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堯臣謝文哲》[陸堯臣謝文哲] - 第6章

仙界果真如玄君所言,如今只是一片廢墟。
眾仙正采祥雲補填,又尋黃泉下玄光來重鑄宮殿。
整個仙界,絲毫未損的仙宮所剩無幾,只有司命星君的仙宮還算有一方清凈之地。
司命看見她來,似乎並不驚訝,彷彿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謝文哲仙君,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謝文哲沖他拱手一禮,當初若不是司命給她一線生機,估計她今日不見得能站在這裡。
這份情,她自是記得的。
她起身才接着道:「多謝司命當年救命之恩,謝文哲感激不盡。」
司命星君只是微微一笑:「謝文哲仙君從神界專門跑一趟,應該不止是專程來感謝我這救命之恩的吧?」
謝文哲也不打算跟他繞彎子,只伸出一隻手來,手上立刻顯現出一根紅線。
這是她與陸堯臣的天命姻緣線,當初月老用破緣刃去斬都沒能將它斬斷。
如今,她跟陸堯臣是不會再有往後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星君從前說我手上這根紅線是天命註定的,只有其中一人死了才能夠了斷,謝文哲想問星君,若以天神之力,可能化解?」
司命星君仍舊是搖頭:「世上無人能破天命,當初是他要了結你們這段姻緣,如今,又是你,此乃天道輪迴啊。」
原來,所謂天命,當真如此弄人。
她與陸堯臣,本來只會是陌路人,可是卻因為這一根紅線生生糾纏了這麼多年。
到如今,已經快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還是不能化解。
謝文哲苦澀一笑:「不過是孽緣罷了。」
她頓了頓,又接着道:「若是紅線不斷,我此生姻緣便只能有他一個了嗎?」
司命星君點頭:「若是你逆天而行,要同旁人在一起,那人便會受天誅地滅之苦。」
天誅地滅?
謝文哲眉頭微蹙:「可是我看那鶯月倒是活得很好。」
她可沒有忘記,鶯月從蠻荒牢獄出來以後不久,便與陸堯臣無媒苟合。
司命星君深深看了她一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從司命那處出來,謝文哲心中更是沉重。
哪怕此生情緣盡斷,她也不想再同陸堯臣有何瓜葛了。
過去千年痴纏痛苦,已經夠了。
可是這紅線又冥冥中牽引着她,讓她想愛不得,想恨不能。
看着手中的命簿冊,這是司命方才在她走的時候給她的。
謝文哲緩緩打開才知,原來是陸堯臣在凡間的兩百年轉世命簿。
她不過粗略掃了一眼,心便跟着沉了下去,就像是想到自己從前所經歷的痛苦。
她攥緊了手中的命簿,終究還是往凡間而去。
……
眼前是個不怎麼起眼的小山村,土地貧瘠,又連連乾旱,這裡的百姓都已經要活不下去了。
年輕些的,已經離開了這裡。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眼前那間破舊的茅屋傳來。
謝文哲不知是懷着怎樣的心情走進去的,只是看見那床頭靠卧着的少年,心底顫了一下。
少年一身粗布衣衫,已經被洗得泛白,他無力的靠在床頭,一臉病懨懨的,嘴唇都已經乾裂到起皮。
若非對那雙眼睛還算熟悉,謝文哲幾乎要辨不出來這是陸堯臣。
他們相識何止千年,她何曾看到過這樣的陸堯臣。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來,他緩緩睜了眼,看到她的那瞬間,眼中才閃過一絲光彩。
可也僅僅只是一瞬,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第二十章不過是個幻影

這小破屋裏面到處都瀰漫著一股陳年的藥味,又陰暗又乾燥。
看這樣子,陸堯臣這病應該是沉痾已久。
他掙扎着從床上爬起來,臉上有了一絲絲起色。
似乎是不想讓她看到他如今這狼狽模樣,陸堯臣理了下衣袍,拖着病體一步一步極緩慢地往桌邊走去。
他提起桌上的水壺,想倒一杯茶給她。
可是茶壺裡早已經乾涸,連一點水氣都沒有了。
陸堯臣有些尷尬地擠出一個笑來:「沒有水了,你且稍待,我去打點水來。」
沒來由的,她心裏閃過一絲酸澀。
他是誰?九重天下,出身尊貴。降生之際,天降祥瑞,百花齊放,鳥雀起舞。自出生以來,便是呼風喚雨,想要的,一伸手就能得到的太子殿下。
也是從前,她想得到的,卻又不可觸碰的存在。
謝文哲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又聽他道:
「明知道你是幻影,我又還在期待什麼呢?」
是了,他還不知道她被師傅復活的事情,謝文哲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就想起很多事情。
頭又開始痛起來。謝文哲蹲下身,捂住頭。
陸堯臣回頭,大步向前,面色焦急,再走近,卻又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麼,低頭看着自己破舊的髒亂的衣物不語。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了。
他對她那麼不好。
他傷害過他。
他不敢想要是她看到自己的樣子,會怎麼樣,應該會很討厭他吧,就連一個幻影,他也不敢往前走。
……
再次睜開眼,又是陰森冰冷的冥界。他凄然笑了笑,往前。
「欸,那謝文哲神君原來長得如此……」忘川河畔,一個小鬼兵正和它旁邊的鬼說著話。
那小鬼兵撓了撓頭,神情困擾。
「閉花什麼……」
「閉花羞月,笨蛋!那謝文哲神君本就生的極美。」另一鬼兵道。
「那為什麼太子殿下不喜歡她……」
「世上情愛之事本就複雜,神仙也躲不過。」
陸堯臣站在不遠處,恍若晴天霹靂,喜悅、愧疚、思念……各種各樣的情感快要將要淹沒。
她醒了,定是他師傅將她復活了,他的嘴角咧開再咧開。
突然,他僵住了,難道凡間見到的那個幻影……
是她。
他狼狽的、骯髒的樣子。
她看到了,她會怎麼想自己?她是不是還恨自己?
