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柒厲廷琛》[孟柒厲廷琛] - 第10章(2)

多一種不可挽回的業障。」
「孟柒,你信我一次。」
孟柒饒有興緻挑眉,「我信你,你待如何?不信你,你又待如何?」「厲廷琛,你現在應該清楚,你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國師,一個階下囚卻想要我答應你,可憑什麼呢?」
一字一句,孟柒分明沒有用什麼力道,可字字句句卻如利刃,刀刀戳心。
孟柒說完,轉身就要走。
厲廷琛望着她的背影,再一次體會到了孟柒從前的心情。
原來望着人的背影也會這般難過。
蠱毒的反噬彷彿更加嚴重了,厲廷琛一直忍着,可下一秒卻見到玄陽子牽起了孟柒的手。
頓時,那壓下去的心痛瞬間翻湧。
厲廷琛神色暗沉,飛身落到孟柒面前,一把打開了玄陽子的手,在孟柒冷淡的目光下,他一字一句說——
「我才是你的夫君。」

第二十一章世間

厲廷琛親口承認的一聲夫君,孟柒曾經等了三年。
曾經他把一顆心捧到厲廷琛面前,可是他不要。
如今她不稀罕了,卻這樣輕易的得到了。
孟柒抬起被厲廷琛握住的手,一點一點撥開,臉上的笑容也一點一點燦爛。
可是……
孟柒卻用最燦爛最溫柔的笑臉,說著——
「夫君?你也配?」
遲到的深情比草賤。
隔着血海深仇,孟柒不但感受不到半點情意,她還覺得無比的噁心。
兩個人距離這麼近,厲廷琛能清晰感受到孟柒眼中的厭惡。
他忽然沒有攔住她的力氣。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任厲廷琛怎樣盯着孟柒的背影,可她一直沒回頭。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歷劫失敗的師叔為什麼勸告他。
無論如何,不要動心。
生死情劫,最忌動心。
過往的一切,如幻夢一般浮現心頭。
他從前一直以為,他一心向道,情劫這種事情落在他身上,不過是個錯誤。
可後來,他見到孟柒的第一眼,他便知道他錯了。
她清潤的眼眸,她低低喊的一聲國師,她小心翼翼為他遞來錦帕……他記得越來越多的她。
可情劫,是兩個人的事。
劫難既然存在,那麼情劫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註定受到牽連。
陷得越深,往後越痛苦。
但兩個人當中,她的用情分明比他更深。
於是,他盡量避免了和她相處,哪怕於心不忍,也裝作冷漠相對。
漸漸地,她不再期待什麼了,她眼中的光也熄滅了,他無數次想抬手,想留住她眼中的光,可想到師叔抱着慘死的心上人那痛哭的模樣……他最後都忍了下來。
他以為,只要不是兩情相悅,只要她不再愛他,一切都會慢慢的化解。
情節的痛苦,他一人背負即可。
一切原本如同計劃那般。
可他萬萬沒料到,有人趁他不備給她下蠱。
那蠱毒,乃噬心蠱。
用情越深,中毒越深。
她既然已經中毒,就不能置身事外了。所以,他只好假裝中蠱,要她解毒,上奏求娶。
她信了。
新婚夜,她以為她獨守空房,她以為她中毒昏迷到第三天才醒來。
其實不是。
新婚夜,他點了迷香讓她睡去,他剋制住自己,用陰陽交融之法將蠱毒渡到自己體內。
一夜過後,他修為毀了大半。
有了夫妻之實,這生死情劫……兩個人誰都逃不掉。
噬心蠱,讓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他只能對她更冷漠,讓她心死,心死即情滅,生死情節也困不住她了。
可她自小便傷了根基,殘餘的藥力依舊摧毀着他的身體。
後來,他尋到了以毒攻毒的秘寶,他煉化之後,自身血液便可為她解毒,到時候,他自會流放路中尋她,替她解毒之後,再尋個理由讓她假死遁逃。
他從來沒想過讓她真的去漠北。
只是當初下毒之人是誰,一直尚未查明,她多留在皇城一日,危險就多一份。
可他也沒有想到,原本已經送出皇城的她,又跑了回來。
還正好碰上了服毒後,神志錯亂之際。
一步錯,步步錯。
是他太過自負。
人心,情劫。
從來都不容易。
他終究沒護住她。
如今,也不怪她恨他。

