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雙宜周寧敘小說》[陸雙宜周寧敘小說] - 陸雙宜周寧敘小說第17章(2)

來的打算了。
一陣喜樂從街尾傳來,柳馥蘭目光詫異的看着緩緩行來的迎親隊,打頭的竟是周寧敘。
未等她再去細想這是為何,後邊的兩副黑棺頓時讓她雙腿一軟,周寧敘並未停留,他眼神黯淡,鬆鬆抓着韁繩,身子也似不穩的搖晃着。
身後傳來柳馥蘭凄厲的哭聲,周寧敘仰起頭微張着嘴,雙唇顫抖,雪落在他的臉上,被一股熱淚融化後又順在面頰緩緩滑落。
周寧敘哭了。
他感覺不到心中那刻骨的痛楚,只是覺得心中少了什麼讓他支撐的東西,猛然間,眼前的白雪漸漸變黑,周寧敘整個人都往後倒去。
他狠狠的砸在雪中,腦中儘是一片迷茫。
「少爺!」
打頭吹樂的幾個小廝忙去將周寧敘攙起來。
周寧敘推開他們,撐着腿站起身來:「繼續吹。」
他拂去肩頭白雪,沒有再上馬,而是徒步走在雪中。
如果忘記花轎中的陸雙宜早已沒了呼吸,他真的會以為今天是他們大喜之日。
沿着街道,一路行至太傅府,迎親隊停了下來,花轎緩緩落下,周寧敘掀開轎簾,將陸雙宜抱了下來。
蕭太傅下了馬車,看着周寧敘小心翼翼的將陸雙宜護在懷中,掩面而泣。
任他才覺陸雙宜是個好孩子,任周寧敘才覺心儀陸雙宜,都已經太遲了。
廳中不知何時布置了一張鋪了紅綢的長桌,連同整個大廳都變成了喜堂。
陸雙宜被置於長桌上,曾伺候過她的丫鬟紅着眼將一朵紅花簪子插入她的發間。
周寧敘如同一個木偶一般站在一旁,獃滯的撫着陸雙宜緊握的右手。
「讓開——周寧敘!
把清染還來!」
一陣沙啞的哭腔突至廳外。
柳馥蘭被李慶護着,捂着肚子疾步走進廳堂,方才滿眼的白喪,此刻置身於喜堂,柳馥蘭只覺諷刺。
她瞪着周寧敘,失態的哭喊:「周寧敘!
你到底有沒有心?
清染生前如何待你好你都視而不見,如今她戰死了,你搶了她的遺體去又是何意?」
蕭太傅看着柳馥蘭挺着肚子,又想起之前她跪地苦苦哀求,不由愧疚起來:「風少夫人……」「蕭太傅莫要如此喚我,我受不起。」
柳馥蘭嗤笑一聲,她心中有怨有恨。
風家為保江山,為護那些無用之臣,差點斷了血脈,可在風家危難關頭,無一人相助也罷還要被扣上通敵的嫌疑,讓她如何不怨不恨。
「清染乃我風家人,若蕭太傅還念風家保國之功,還請歸還清染遺體。」
蕭太傅躊躇着望向周寧敘,就算他肯讓陸雙宜迴風家,恐怕周寧敘也不會同意。
「她是我妻子。」
一直未說話的周寧敘抬眸望向柳馥蘭,他未休妻,他們也未和離,陸雙宜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
柳馥蘭漠視了周寧敘眼中的哀傷和堅毅,她只道:「自她出征那日你們早已沒有關係了。」
話畢,她從懷中拿出一張紙,竟是陸雙宜親手擬好的和離書。
「周寧敘,清染對你已心灰意冷,她死也不願入你蕭家的墳!」
李慶詫異的看着柳馥蘭冷厲的雙眸,二十多年來,除了在戰場上,他從未見過她如此憤慨。
周寧敘一手緊握拳頭,一手仍沒有放開陸雙宜:「皇上賜婚,豈是一紙和離書就能了斷的。」
他曾無比怨恨皇上那道賜婚聖旨,怨恨強行將陸雙宜塞給他,今天他竟然有些慶幸,因為那道聖旨,他可以留住陸雙宜。
想到這兒,周寧敘不禁自嘲起來,真是自恨尋芳到已遲,往年曾見未開時。
柳馥蘭柳眉一蹙,手中的和離書被緊握成了一團,當初風毅為了陸雙宜的幸福,出征前特地求皇上賜婚,未想今日卻幫了周寧敘。
蕭太傅此時再無朝堂中的威嚴:「風少夫人,待一切事安排妥當,老夫會親自登門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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