陸堯臣慌了,前所未有的,入塵世輪迴,被人唾罵、侮辱,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緒,他以為自己的心已經不會有任何的觸動了,可是現在躺在胸膛裏面的心,正在怦怦跳個不停。
無妄神殿內。謝文哲輕手輕腳的端着茶水,往裏面走。
玄君正靠在蓮花池旁打着瞌睡,謝文哲走過去,用腳輕輕踢了踢他,玄君睜開惺忪的睡眼,打個哈欠。
「你回來啦,你師傅在你房間呢。」
「我?」謝文哲用手指了指自己,慌忙往自己房間走去。
房間內,白衣男子正坐在窗邊,許久都沒有任何動作,像極了一幅畫。
「師傅……」謝文哲有些心虛,她低着頭,把茶遞給無妄。
無妄接過茶,面上看不出一點情緒,謝文哲有些尷尬的抓了下自己不存在的劉海,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的說。
「師傅,你不知道,凡間比起以前好玩的更多了,芙蓉鎮的那家酥餅也不在啦,以前那老闆最愛我去了,每次都送好多玩意兒給我!」
「真LJ想……」
「憐兒。」無妄開口,「師傅只希望你開心。」
謝文哲一愣,明白師傅是在說什麼,不管她再怎麼裝作以前的樣子,還是會被師父一眼看穿。
「師傅,我知道,我恨他,但是他過得不好,我卻很難受,明明看到他這樣我應該開心的不是嗎?你看,你終於也受了我曾經吃過的苦,受過的累,可是……」
無妄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謝文哲的頭,「師傅知道。」
無妄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很快便消失不見。

第二十一章那一雙眼睛

「一個馬奴,丑成這樣,居然也敢看我!」黃衣姑娘右手拿着扇,左手用手帕厭惡的掩住鼻子。
陸堯臣被按在污濁的馬場上,輕輕抬頭冷漠了看了那女子一眼。
女人似乎被威懾到,不知為何,他看過來的時候彷彿一隻鷹,讓人不寒而慄。
「來人,把他眼睛給我挖了!」粉紅的櫻桃小嘴吐出的話語卻那麼瘮人。
身後僕人們聽見,生怕危及自己,連忙上前。
陸堯臣不做任何反抗,似是習慣了這樣的情節。他已經不清楚這是多少世了。
尖刀刺下來的時候,他想到了她的眼睛,那雙被他拿走的,明媚的,亮晶晶的,笑起來彎彎像月亮的雙眼。
她該多痛。
陸堯臣知道,謝文哲是不管受了多麼嚴重的傷,她都咬着牙一聲不吭,就算從來他不愛她,他都知道她的拚命。
他突然發現,什麼樣的謝文哲他都記得很清楚,明媚的,囂張的,犯了錯的樣子,委屈的樣子。
他用盡全身氣力,摸了摸自己的心。
那顆不知何時慢慢向她靠近卻在欺騙自己的心臟。
忘川年復一年,陸堯臣再次醒來,終於,黑白無常站在兩側,對他道:殿下,九十九世至苦輪迴您已經盡數歷練完成,您可以回仙界了。
仙界……他抬頭看了看冥界永遠黑黢黢的天,沉默不語。
……
「謝文哲,謝文哲,你慢點!」玄君跟在她身後,左右提滿了籃子,籃子里裝着各種各樣的果子。
「你快點兒,上次我在凡間學了做冰糖葫蘆,老闆告訴我可適用於各種果子,我試試做給師傅嘗嘗!」
謝文哲提着裙子,大步流星向前邁進。
蓮花池旁那朵蓮花骨朵越來越大了,感覺馬上就可以開出花來。
謝文哲路過時給蓮花滴了滴花露,滿意的點了點頭。
只是她的元真師兄,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無妄宮內,彌散着一絲糖味,無妄看了看廚房熱火朝天的兩人,笑着搖了搖頭。
突然他轉頭,看向仙界的方向,皺了皺眉。
……
「太子殿下回來了」