第二十二章錯亂

厲廷琛最後被送到了瞭望殿,一同被送去的還有季靈芝和其他兩位弟子。
季靈芝如今一身的傷,臉上也是縱橫交錯,這傷,是從前被她仗着自己是厲廷琛的審美,諷刺輕慢過的一位公主劃傷的。
當然,今天她也殺了那位公主。
但她最恨的人,是孟柒。
所以關上門之後,季靈芝對厲廷琛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師兄,你一定要給我報仇!我們一定要殺了孟柒那個妖女!」
季靈芝神色猙獰憤恨,卻下的另外兩個弟子紛紛朝屋子外看去,生怕被人聽見。
其中一人低聲吼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逞嘴舌之快,你能不能長點腦子!真以為如今的瞭望殿還是從前的瞭望殿?」
這弟子是擔心廖萬殿這位有孟柒安排的人盯哨。
事實上也是如此。
如今這幾個人雖然身體虛弱,但是不再選鐵牢籠內,他們的一生本領是可以施展的。
不說厲廷琛到底是嶺南第一大弟子,這是這生死情劫,孟柒也不可能就這樣放厲廷琛走。
既然留着他們還有用,自然就讓人盯着點。
「你們兩個懦夫,孟柒把我害成這個樣子,我難道都不能罵幾句?況且如今我們已經恢復能耐,只要逃出去,難道還怕孟柒,那個妖女不成?」
說完,季靈芝一臉期盼望着厲廷琛:「師兄,你會帶我回嶺南的,對嗎?」
厲廷琛凝了季靈芝一眼,卻問:「半年前,你趁我去瞭望殿之際,在國師府的後花園到底和孟柒說了什麼?」
季靈芝一愣,沒想到厲廷琛還翻從前的話題。
她自然是不能認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那天我確實去了國師府的後花園,可是在國師府後花園,我根本沒有見到孟柒,也根本不知道孟柒是從哪個地方知道生死情劫一事,師兄,你真的錯怪我了……」
豈料,話音一落。
厲廷琛對面一直沒說話的那個弟子,臉色煞白。
剛才指責季靈芝的弟子則滿臉的不可置信:「原來生死情劫當真是我派之人泄露出去的……我還道那是女帝從玄陽子哪裡聽去的。」
「季靈芝,你當初到底說了些什麼?為什麼孟柒會恨我派如斯?按道理,即便她知道生死情劫,可那場劫難是她和師兄兩個人經受的,師兄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她,還為了她毀了大半的修為,她沒有理由恨師兄到這個地步!」
季靈芝心虛撇開臉:「都說了我不知道,一定是那個妖女從別人那裡聽到了什麼,胡言亂語。」
「不關你的事,那你心虛什麼?在門派內,你就仗着自己是掌門之女,不允許其他的女弟子靠近師兄一步,你得知孟柒是師兄的妻子,以你的脾氣你會受得了,不去找麻煩?」
「這樣一想,一切都可以解釋得清楚了……所以,告訴我們,你那天到底說了什麼?解鈴還需系鈴人,只有你說出來,我們才能夠找到女帝,恨我們的原因。」
「否則不僅是你我,以女帝現在的態度,她毀了嶺南也不是沒有可能!」
厲廷琛全程沉默,周深的氣場也越來越冷。
可面對逼問,季靈芝還是一副我沒錯的樣子:「都說了我不知道,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嗎?」
而與此同時,另一位臉色蒼白的男弟子卻說:「我知道她說了什麼……那天,是否跟師妹一起演戲……」

第二十三章指尖

從師弟這裡聽到真相,厲廷琛生生吐出一口血。
這一切比他預料的還要糟糕。
他從來不知道,跟在自己身邊,一同受禮儀,教導而長大的師弟師妹竟然如此惡毒。
要孟柒喪親,喪命來換他的自由?
原來在孟柒竟然是這樣想他的。
難怪她恨不得殺了他。
「師兄——」季靈芝想上前看厲廷琛,卻在厲廷琛抬頭的那一刻,把所有的話都嚇了,回去。
此刻的厲廷琛滿眼猩紅,一身的殺氣滿滿,好像能把人撕裂。
其他兩個地址也被厲廷琛的樣子嚇到了,那名認當然在地癱軟在地:「師兄,我知道我錯了,我會去跟女帝認罪,我一定解除你們兩人之間的誤會,我——」
「閉嘴!」
厲廷琛的目光凜冽,清晰的透露一種意思:要是他們再多說一句,他真的會殺了他們。
厲廷琛離開瞭望殿,徑直朝皇宮奔去,皇宮的守衛倒是也沒有攔他,只是,到了金鑾殿卻被玄陽子攔住。
「我要見她。」
「畢竟日理萬機,可沒看見你這麼個罪人。」
若是從前,不管玄陽子怎麼激厲廷琛從不會失了那一份鎮靜風度。
但這一次,厲廷琛沒多說一句,直接拔出了劍。
「時隔多年,終於又能和你交手了,當年一戰,我至今記憶猶新。」玄陽子也拔出了自己的劍,言語間的隨意,就好像把這場要命的生死決鬥說的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厲廷琛,讓我看看你做了這麼多年國事長進了多少?」
話落,兩人利刃相向。
大約小半個時辰,孟柒才放下手中的筆,冷問:「外面的打鬥結束了嗎?」
「迴避下,尚未。」
孟柒微微勾唇,清笑一聲,說不上是不是嘲諷:「玄陽子要拿下國師一職,看來也不容易,隨我去觀戰。」
孟柒出現金鑾殿外,厲廷琛一眼就見到了她,也就是這一瞬間分神被玄陽子找到了一個機會,握着劍就朝厲廷琛的要害刺了過來。
但厲廷琛很快就反應過來,他身形一偏,玄陽子的鍵只劃掉了他一縷髮絲,隨後他就落到了台階之下。
隔着三百道台階,他和孟柒對望。
今日已經休朝,孟柒沒有穿那厚重的帝王冕服,指一身素白的紗裙穿着,腦袋上也只別了一隻白玉簪。
雪發,素衣,孟柒給人的感覺,就像冰雪一樣冷。
玄陽子收了劍站在來厲廷琛不遠處,從台階上的孟柒道:「吵到了陛下是微臣的失職,還望陛下恕罪。」
孟柒微微頷首,目光落到了厲廷琛身上:「前國師?來找朕所謂何事?」
厲廷琛只覺得這一聲國師諷刺的很。
恰好玄陽子也道:「厲廷琛是大約是知道了陛下要撤了他的國師之位,所以急匆匆的來找陛下說理來了。」
厲廷琛詫異一秒,孟柒要撤他的職?
孟柒卻淡淡一笑,走下台階,口中私冷漠私玩味道:「我瞧這或許未必如此。我們這前任國師對嶺南甚是看重——」
「厲廷琛,你是知道我要攻打嶺南,所以特地來問罪,殺我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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