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白沈汐然》[陸遇白沈汐然] - 第5章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他眯着眼睛回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忽然想到羨安忌日那天,在墓園看到她時,她的背影的確非常瘦弱,他當時也感到過不對勁。
但也以為那只是她故意裝可憐博同情罷了。
沈汐然那樣的人,如果真的得了癌症,怎麼可能不聲不響的離開?
如今她爸爸去世,蘇家也倒了,她不應該比以往更加死死賴着他,賴着這個陸太太的身份,逼他兌現照顧她一輩子的承諾才對嗎?
沒錯,沒錯,那樣才是沈汐然,所以,這個東西一定是假的,是她故意留下的。
陸遇白死死捏着那個空藥盒,忽然想到什麼,撥出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七八聲,嚴悅鈴那邊才接通。
她是陸家的私人醫生,但同時也是沈汐然的多年好友,因此,陸遇白從前並不怎麼待見她。
而現在,顯然嚴悅鈴也並不怎麼待見陸遇白。
電話接通後,陸遇白開門見山:「沈汐然為什麼在吃抗癌藥?」
嚴悅鈴一怔,她的確知道林晚得胃癌的消息,但沈汐然一直讓她隱瞞這件事。
事實上,三個月前就是她親自給沈汐然診斷了胃癌,其實,如果治療得當,以現在的醫療手段是完全可以延長林晚的存活時間的,可惜,她被陸遇白折磨了五年,早已失去了任何活着的**。
甚至……還做出了那種傻事。
見她不說話,陸遇白沒了耐性:「快說!難道她真的得癌症了?嚴悅鈴,這是不是又是你們耍的花招,她那麼陰險狡詐的人……」
「夠了!」
如果是以前,嚴悅鈴說不定還會繼續瞞着,但是現在,林晚為他付出了所有,而這個男人還在不斷的詆毀林晚。
她紅着眼,全然忘記自己是陸家的私人醫生這件事,怒道:「陸遇白,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林晚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你!」
說完,嚴悅鈴便立刻掛斷了電話。
偌大的卧室安靜了幾秒,陸遇白低眸看了手中的空藥盒一眼,隨即將它狠狠的扔在地上。
一定是假的!
接着,他轉身走出房間,徑直離開了別墅。
那天之後,他又再也沒有回過和沈汐然的婚房,甚至除了集團辦公室之外,哪裡都沒去,又開啟了日夜不息工作的模式。
就這樣連軸轉了幾天,陸遇白的心反而平靜了些,終於不再去想其他的。
蘇漫端着咖啡送進辦公室,「陸總,您的咖啡。」
最近幾天,她們幾個秘書把國內外有名的咖啡全都仔仔細細給陸總挑了一遍,最後總算找到一款跟從前差不多味道的。
沒辦法,陸遇白實在太挑了,想她堂堂國外常青藤大學畢業的高級秘書,都差點兒因為一杯咖啡丟了工作,可見,之前沈汐然在的時候,為了迎合陸總的口味付出過多少努力。
陸遇白頭都沒抬,「放那兒吧。」
「是。」蘇漫放下咖啡,想勸幾句,但又不怎麼敢開口,就在她猶豫之際,總裁辦公室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下一秒,一道中氣十足的年輕男人聲音傳進來。
「陸遇白,給我滾出來!」

第七章
蘇漫被嚇了一跳,以為有人鬧事,結果下一秒,顏澤那張滿臉帶笑的桃花臉就走了進來。
陸遇白看見他,蹙眉道:「我看要跟顏老說一聲,你有點太閑了。」
顏澤弔兒郎當的走過來,直接坐在陸遇白的辦公桌上,「我說陸遇白,你也太沒義氣了,都多久沒出來跟我們喝酒了?怎麼,不是聽說沈汐然不管你了嗎?」
顏澤和陸遇白一起長大,是多年的好兄弟,不過他並沒有像陸遇白那樣的事業心,反正只熱衷於吃喝玩樂。
還經常拉着陸遇白一起喝酒,不過陸遇白的胃並不是很好,而且自從他跟沈汐然結婚之後,有那位蘇大小姐管着,顏澤這幫兄弟都收斂了很多。
一聽到顏澤提起沈汐然,陸遇白眉眼一沉,像是想到什麼,忽然站了起來。
接着便看着他道:「走吧。」
顏澤甚至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
