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盞檸程慕森》[鹿盞檸程慕森] - 第7章(2)

/>洗漱完的鹿盞檸開門,愣在原地。
程慕森和趙時斂一同站在門外,手裡不約而同的拿着早餐。
「祈深哥,早。」
「祈深。」
趙時斂和程慕森異口同聲,兩人對視一眼,又極其同步的皺着眉挪開視線。
鹿盞檸頓感頭疼,他側身:「先進來。」
兩個人同時進門,將早餐打開。
程慕森買的粥,趙時斂則準備的腸粉。他們統一將早餐推到鹿盞檸面前。
鹿盞檸一個頭兩個大。
他面無表情的將東西推回去:「你們自己吃,我定了酒店的早餐。」
「可酒店的還沒送來。」趙時斂勸說,「你要不先吃一點兒墊墊。」
不料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就酒店應侍生的聲音:「您的早餐。」
趙時斂擰眉。
程慕森沒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鹿盞檸接過酒店的早餐:「我不是三歲小孩,不需要你們照顧。」
「把自己的早餐吃掉,不要浪費食物。」說完,鹿盞檸在兩人複雜的目光中安靜吃飯。
一頓飯吃的安靜不已,誰也沒有再開口。
直到鹿盞檸收拾完,程慕森才說明來意:「研討會明天才開始,我想問你今天有沒有時間,和我去探望爺爺。」
鹿盞檸本來就有這個打算,當下就答應了下來:「好。」
趙時斂坐在一邊,聽了這話很不是滋味,悄悄發消息問母親項目什麼時候做完,好邀請鹿盞檸回家。
可一直跟着兩人到樓下,趙母也沒消息。
眼看車門就要關上,趙時斂抬手握住車框:「祈深哥……」
他看了眼駕駛位的程慕森:「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鹿盞檸有些好笑,話還沒說出口,就聽一旁程慕森的聲音傳來。
「趙時斂,我不會讓喜歡的人出事。」
第19章
車內靜謐,一路無言。
鹿盞檸耳邊來回都是程慕森的那句「喜歡的人」。
縱使兩人之前有過那麼多的羈絆,鹿盞檸還是第一次聽見程慕森說「喜歡」。
思緒複雜間,陵園到了。
程慕森其實一路都在期盼着,鹿盞檸能夠開口問問他。
可鹿盞檸沒有。
鹿盞檸昨晚其實看了「天舟」新聞發佈會的現場,聽到了程慕森說「心儀」的人的那段採訪。
內心已經認定,程慕森說的是明琦。
故而再聽見那句像是表白的話,心裏只剩複雜。
「下車吧。」程慕森開口,拉回鹿盞檸的思緒。
兩人一同下車。程慕森走到後備箱,拿出祭祀用品,鹿盞檸想要幫忙提。
程慕森只是收回手:「路不好走,我提就行。」
他說的沒錯,傅爺爺葬在郊區,四周都是風沙戈壁,路較之上次又崎嶇了不少。
鹿盞檸小心翼翼跟在程慕森身後,好一會才到達傅爺爺碑前。
程慕森點燃香燭,開始祭拜:「爺爺,我帶着祈深來看您了。」
「爺爺。」鹿盞檸喚了聲,老爺子的音容彷彿又在眼前。
他眼眶一紅:「是祈深不好,這麼長時間都沒來看您。」
程慕森焚上紙錢,恭敬的跪在青石板上,整潔的西裝有了褶皺。
「我沒能做到您的遺願,好好照顧祈深。」
鹿盞檸愣住,看着程慕森認真的磕了三個頭起身。
他一貫冷清的眼尾竟然也染上紅色:「上次和你道歉,我沒有說完。」
「當時我因為星艦的事情,疏遠你,導致天舟設計稿泄露的時候沒有相信你,是我的錯。」
程慕森的聲音低啞:「爺爺當時過來,說要我相信你,讓我救你。」
「可是我沒有,我拒絕了他。」
他垂眸,修長的睫毛遮住瞳孔里翻湧的情緒:「他當場心臟病發作,我把送進醫院,搶救了十多天,他自己放棄了治療。」
鹿盞檸眼裡滿是錯愕。
當時他離開的匆忙,只以為傅爺爺是為自己擔憂才會……
沒想到背後竟然還有這麼長的一段事情。
程慕森很認真,背挺的筆直:「我做錯的事情不止這一件,倘若我對星艦的事故多一分懷疑,都不會誤會你們這麼多年。」
鹿盞檸的手指緊緊攥在一起,指骨泛白。
「星艦」的誤會不僅僅是程慕森的痛,也是他的痛。
如果沒有這件事情,他們不會錯過這麼多年,也不會將最尖銳的刀刺入最愛人的心口。
可事實就是這樣。
鹿盞檸離開的這些年,經常會做一個夢。
夢裡,程慕森一雙眼冷然望着他,冷冰冰的說:「不是你,還能是誰。」
縱使他愛程慕森到骨子裡,分離多年都不願意去恨他。
縱使他知道自己願意回來,是還懷抱期望想要給自己和程慕森一個機會。
但這份傷害已經可刻進他的骨子裡。
每每想要靠近程慕森,心裏的隔閡就像利刃,反反覆復磋磨他心,提醒他曾經遭受過的背叛。
傅оазис寒舟的拳鋒也已經捏的發白。
或許是趙時斂的出現讓他有了危機感,他已經迫不及待:「祈深,我們還有機會嗎?」
第20章
還有機會嗎?
鹿盞檸不知道。
面對程慕森時,他總是讓了又讓。
無論是為了傅爺爺,還是自己心裏的那份愛,他都覺得不欠程慕森。
程慕森見他沒有回答,心底滿是苦澀。
「真的很抱歉。」
鹿盞檸心裏也一陣絞痛,連帶着眼眶都泛酸。
按道理來說,不被愛的人是沒有任何道理的。
被愛的人總是站在金字塔的頂端,能夠肆意去傷害那些愛着他們的人。
這兩年。
鹿盞檸曾無數次給自己洗腦,程慕森其實也沒做錯什麼。
他只是不愛他。
不愛所以不相信他的解釋。
不愛所以可以隨便傷他的心。
不愛所以能夠隨意和其他人打情罵俏,哪怕當時他們還是名義上的夫妻。
這道歉遲了整整兩年。
鹿盞檸很想說一句「都過去了」,可這話卻如鯁在喉,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他的指尖嵌入掌心,最終只說了句:「別太自責,爺爺會擔心。」
程慕森紅着眼看他:「昨天,明琦跟我說了很多。」
鹿盞檸焚燒紙錢的動作一頓。
明琦……
程慕森眉頭緊擰,神色複雜:「聽了他的話,我才醍醐灌頂。」
「我不否認,當時和他在院里傳的沸沸揚揚是想要逼迫你離婚。」
他認真又嚴肅:「可我從沒對他動過心,我也從沒和他發生過任何關係。」
鹿盞檸頓時五味雜陳。
「那明琦呢?他對你也沒有動心嗎?」
程慕森哽住,只能沉默。
鹿盞檸瞭然:「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還是想勸你,不要顧此失彼。」
這話宛如一盆冰水,瞬間將程慕森的心澆的涼透。
鹿盞檸是在懷疑他,覺得他對明琦動過心,覺得他現在對他好,與當時和明琦一起刺激他時沒有兩樣。
原來不被愛的相信是這種滋味……他這算是自作自受。
多年種下的苦果,現在終於報應到了自己身上。
他臉色蒼白,強撐着勾起嘴角,卻只能露出苦笑:「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強求你原諒我,但是別躲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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