小仙娥聚在一塊,你一言我一語。
「誰是太子殿下啊?」其中一個小仙娥似乎是近年才飛升,睜着大大的充滿疑惑的眼睛問道。
「你才飛升不知道,當初太子殿下,無妄宮的思憐神君,還有那位鶯月仙子,他們三人的故事,那可真叫一個精彩啊,後來……」說話的仙娥張望了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
「聽說是以前天帝陛下犯了錯然後太子殿下也跟着受罰了。」
……
太子殿下回來了,消息一出,眾仙紛紛蠢蠢欲動,許久無人的棲梧宮門口也好像熱鬧起來,只是大門緊鎖不見開。
棲梧宮內,平艾把茶端上,抬頭看了看整整兩百年沒見的殿下,殿下似乎更加沉穩了,也更加陰鬱。
陸堯臣低着頭,獃獃地看着手腕上的絲絲紅線。
一切的一切,都源於這一根細細的線,若他遵循天意,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或者也能成為仙界一大佳話。
若……
可惜,可憐又可嘆
「殿下……」平艾上前,卻又止住話頭,猶豫躊躇。
陸堯臣抬眸,眼中有淡淡的憂傷。
片刻,平艾張開口:「先前謝文哲殿下來了棲梧宮好多次,說要找御魂珠。」
御魂珠?陸堯臣略一思考,便想明了她的意圖,想來,是與她的師兄有關了。
「給她便是。」陸堯臣低頭撫着手中紅線說道。
「說來奇怪,御魂珠本放在棲梧宮,後來您不是將它放在藏寶閣中,而後仙魔大戰時,藏寶閣右殿起火,燒毀了大半,後來藏寶閣的仙人去找,便不見了,同時丟了些許丹藥和神器,後來仙界重建,便無人管了,謝文哲神君問,我便去找了一番,實在沒能找到此物。」
御魂珠,御魂御魂,歸來兮,聚之。據說多年前,龍王之子便用此物聚魂養命,而後多年,聽聞天界有靈力充沛之地,在此聚魂事半功倍。便將此物帶到了天界。
無妄宮內,謝文哲正拿着空空的御魂珠盒發獃。
「玄君,你知道嗎?我好想師兄啊。」謝文哲眼裡全是悲傷。
天界天年萬年如此枯燥乏味,若非身旁還有一隻小小的紅蓮,願意聽她說她的煩憂,她的故事,可是,這樣好的師兄,卻被那群,不,那個無恥的女人殘害,還是為了救她。
「若非,若非……」謝文哲攥緊了拳頭,恨意從眼裡散出,慢慢籠罩了她整個人。
「無妄天君。」玄君撐着頭的手放開,連忙起身做了個揖。
「師傅!」謝文哲抬頭,周遭低沉氣息消散,她起身,把盒子遞給無妄。
無妄雙手合十,法起,追蹤。
水鏡中慢慢顯出一個人的影像。
「是她!」謝文哲、玄君異口同聲。
謝文哲咬牙切齒道:「也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無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似乎想說什麼,神情複雜的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第二十二章斬神鞭

花界內,謝文哲提着斬神鞭,徑直往裡走。
「謝文哲,你別衝動,雖說花界中百花仙不管事,你還是別太凶神惡煞的,你看看,花兒都被你嚇焉兒了。」
「謝文哲,誒……你等等我呀你!」
玄君御法,連忙追了上去。
花叢中,遠遠看過去有兩個身影。
謝文哲蹙眉,怎麼如此……眼熟,那人一身玄衣,髮絲如墨,身旁那個白衣女子與他挨的很近,遠遠看過去,像一對壁人。
就像……就像多年前一次次讓她心痛無比的場景,謝文哲呼吸一窒。
他,他一從凡間回來就來找她,鶯月!
心一狠咬牙便伸手一鞭,「鶯月!」
聽到她的聲音,玄衣男子身體一僵,下意識的拉住鶯月側過身。躲開。
謝文哲怒火更勝,果然!