「你不是來找我喝酒的嗎?」
夜色酒吧包廂。從小一塊兒玩的幾個兄弟看到顏澤真把陸遇白給帶來了,紛紛起鬨。
「要不說還得看顏大少爺,也就只有你能請得動陸遇白了。」
「真是稀客啊。」
「陸總,您跟家裡報備過沒有?這次蘇大小姐不會再衝進來把我們都罵一頓了吧?」
陸遇白手裡拿着酒杯,沒有回答,不過他們的話倒是讓他想起來五年前,婚禮前一天,他也是和這群朋友出來喝酒,後來沈汐然和羨安就來接他,沈汐然把帶他喝酒的所有人都臭罵了一頓,從那次起就悍名在外。
一個名門閨秀,卻為了他,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聲。
他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威士忌、伏特加,來者不拒,最後,仰面靠在沙發上,眼神迷離的看着天花板的吊燈,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就是,自由的感覺嗎?
可以隨便喝酒,無論喝多少、喝多久都沒有人管,這樣……也挺好的。
沈汐然,你真以為,你離開了,我會不習慣?
他嗤笑一聲,再次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時,沙發旁邊陷了下來,顏澤坐在他旁邊,面色看着比陸遇白清醒不少。
「你喝這麼多幹嘛?」
陸遇白淡淡道:「心裏高興。」
「高興?」顏澤笑了一聲:「你這可不像高興的樣子,你該不會是……在想沈汐然吧?」
他饒有趣味的盯着陸遇白,這些天,沈汐然跟陸遇白離婚的消息在圈子裡傳的有模有樣,看樣子,好像不是假的。
陸遇白靠在沙發上,目光懶懶地看向他:「你在做夢?」
「也是,你怎麼可能想她,京北圈子裡誰不知道,是她蘇大小姐多年苦戀你而不得。」
顏澤跟他並排躺下,又忍不住開口:「不過說真的,你真的就沒對她心動過嗎?你和她也算青梅竹馬,雖然說以前你好像跟易遙更親近,但沈汐然對你的好,可真是誰也比不上。」
心動?
陸遇白咀嚼着這兩個字,這些年,他也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當年,羨安出事跟她沒關係,自己是不是就不會這麼恨她,是不是也會嘗試着接受這段婚姻。
即便她總是纏着自己,即便她利用陸家的危機逼他結婚,即便她試圖用一個承諾牽絆住他的一生。
即便她自私自利、強橫霸道。
但其實,在那場車禍之前,他對和她結婚的態度很複雜,一方面,他厭恨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另一方面,在內心深處,卻好像也並沒有那麼排斥和她結婚。
如果羨安不是她害死的……
可惜,沒有如果。

第八章
「我永遠不可能喜歡她。」說完,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顏澤嘆了口氣,看他又開始一杯接一杯的喝,許久後,才緩緩道:「但願你是真的不喜歡她。」
就這樣,陸遇白不停地喝着,而這次,再也沒有人會衝進來搶走他的酒杯。
眾人不知道喝了多久,陸遇白的腦子昏昏沉沉的,伸手將西裝領帶扯松,忽然拿出手機,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
1:27了。
居然已經凌晨了,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卻沒動,只是站在原地,不知在做什麼。
顏澤今晚喝得都沒有陸遇白那麼多,見他站着不動,以為有什麼事,趕緊起身過去看。
結果,一走近才發現,陸遇白手裡拿着手機,竟然在打電話。
顏澤有些蒙了:「遇禮,你要幹嘛?」
「讓沈汐然來接我。」
陸遇白此刻腦子根本不清楚,他只記得,以前每次出來喝酒,都是沈汐然來接他。
沒結婚的時候,她每次總是氣勢洶洶的過來,氣呼呼的警告所有人不準再灌他喝酒,只是沒人會聽。
結婚了之後,因為羨安的事,他對她再也沒了好態度,她也收起了曾經那副大小姐的樣子,只會在差不多的時候打電話問顏澤,可不可以來接他了。
她總是來的不早不遲,剛剛好。
今天那個女人怎麼回事,怎麼還不來?
