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兒顧昊琰求書》[陸婉兒顧昊琰求書] - 第1章(2)

宿在那兒。
呵,可真是深情啊,連死了都要跟她在一起呢。
昭和三十年,皇上薨,晉王繼承皇位,改國號為昭婉,他入宮的第一件事,將我被封為了皇后。
我的封后大典並未舉行,對外宣稱是我身子虛弱,他憐惜我不欲大辦。
次年春日,宮中來了好些秀女,每個女子長得都極美,只是每個女子都像極了她,卻都不是她。
我與他成婚已有十年了,他從未碰過我,我的宮殿他也從未進過。
但像她的女子,都懷了孩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個跋扈的女子,來諷刺我這個皇后,而每一個女子都像極了她。
我殺了她們,各種各樣的理由,陸婉兒都被我殺了,她們算什麼東西?
他當了皇帝那麼久,宮中從未生下過皇嗣,我原以為日子會這麼煎熬下去。
直到有一日他來了,他屏退了下人,他告訴我,丞相府完了,我的父親犯了謀反大罪,但他疼愛我,並未滿門抄斬,男的流放千里,女的淪為最下等的官妓。
而我是皇后,囚禁在冷宮之中,永世不得出來!
我才知道,他為了扳倒我,謀划了那麼久,只為讓我體驗陸婉兒的下場,入冷宮,可比當官妓更可怕。
在這宮裡那麼多年,我樹敵無數,入了冷宮,她們怎會放過我?
他走了,臨走前告訴我,我若是敢死,就殺了王家全部男丁。
他真的很可笑,王家的人活不了了,父親他可不單單謀反,他可是姜國的細作呢,就連邊境輿圖,都被父親送去了姜國。
王家效忠的從來就不是他,而是姜國,姜國幾十年前就埋下的卧底。而這卧底不止這麼一個。
我入冷宮那日,他親自來送的我,他在我耳邊輕聲對我說,宮裡死的那些孩子,都是他動的手,但所有人都會以為是我殺的。
他恨我,我是知道的,但我萬萬沒想到,他會恨我到不惜殺了自己的孩子。
一時間,我不知該憐憫後宮中的女子,還是憐憫我自己,抑或者是陸婉兒,還是眼前這個男人。
真是荒唐至極!我在冷宮住了五年,冷宮裡全是當年被我關進去的女子,這裡就是地獄,好在我是瘋子,我殺了第一個打我的人,打殘了挑釁我的人,她們都怕我。
你看,世人都是欺軟怕硬的,陸婉兒,你怪不得我。
又是一年春,我從床榻上驚醒,滿頭的冷汗嚇到了翠柳,她拿着帕子給我擦拭着汗水。
「翠柳,我又夢到她了。」
自從陸婉兒死後,我日日不得安眠,她總在我夢裡找我,每次都是笑ᵚᵚʸ着讓我好好活着,她為什麼要那麼善良啊。
翠柳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隱約間聽到姜國的軍隊兵臨城下了。
溫珩,他回來了。
又過了幾日,冷宮裡人心惶惶,好些人都在整理包袱,四處逃竄。
冷宮都亂成這般模樣,更別提宮裡其他地方了。
我坐在梳妝鏡前,鬢角處已經發白了,發間稀疏早已見不到幾根青絲了,臉上的皺紋蔓延開來,老態盡顯,身上的麻布衣裳早已漿洗得發白。
我伸手拂過臉頰,曾幾何時,我也是這京城中數一數二的美人。為何三十不到,就這般遲暮了呢。
午時的陽光極為耀眼,我坐在院子中的梧桐樹下,翠柳站在我的身後。
姜國的士兵沖了進來,冷宮裡的人早已跑光了,只剩下我和翠柳了。
我再次見到了溫珩,他並未有什麼變化,依舊是那般俊俏。只是眉眼間帶了些許殺伐果斷之氣。
不止他,還有顧昊琰,他像一條死狗一樣癱倒在地上,衣衫凌亂,真是狼狽至極。絲毫沒有當年那個晉王的一絲影子。
溫珩見我來了,推開了風婉宮的大門,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偌大的宮殿中擺放了一座冰棺,陸婉兒就這麼靜靜躺在裏面。
她閉着眼,她的容貌沒有絲毫變化,就像當年那樣美,她穿了一件藍色的衣裳。
其實她不適合穿藍色的,她適合紅色,那種張揚明艷的美,極為適合她。
我只是說我喜歡她穿藍色的,自那以後,她的衣裳大多是藍色的,只因我喜歡。
陸婉兒啊,你為何要待我這般好?讓我日日不得安眠,終生在對你的愧疚中度日啊。
我們三人都沒有說話,都在看着冰棺中的女子,其實當年陸府抄家之事,我們三人,都在無形中推了一把。
亦或者說,我們三人接近陸婉兒,都是有各自的目的,而不是為了同她成為朋友。
父親是姜國的人,我從小就知道,在眾姐妹之中,我雖然不是最聰明的,但卻是最為討人歡喜的。陸婉兒以為我遇到她,是一場意外,我與她的諸多同樣的愛好是志同道合,殊不知那些都是我日日背誦下來的。
我與陸婉兒成為好友後,溫珩來了,那時姜國時局動蕩,攝政王不想讓他暴露在危險之中,便讓他來了京城,是富商溫氏之子。
他來的目的,避禍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製造內亂,有什麼比毀了最厲害的武將世家鎮國侯更好的法子?但在這其間,他愛上了陸婉兒。
攝政王不會同意的,他極力壓制着內心的愛意,跟婉兒成為了好朋友,說我們是自幼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至於顧昊琰,他在街上偶遇進入了婉兒的生活,說什麼孤女是姜國派來的探子,為的就是刺殺鎮國侯。真是可笑,我們要的是陸府滿門抄斬,而不是單單死一個鎮國侯。
就連當年通敵的證據擺到皇上的面前之時,顧昊琰就在現場,ᵚᵚʸ他不敢為陸家辯白一句,生怕被皇上猜忌了,還是與他敵對的祿王求情了。才讓這滿門抄斬改成了流放千里,女子淪為官妓。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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