伸手又是一鞭,陸堯臣躲避不及,受了一鞭,頓時手臂火辣辣的疼痛,謝文哲一愣,沒想到自己會傷害到他,只見他顧不得自己的手,低頭不知在鶯月耳邊說了什麼,將鶯月一推,便上前接住她的鞭子,謝文哲始料未及,被他拉了一個踉蹌,轉身便被他用手困在懷裡。
玄君看着姿勢如此曖昧的二人,長大了嘴,嘴裏一邊念叨的非禮勿視一邊上前追鶯月去了。
兩人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姿勢之曖昧,只是暗暗較勁,謝文哲施法,陸堯臣化之。如此往複,謝文哲惱羞成怒,使勁按了按陸堯臣受傷的手,果然,陸堯臣吃痛,放開。
「陸堯臣,你究竟要護她到何時!」謝文哲又恨又氣。
「我……」陸堯臣低頭看了看她,她好像變胖了一點點,尖尖的臉上也帶了些肉,比起之前瘦骨精定的樣子顯得氣色許多,和他初見她時的樣子有些重合。
謝文哲看他傻傻的盯着自己發獃,不知在想些什麼,轉身施法便向鶯月逃走方向追去。
只剩下陸堯臣站在原地,手心似乎還有她身上的餘溫,滿腦子都是平艾的話。
「殿下,當初……鶯月仙子的眼睛是她自己弄瞎的。」
而他呢?做了什麼?
害了她的師兄,入葯!從未相信過他,他真該死!
……
「鶯月!」謝文哲看着那雙赤色雙眸,屬於火鳳獨特的眼珠。嘴角彎彎一絲諷刺的笑。
鶯月死死的盯着這個眼前的女人,想想現在如過街老鼠的自己,惡狠狠道:
「你猜猜,剛剛陸堯臣跟我說什麼?」鶯月得意洋洋的笑着,從剛開始輕輕的笑,慢慢的哈哈大笑起來。
謝文哲心咯噔一下,面上卻不顯。
「鶯月,今天我來,為兩件事情,一是我的眼睛,二是我師兄的命,你的命,在我師兄手裡,我師兄活,你活。我師兄死,你也別想活着。聚魂珠拿來,你的命我留着。
當初你再傷我害我,你儘管來,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害我身邊之人!」
鶯月偏頭,做思考銥驊狀,有恃無恐。
「我不記得了。」
謝文哲冷哼:「你以為,你現在還有人護着你嗎?」鶯月神色一變,轉頭髮現那人竟然真的沒有追上來,想想也是,他都知道了,又怎麼容忍她在作威作福。
「這雙眼睛可真好看,讓我想想是誰的?火鳳一族瞳孔中都有火鳳印記,想你個小小仙子怎麼會有?偷來,搶來的東西怎會是你的?還來便是!」
「啊——」劇烈的疼痛讓鶯月無法思考,身體還沒反應過來疼痛,又是一鞭。
「鶯月,我天祭之時,只想將你挫骨揚灰,現在我不這樣想了,我要讓你永遠痛苦的活着,苟延殘喘,生不如死!」
「現在我只問你,聚魂珠在哪裡」
鶯月抬頭,眼前黑漆漆她什麼也看不見,無盡的黑暗中,她莫名生出了許多恐懼,她顫顫巍巍的開口:
「在玹哥哥……在陸堯臣手裡……」
想罷,是剛剛被他拿走的,陸堯臣!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就那麼想跟我過不去嗎?
「玄君,入天牢!」
鶯月渾身一抖。天牢可不是蠻荒大牢,那裡關滿了各類的罪人,那裡是唯一一個不像天界的角落……
……
棲梧宮外,謝文哲走過來走過去,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進去,袖口上還沾了些暗紅的印記,謝文哲定定看了好久,似乎他傷的不輕。
她仔細回憶自己那一鞭子的力度,怎麼會?他可是天界太子,他的法力可在她之上。
雖說這樣想着,躊躇片刻還是向醫仙處走去。
「斬神鞭?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剛從凡間回來,又加上是九十九世至苦輪迴,仙根不穩,目前得好好養着,怎麼能受傷呢?謝文哲神君,這樣吧,我抓些葯,您用靈力催化敷在傷口之上,其後好好照料。」
醫仙摸了摸白花花的的鬍子,沒等謝文哲拒絕便把藥材塞在她的手裡。
「醫仙,您……」話音未落,門已經關上。
門口,醫仙又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鬍子,搖着頭嘆嘆氣。
想起剛剛在棲梧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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