就這樣,他撥通了兩人在分開後的第一通電話,顏澤不知在想什麼,也並沒有阻攔他。
只是電話接通後,響了一聲、兩聲、三聲。
然後掛斷了。
陸遇白皺了皺眉,鍥而不捨地又打過去,這次卻被立刻掛斷。
顏澤見狀,覺得沈汐然大概還在生氣,是不會接他的電話了,連忙伸手就要去搶手機,結果陸遇白明明喝醉了也不知哪兒來那麼大的勁兒,伸手便直接把顏澤推回了沙發上。
接着,他再次撥通電話過去,這次接通了。
很快,嚴悅鈴不耐的聲音便從那邊傳過來。
「陸遇白,有病是不是?別打了!」
很快電話又被掛了。
這不是沈汐然的聲音,陸遇白似乎愣在了原地,顏澤無奈的走過去,想着陸遇白真是醉的太厲害了,連號碼都撥錯了。
「行了,我們送你回去。」
陸家別墅,顏澤和易遙一起把已經醉倒的陸遇白扶回了房間。
兩人將他放在床上,易遙皺着眉道:「顏澤,你先回去吧,我來照顧遇禮。」
顏澤有些猶豫,其實他本來沒想找易遙送陸遇白回家的,只是剛好那時候易遙給陸遇白打了電話,又非要過來。
現在遇禮跟沈汐然離婚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屬實,就這麼留他們孤男寡女?
看出顏澤的猶豫,易遙道:「我也跟遇禮一起長大,你難道覺得我會做什麼嗎?他醉成這樣一個人怎麼行。」
看陸遇白那爛醉的樣子,顏澤也確實不好再說什麼。
只是離開前,他看了她一眼:「易遙,有些東西,當初你放棄了,過後就不會再是你的了,好自為之。」
易遙手一僵,眼底有些心虛。
但顏澤沒再說別的,轉身離開了。

第九章
清晨,陸遇白醒來時還一陣頭痛。
而當睜開眼,他發現自己回到了和沈汐然的別墅婚房後,眼中的迷茫更甚,他喝醉之後一向不記得前天晚上會發生什麼。
一轉身,又看到了旁邊桌上的解酒湯,陸遇白渾身一僵。
以前每次喝醉後,都是沈汐然帶他回家,然後也會給他煮上一碗解酒湯。
難道……昨晚也是沈汐然帶他回家的?
她回來了?
沒錯,一定是她,除了沈汐然,還會有誰?
他的雙眼瞬間閃起自己都沒發現的光亮,這時,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陸遇白猛地抬頭,還沒看清人便脫口而出:「沈汐然!」
和易遙對視那一刻,陸遇白和她同時愣住。
「怎麼是你?」
易遙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陸遇白語氣中的失望,她擠出一抹笑,將熬好的粥端了過來,「我見你昨晚醉的太厲害了,就一直在照顧你,嘗嘗我煮的粥。」
陸遇白接過粥碗,心裏不知是什麼心情,他剛才,竟然會那麼迫切的希望門口的人是沈汐然?!
