合身。
羅無辛涼涼道:「警察每年都體檢,你應該不需要擔心穿我的衣服會得什麼毛病。」
「穿這個不會勒的,而且,你又不會穿着它出去見人,羅警官。」
陶昕當然聽的見羅無辛的抱怨,但是,只要一想到不久前她踏入的那片狼籍,陶昕就覺得穿自己的褲子是明智之舉。
畢竟,她之前可沒想到一個單身男性的屋子竟然能亂到這個地步,所有的乾淨衣服都像是一團廢紙一樣塞在衣櫥里,叫人實在生不出穿上它們過夜的興趣。
也不知道他每天是怎麼穿着這些衣服去上班的。
陶昕嫌棄地看着那堆衣服。
……不行!
光是想像了一下第二天羅無辛穿着這些像抹布一樣的衣服去上班的樣子,陶昕就覺得自己忍不了,她立刻拿出了自己的熨斗,準備將從羅無辛家中拿來的襯衫和警褲全都燙平。
「不用做這些多餘的事情,做了我也不會感激你。」
羅無辛在她腦袋裡冷冰冰地說話,但卻沒有讓陶昕停下動作。
她無奈道:「羅警官,我爸和我哥都是醫生,我不能允許那種皺巴巴的東西進我的衣櫃,你沒發現嗎,我家裡很乾凈。」
「潔癖沒發現,不過我確實發現你不怎麼出門也不怎麼交朋友了。」
毫不意外,羅無辛只用一句話就讓陶昕翻了個大白眼,互相熟悉之後,她也隱約猜到了為什麼那些人都叫羅無辛沒心的警察。
這種說話方式確實還挺缺心眼兒的。
陶昕將燙好的衣服掛在陽台的掛架上,又問道:「羅警官,你有想過我們倆為什麼會被綁定在一起嗎?」
明明現實當中沒有任何關聯,生活方式也天差地別。
在小說里發生這種事情,一般來說不都是天賜姻緣嗎?
然而,光是想到要和這些「廢紙團」的主人談戀愛陶昕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趕忙換了個方向胡思亂想:「有沒有可能……我們兩個都同時被雷劈了?一般來說電影不都這麼拍嗎?」
而她的奇思妙想幾乎立刻就讓正在「房間」里無聊摳手的羅無辛鼻子里出氣:「人被雷劈了之後身上會留下永久性的傷痕,和電流斑不同,像是樹枝一樣非常顯眼,之前我可沒在你身上看到這種東西。」
「等下……你看到?」
「從刑偵學上來說,人的習慣很難改變,洗澡的時候反射性低頭就是一種習慣,不過放心,我看過的女屍很多,大家都不穿衣服,你和她們的區別也不過是還在喘氣,皮膚紅一點而已。」
「羅警官,實在不會說話可以把舌頭捐獻給有需要的人。」
陶昕幾乎給氣笑了,她慢慢開始理解羅無辛同事的立場。
誰要跟嘴巴這麼毒的人相處都能忍住不發作,那真是菩薩下凡。
她沒好氣問道:「那你覺得可能是什麼原因呢?」
而羅無辛想了想,卻是乾脆地說:「我不相信巧合,所以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存在社會關係,只是現在還不明顯,或許,以前曾經見過。」
「曾經見過?」
「對,或許是小時候,你對我有印象嗎?」
羅無辛隨口一說,但他沒想到的是,下一秒,電視機里陶昕的動作卻忽然僵在了那裡。
「小時候……」
陶昕喃喃着,眼前一瞬間就出現了燃燒着的鐵皮還有顛倒的大地,濃烈的汽油味和血腥氣像是永遠消失不了的夢魘,縈繞在她的鼻腔里。
那時候……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陶昕下意識用手捂住頭,她想要驅散腦子裡的那片迷霧,但是無論她怎麼用力,最終想起的,都只有黑暗中滿頭是血,瞪大眼睛看着她的男人。
「你怎麼了?」
羅無辛也很快意識到陶昕的異常,電視機的畫面就像是卡住了一樣,已經有快半分鐘沒有任何動靜。
一個活人就算只是在喘氣,視野也應該有輕微的起伏吧。
怎麼回事?
羅無辛一個箭步衝到電視機前頭,又喊了一聲陶昕,而這一次,原先「卡」住的畫面終於開始晃動,他聽見陶昕做了一個深呼吸,就像是剛從「溺水」里緩過勁來。
「陶昕?」
羅無辛還搞不清楚那頭髮生的狀況:「你到底怎麼回事?剛剛想起了什麼?我們真的見過?」
他連着丟下了一連串的問題,但電視那頭從頭至尾卻只有陶昕凝視着的黑夜,還有她輕輕的呼吸聲。
到底是怎麼了?
羅無辛皺起眉,本能感覺剛剛陶昕應該是出了什麼岔子,然而又等了一會兒,他卻只聽見陶昕輕聲說道:「沒什麼,羅警官……我自從這次醒過來之後就一直覺得腦子裡有點亂,馬上還是早點睡吧。」
末了她頓了頓,語氣平靜:「明早你也還有個兇手要抓,不是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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