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茅山九霄萬福宮中。

「去後山閉關一年，沒我允許不準離開後山半步。還有，一年之後如果真火掌和混元功還未煉至大成，再關一年。」

何月和殿上的一眾茅山弟子看到震怒的張德忠都沒有敢出聲的。

張陽此時跪在地上，聽完張德忠的話後重重地叩了一頭後便默默往後山去了。而他的師兄弟們也是緊跟其後。

大殿之上，一群弟子離去後，就只剩下了張德忠、何月兩夫妻。

何月一手挽住張德忠，一手撫過他的臉龐說道：「又老了。」

張德忠沒作回答，從懷裡拿出了那袋褶皺破損的紙袋，塞到了何月的懷裡。

何月隨手就把紙袋放到一邊，又問道：「陽兒做了何事惹你這麼生氣？以前最多就關過一個月，怎麼這次要關他一年。」

張德忠疲憊地扶着椅子把手坐下，說道：「差點就死了。」

「什麼？！你還是陽兒，這一個月幹什麼去了，你說明白些啊。」何月蹲下身來，握緊張德忠的手迫切地問道。

「一個月多前，我有要事需下山一趟。下山之時碰到了正往山上而來的陳村村民陳光，那時他推着兩石米糧，見到我後就跟我說那些都是送往我們茅山的，是陽兒買下的。我詢問之下，知道陽兒偷偷去了申城。我當時很生氣，於是我辦完事後就想着去把他逮回來。哪知我去到申城打探之時，得知了那申城知州正在布置要在禾興一帶截殺鎮海王府的小王爺，我也知道了陽兒跟他在一起。但那時我也猜不到他們會選擇走哪條路。」

說到此處，張德忠摸了摸自己髮鬢。

何月插嘴道：「起卦了？」

張德忠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用三擲靈卦卜的是細到方位。按我猜，這次折了五年壽命吧。不過算用得值了，我趕到陽兒身邊之時，他被一個羅剎門生打得就只剩一口氣在了，而且他身中九鬼爪的劇毒已深。幸好最後趕得及去那鎮海王府求醫，醫了整整一個月剛剛才能好好站在你面前。另外，這袋衣服，我聽鎮海王府的方管家所說的是，最開始陽兒會去申城，就是為了護送他，賺他五兩銀子。我猜測他本來就是想賺點銀子給你買件新衣而已。」

何月一聽，把那件破衣從紙袋中抽了出來，捧入了懷中。張德忠拍了拍何月的肩頭，說道：「真羨慕夫人你啊，那臭小子也不知道給我也買一件。」

茅山後山。

張陽走進後山的一處山洞內，此間一句話也沒有和那些跟在自己身後的師兄師弟說過。

二師兄葉得令輕嘆一聲，對着身邊的師弟們說道：「這小子不知道受什麼打擊了，這次被罰竟不吵不鬧的。算了，讓他靜靜，我們回去吧。」

張陽進到山洞後盤坐在一石床之上，歸來的一路他早已反思過了，此時他只想做一件事，練功。

黃昏之時，張陽尚在練功，但此時何月從山洞外走入。她手裡提着一屜飯菜，見張陽還在練功，又想起張德忠跟她說的話，心中生起絲絲憐愛。但她又怕打擾到張陽，所以就那麼站在入洞處，沒有再往裡挪動一步。

一個時辰過後，張陽收功，口中一口濁氣吐出，雙眸微睜。

何月此時才走上前去，說道：「陽兒，來，看師娘給你做了什麼。」

張陽一看是師娘來了，臉上閃過一陣喜悅過後，臉色又沉了下去。

何月沒看到張陽的臉色，待她坐下石床，拿出一碗飯菜遞到張陽面前，說道：「紅燒雞，還是雞腿。來，練一天功了吧，快吃。」

張陽沒伸手去接，只是默默地低着頭。何月見狀，又問道：」被師父罰一年禁閉，委屈了？」

張陽搖了搖頭，沉默半晌之後，轉而向何月跪下，說道：」師娘，對不起。要不是我，師父就不會折了壽命。」

「傻孩子，師娘沒怪你，快起來。你師父都跟我說過來由了。你師父救你也是他該做和想做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