怎麼會這樣,陸遇白沉默不言的喝完了粥,下樓後,才發現家裡還是原來的樣子,冷冷清清,甚至連傭人都一早就被易遙遣走了。
他心裏忽然一陣空落落的沉悶。
甚至一個沒站穩,腿踢到了沙發差點摔倒,易遙趕緊伸手扶住他,兩人驟然貼近,易遙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陸遇白正要推開她,卻聽見門口傳來一陣熟悉的嘲諷聲。
嚴悅鈴雙手抱臂,諷刺的看着兩人:「陸總果然深情啊,這才離婚多久,就急着找你的初戀情人重修舊好了。」
陸遇白冷冷站好,「你來幹什麼?」
「來拿點東西。」嚴悅鈴不屑的看着兩人,本想好好罵這兩人一頓替沈汐然出氣,但又覺得不值得跟他們費口舌。
「林晚的婚戒,我來替她拿走。」說這話時,她眼裡藏着很深的悲哀。
她知道,當初婚戒是林晚自己留下的,但嚴悅鈴並不希望這東西留在陸遇白手裡,他不配拿林晚的任何東西。
沒料到,陸遇白卻不肯給,聽到她說拿婚戒,立刻認定這是沈汐然耍的把戲,冷笑道:「怎麼,就忍不住了?也不演久一點,沈汐然這種女人,真是下賤。」
嚴悅鈴怒道:「陸遇白,你別太過分!」
易遙忽然開口道:「嚴醫生,過分的是林晚吧,當初結婚是她逼的,離婚也是她提的,還因為她害死了羨安,她現在還想怎麼樣?」
一聽到這些,嚴悅鈴幾乎立刻暴怒:「你胡說什麼!易遙,你也配指責林晚?我告訴你們,林晚她不欠你們任何人!」
「倒是你!」她指着陸遇白:「你欠她的,一輩子也還不清。」
她這樣的態度似乎也激怒了陸遇白,他一字一句道:「沈汐然有資格說這種話?害死羨安,她才是一輩子都還不清!」
看着男人怒到發紅的眼眶,嚴悅鈴心裏驟然崩潰,她什麼也不想管了,什麼也不想顧了。
不顧一切的大吼道:「害死羨安的人不是林晚!從來不是她!」
陸遇白瞬間怔住,嚴悅鈴雙手顫抖的厲害,繼續道:「陸遇白,五年前那一晚,開車的人,是你。」
轟!
像一個炸雷在頭頂炸開,陸遇白覺得這一切都可笑至極:「嚴悅鈴,你瘋了嗎?」
「我瘋沒瘋,你去問下你父親不就知道了,你以為,為什麼當年羨安死了,你父親卻沒反對林晚嫁進你們陸家?真的只是因為陸氏的危機嗎?」
陸遇白心裏猛然湧起一陣寒意,透過他的四肢百骸,讓他全身上下冷的不像話。
「不可能,這一定又是你們騙我的,告訴我沈汐然在哪兒,我要問她,我要她親口告訴我當年的真相!」
「她不能親口告訴你了,」嚴悅鈴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哀傷,看向他。
「因為,在一周前,為了給害死親弟弟的你贖罪,她已經割腕自殺了!」

第十章
陸遇白整個人都僵在原地,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他臉上是諷刺的笑,「嚴悅鈴,你至少應該找一個稍微令人信服的借口。」
他完全不信,沈汐然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死了?
但是嚴悅鈴卻滿臉認真,說「沈汐然自殺」的時候,眼淚也已經流下來。
她咬牙忍着:「陸遇白,就在和你離婚的第二天,她在你弟弟的墓地割了腕,送去醫院之後就停止呼吸了。」
她聲淚俱下,陸遇白後背一涼,但是仍然不信。
「嚴悅鈴,你為了騙我,還真是費勁心思。」
嚴悅鈴已經哭的喘不上氣來,眼神卻冷漠的很:「她是被你傷透了心,離了婚之後,根本就想過要活……」
「夠了!你們的謊言愚蠢至極!」陸遇白突然出聲打斷,他的眼神終於不似剛才的平靜,裏面似乎還含着怒火,手抓着椅子的扶手。
嚴悅鈴深呼吸,吸了吸鼻子,扔下一句「信不信由你。」後,上樓找了鑽戒就徑自離開。
易遙也被嚇到了,但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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