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才回歸，一臉不待見道。
「請陸指揮使離開！我家小姐已不是陸家婦，只是玉家女，您和她也沒有任何瓜葛，不必來祭拜了。」
陸商聞言，捏緊拳頭，呼吸急促，。
「本官乃錦衣衛指揮使，審過的犯人無數，從來沒犯人能逃過本官的法眼，在本官面前撒謊，是作繭自縛。」
告誡完，他寒潭般冷寂的眸光直直射向她，逼問道。
「小梅，我再問一次，你家夫人呢？」
「不管陸大人問多少遍，小梅都是這個答案，小姐，已經沒了！」
小梅悲從中來，嘶聲道。
「撒謊！」
幾乎只是一瞬，陸商的心像是被人扯了一樣，一下又一下，生疼。
「我家小姐是病死的！大人若不是不信，可以去問經常為小姐診脈的回春堂王大夫。」小梅
陸商的心狠狠一揪，巨大的恐慌籠罩着他。
密密麻麻的恐慌蔓延四肢，讓他呼吸困難。
他卻只能攥緊雙拳，不讓自己的恐慌顯露半分。
「一個好好的人，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你們主僕兩個，還有那什麼勞子的王大夫，都是聯起手來戲耍本官，你以為本官會信？」
跟隨而來的錦衣衛等人面面相覷，看着墓碑，再聯想到那封遺書。
他們知道，這人是真的死了。
可他們大人為什麼不相信？
莫非陸夫人之死另有隱情。
夏瑩將視線從墓碑上收回來，忍不住勸道：「大人，沒有人會拿死亡來做戲的，逝者已矣，大人節哀。」
小梅死死的攥着拳頭，被氣得渾身顫抖，大聲質問：「大人，你為什麼從來都不相信小姐？就連死，你都不相信，小姐在你心底究竟有多卑劣？」
陸商卻不聽勸，望着蘇瑤的碑，靜默良久，眸底暗沉，不知他在想什麼。
良久後，他低沉地說道：「我還沒有休掉她！」
言下之意，就是還有資格管蘇瑤的死活。
小梅聞言，心底更加悲痛。
這話要是讓小姐親口聽到該多好，或許小姐還能欺騙自己，陸大人心裏有她。
可下一刻，卻聽陸商陰沉地說道：「來人，給我掘墓！」
蘇瑤是在做戲，墓里肯定是空的。
等他挖開，發現她作假，定要重重的治她的罪。
陸商下屬聽到命令，紛紛一震。
這……不妥吧！
「主子，死者為大，你就讓玉……陸夫人好好安息吧！」
肖勇開口勸道。
「你們若是不挖，便治你們以下犯上之罪！」
陸商執意要挖開蘇瑤的墓。
下屬們一臉苦色，官大一級壓死人，剛好旁邊有鏟子，便撿起鏟子上前。
「不要！」
見狀，小梅連忙上前，張開雙臂攔在眾人面前。
「這……」
下屬們詢問的看向陸商。
「挖！」
陸商依舊死死的竄攥着拳頭，不敢鬆開，
隨着一聲令下，下屬們越過小梅，小梅慌慌張張的上前，撲到土堆上：「要想挖墓，就從我的屍體開始挖！」
眾人也不好動手，陸商呵斥一聲，「滾開！」
連忙上前幾人，將小梅拽開，然後繼續挖。
小梅一獲得自由就上前阻攔，不小心撞上鐵楸，她慘叫一聲。
卻顧不得疼痛，繼續阻止。
眾人停下來，看着小梅用瘦弱的身軀撲倒在雪地里，也有些不忍。
但陸商並沒有收回命令，肖勇只能上前將小梅再度拉開，將她壓住。
小梅跪倒在地，呼吸急促，眼眸通紅的看着逐漸被挖得逐漸露出棺身的土地，
目光懇求：「陸大人，求求你，不要打擾小姐休息，小姐的在天之靈會看着的……」
淚水滂沱，肝腸寸斷，悲痛欲絕，小梅忽然昏死過去。
陸商置若罔聞，見小梅就算賠上命也要阻止他打開墓，心中更加肯定，蘇瑤沒有死！
很快，在幾人合力下，掩埋的黃土被挖開，露出了一口嶄新的棺材。

