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恬周廷則》[陸恬周廷則] - 第1章(2)

誰的馬車,你給我老實交代!」
陸恬側目看向站在一旁看好戲的小麗,當初老王妃把她指給自己當貼身丫鬟,原來竟是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
皇兄的身份自然不能泄露,她咬着唇思忖如何解釋。
可老王妃根本不給她思考的餘地,勃然大怒的命令下人,立刻請家法。
王府的家法,是要拿布滿尖刺的藤條,狠狠抽在後背,不見血不能停。
若要見血,必定是已經打得衣衫破裂,皮開肉綻。身體上的疼痛便罷了,在下人面前被罰,更是莫大的恥辱,她這王妃的臉面,從今往後在王府往哪裡擱。
她跪在地上,身子卻挺得筆直:「母妃,兒臣是清白的!」
老王妃氣得臉色發白,眼神像是銳利的刀尖,恨不能生生剜下她一塊肉來。
「還敢頂嘴!打!給我狠狠的打!」
話音落下,眾人忽然齊刷刷跪下,周廷則邁着長腿緩緩走來。
他掃了一眼跪在地上,頭頂傷口還在滲血的陸恬,劍眉微蹙,語氣帶了幾分不悅。
「你又是何事惹得母妃生氣?」
不等她開口,身邊的下人已經搶先回答。
「回稟王爺,王妃今日上了陌生男子的馬車,足足待了一個時辰才從馬車上下來。」
陸恬心中頓時一片寒涼,她倔強伸手拽住他的袖子,帶着最後一絲希望看向周廷則:「王爺,我沒有,你信我……」
周廷則俊朗的臉色擰作一團,周深散發著陣陣寒意。
他冷冷勾唇,用力將自己的袖子從她的手中抽了出來,越過陸恬站在老王妃的面前。
「既然如此,母妃要如何罰便如何罰。」
好一出母慈子孝的戲份,即便陸恬心中清楚周廷則不會維護自己,可親耳聽到他口中說出這些無情的話來,她的心仍舊痛得像是快要裂成碎片。
藤條一下一下的砸在自己後背上,疼得她臉色發白,可即便如此,她仍舊倔強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的眼淚掉落下來。
再痛,也抵不過心痛,也抵不過她今日所受的屈辱。
家法執行完畢,後背已經滲出血來。
陸恬甩開假惺惺上前攙扶的小麗,踉踉蹌蹌的獨自往自己房間走去。
看着陸恬離去的背影,周廷則不由得胸口一緊。
平日里她分明是最軟弱的人,可剛剛她那看向自己堅定的眼神,竟然藏了幾分不屑。
回到房間的陸恬直接昏了過去,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清醒過來。
醒來時她口乾舌燥,嗓子幹得好像要冒煙。
事到如今,她也不敢再指望房裡的下人,只能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自顧自的倒了杯水喝。
今日門外來往的下人格外多,她稍微一留神,便能聽到外面人在說些什麼。
「聽說了嗎?王爺要納側妃了,就是今日來府上做客的李家千金。」
「什麼側妃啊,李將軍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做妾,聽王爺的口氣,是要迎李小姐為正妃呢!」
院外的丫鬟繼續交頭接耳。
「啊?那屋子裡那個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自然是剝奪王妃名號,降為侍妾。」
「這下場也太慘了,不過以她的身份,能當王爺的侍妾,已經高攀了。」

======第四章自請下堂======
刺耳的聲音像是一陣熱浪,一潮一潮將她淹沒。
她麻木的推開門,行屍走肉般往會客廳走。
才行至走廊,她便聽到老王妃和陌生女子的笑聲傳來。
「好孩子,我和你說話便覺得舒心,不像那不知禮數的野丫頭,等到明日你過門,王府中的大小事可就都交給你了。」
「多謝母妃……」
陸恬不自覺的冷冷笑出聲來,突兀的笑聲在一片祥和的氛圍里格外突兀。
看到陸恬出現,老王妃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而一旁的李月蓉則是微微屈膝,一副要和她跪拜行禮的姿勢。
只是不等她雙腿完全彎曲,周廷則已經伸手攬住她的胳膊,將她扶了起來。
「你不用跪她。」
那聲音里的溫柔繾綣,竟是陸恬從未見過的模樣。
原來他也可以這樣體貼溫和,只是那個人不是她罷了。
她看着面前纖腰盈盈一握的美艷女子,心中一片凄涼。
都說李府千金李月蓉花容月貌,自然是她這等只知窩在府中,替周廷則和老王妃熬補湯的人可能相比的。
可讓她做妾,絕不可能。
她抬頭看向周廷則,目光堅定。
「我陸恬,此生絕不為妾。」
老王妃氣得將手中的拐杖狠狠砸向她:「混賬東西,你有什麼資格不同意,別忘了你的身份,這些年在王府金尊玉貴的養着,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見到老王妃動氣,李月蓉趕緊端茶送上前,邊為老王妃輕撫後背,邊淚眼朦朧看向周廷則。
「王爺,若是王妃不願,便讓月蓉做妾吧。」
周廷則劍眉微蹙,隨後將冰冷的眼神狠狠射向陸恬。
「本王迎月蓉進府的事,不是和你商量,你若安分守己,這王府中還有你一席之地,否則本王只有休書一封,從今往後你我便恩斷義絕。」
滿腔愛意一點點被澆熄,她的尊嚴她的付出,就這樣被他一腳一腳踩在腳下。
錯了,是她錯了。
從一開始隱瞞公主身份來到天朝便是錯,在王府委屈求全更是大錯特錯。
陸恬用盡全力才穩住身形不讓自己倒下,她決絕的看向周廷則,再也不帶任何留戀的回道。
「那便請王爺賜我休書一封,從今往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再無關係!」
大抵是沒想到陸恬會如此剛烈,竟然寧願被休也不肯做妾,周廷則有一瞬的詫異,下一秒怒火迅速在他眸中蔓延。
「你最好不要後悔!」
她嘲諷的勾唇:「我絕不後悔。」
周廷則做事向來雷厲風行,休書很快便寫好,扔到了陸恬的面前。
簡簡單單一封休書,葬送了陸恬三年時光。
她苦笑着撿起休書:「周廷則,此生我與你不復相見。」
話音落下,她起身毫無留戀的決然而去。
從王府出來時下起了瓢潑大雨,陸恬像是遊魂一般,踉踉蹌蹌的往城外走去。
一路上狂風嘶吼,像是一雙大手,硬生生將她撕裂開來。
當年在城外周廷則騎着高頭大馬,她遙遙相望一見傾心,原以為他與眾不同,不會計較身份地位,所以才隱瞞自己公主身份,默默付出三年。
誰知道這三年,她堂堂南國公主,過得竟然連奴才不如。
太可笑了,一切都太可笑了。
她渾身濕透的倒在城門口,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打開了三年未用的傳音符。
「皇兄,來接我回宮吧。」
傳音符那頭的人聽到皇室唯一受寵的妹妹滿是哭腔的聲音,英俊的臉上,寒意沉沉,
「別哭,皇兄馬上帶人來接你。」
切斷傳音符,他發出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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