第十一章帶着她回家
  

「大人，要打開嗎？」
下屬看着露出來的棺材，問道。
「開！」
陸商一點感情都不曾流露。
大家要不是知道裏面躺着的是他的夫人，還以為他是在辦案呢！
又豈知，陸商是根本就不相信蘇瑤死了。
「嘭——」
眾人將棺材撬開來，裏面的人緩緩的暴露在陸商眼前，
躺在裏面的蘇瑤，維持着端莊的姿勢，穿着一套紅色衣裙，唇角妖艷，一切都看起來如同正常人一樣。
唯獨她的一雙眼睛睜着，沒有焦距。
和陸商對個正着。
他雙腿陡然發軟，腦海中一片空白。
此時，耳邊響起夏瑩的聲音：「陸夫人離去時，是睜着眼睛的，她應當是死不瞑目吧！」
「閉嘴！」
陸商有些咬牙切齒。
她肯定是為了欺騙他，來不及閉上眼睛的。
想到此，陸商縱身跳進了掩埋着蘇瑤的小土坑，蘇瑤的屍體映入眼帘。
陸商呼吸一理整家獨費付βγ
顫，唇上血色盡失。
他看過無數的屍體，怎麼會不知道屍體的真假？
不，他不相信！
陸商無論如何都不相信蘇瑤已死。
聽聞江湖上有一種易容術，定然是用一具屍體易容成蘇瑤的樣子。
陸商倉皇的勾起唇角，目光在她臉上來回探索。
可不管怎麼看，都看不出一絲不尋常的痕迹。
「蘇瑤，你既然睜着眼睛，就給我起來！」
陸商剛鬆懈下來的心臟又猛地壓了塊巨石，驚慌失態。
這也是他第一次在下屬面前如此失態。
「你再不起來，我不止把你的墓給挖了，你玉家其他人的墓我也要挖開。」
陸商盯着蘇瑤開口道。
他的聲音似乎依舊平穩，聽不出喜怒哀樂，但若仔細辨別，卻能聽到那極力剋制的慌亂。
可惜回應他的，只有冷冽的風聲。
「大人，萬萬不可！」
陸瑩一臉震驚，連忙阻攔，沒想到陸商這麼不能接受蘇瑤的死。
之前他還曾說自個誰都不愛，可現在他這般鬧騰，都變得不像她認識的陸大人了。
難道他真的不愛嗎？
還是愛而不自知……
可說完這句話，陸商似乎有一種錯覺，蘇瑤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陸商站在那裡，目光直直的盯着蘇瑤，整個人如置深淵，悲傷和痛苦全都哽在了喉嚨。
「罷了。」
方才威脅的話語，不作數。
冰涼的冷風吹散了他的怒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陸商眼角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悲傷，抬手覆蓋在蘇瑤的眼帘。
「蘇瑤，你該閉眼了。」
話音落下，他抬起手，那一直睜着的雙眼已然閉上。
陸商跳上來，朝下屬們道：「蘇瑤仍然是陸夫人，理應葬在我陸家墓地。」
說完，將那寫着「蘇瑤」的墓碑一掌拍碎。
棺木在陸商眼前合上，蘇瑤消失在他眼前。
錦衣衛眾人將棺木抬了上來，重新將土坑填滿，又帶着這副棺木上路。
夏瑩也將奄奄一息的小梅帶上，到了永州，便將她放到了醫館。
宣帝八年二月。
警衣衛指揮使除永州盜賊。
被聖上召回嘉獎。
陸商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趕回京城。
已經是二月，風雪差不多停了，可行至京城郊外，卻突遇風雪攔路，前行不得。
陸商看到不遠處有一座寺廟，牌匾上書「靈山寺」。
「去前面的寺廟稍作歇息。」
陸商帶着棺木進了寺廟，一個小和尚迎了過來：「施主，方丈讓我請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