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柒厭惡皇后，但不得不說，皇后比金鑾殿的那些瑟瑟發抖的大臣們要有勇氣的多。
「把這些人都押入天牢。」
她沒心思跟這些小人物周旋。
厲廷琛，雲皇，季靈芝，嶺南眾人……他們才是重點。
孟柒下令後，大殿的人立刻被帶走，不久後有士兵來報，找到了皇宮的暗道。
劉將軍詢問，「主上，可要去？」
孟柒卻道：「不急，你們先出去，讓我一個人在這大殿待一會兒。」
其他人自當退下。
等到大殿的門關上之後，孟柒從高坐上一步步走了下去，也不抬頭，只衝着空蕩蕩的大殿冷道。
「戲也看完了，還不出來？」
未幾，真的有一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竟然是厲廷琛。
孟柒諷道：「這身玄衣到合適你。」
梁上君子，是該穿黑色。
厲廷琛一直凝着她，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她的諷刺，卻說：「用邪術，終歸會付出代價！」
孟柒不用細想，就明白他是覺得她如今的白髮，是因為修鍊了邪術。
她掃了一眼厲廷琛手中緊握的玄冰笛。
沒有記錯的話，這玄冰笛是他專門用來對付修鍊邪術之人的武器，平常之時，他慣用的是劍。
他還是如此自負。
不，應該說他從來沒有把她放在眼裡過，所以，他的管中窺豹就是全貌。
孟柒反諷：「你說的對，無論是修鍊邪術還說做了邪惡的事，都該付出代價。」
「沒關係，我付得起！可你們呢？」
孟柒眸光一冷，「你們嶺南門眾自詡清傲高貴，卻利用邪術肆意干擾他人的生活，難道你們就不需要付出代價了？」
「厲廷琛，你拿我渡你的生死情劫，可曾想過付出代價？」
厲廷琛一驚，她怎麼知道生死情劫？
孟柒朝他走近，每走一步，眉間的冰寒都冷一分：「你娶我三年，卻對我不聞不問，你冷言看我嘗盡孤情之苦！」
「你身為國師，當護雲國百姓暗衛！可你明知道我外祖父於雲國而言是多重要，卻因為一己之私，害他受盡折磨，心脈劇斷而死！」
「並非如此！」
「那是怎樣？」孟柒抽出腰間軟劍，刺向厲廷琛，眼中的恨意化成了實質：「厲廷琛，你薄情寡義，自私無恥，你萬死難辭其咎！」
厲廷琛匆忙用笛阻擋，他萬萬沒有想到孟柒會這樣想：「生死情劫我可以同你解釋，可我從未想過害楚老將軍！」
孟柒嗤笑一聲，眉間霜花盈盈閃動，她的雙眸漸漸覆上藍色霧氣，極其冷酷道：「你以為我還會信你？」
話落，她舉劍廝殺。
厲廷琛見到她的眸光，神色大驚：「孟柒，停下來！」
孟柒置若罔聞，招招直擊要害。
百來個回合下來，兩人還沒有分出勝負。
不過，厲廷琛大多是抵禦，並沒有主動攻擊孟柒，一路打下來頗有些狼狽。
終於在孟柒削掉他一縷髮絲的時候，他徒手握住了她的劍，並沉聲勸：「孟柒，邪術傷身，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當然能掌控的了的！」
殷紅的血從他的手心中流出，漫過劍身，滴在了地上。
孟柒卻沒有半點波動，還道：「我當然掌控的住，不過說到底，我能不能掌控，關旁人什麼事？」
這些還不夠。
孟柒凝着厲廷琛的臉，一字一句嘲諷：「更何況，你我還是生死仇人。」
旁人，仇人。
厲廷琛眼中閃過痛色，分明傷的是手，可他的心卻更疼。
趁着機會，孟柒暈掌飛快擊在他的心口處！
厲廷琛生生被她打出三丈遠，噴出一口鮮血。
這時，外面將士聽到動靜也闖了進來，「有刺客！保護主上！」
厲廷琛深深忘了孟柒一眼，縱身一躍，闖了出去。
「追！」
「不必！」孟柒阻止，「他逃不了的，先把皇宮後續之時處理好。雲皇可有蹤跡？」
「稟主上，將士們在西城門以西五里之地抓獲了雲皇以及一眾嶺南門下弟子，如今已經押送皇城。」
「很好。」
有了他們，她就不信厲廷琛不回來。
下一次見面，就是算總賬的時候了。
擦乾利劍，把染血的帕子扔掉，孟柒走出金鑾殿，望着來來往往忙碌的將士們，高聲吩咐。
「傳我命令，清點國庫，張貼告示，所有民眾但凡能拿出證據，舉證貪官污吏，違法犯事者，皆賞金！」
「招能人異士，不拘身份，不拘男女，士工農商皆可自薦，這腐朽的皇朝該里里外外清理一遍了。」
「我們楚家軍護的天下，該是百姓的天下。」
所有人跪地，「主上英明。」
跪下的人出了將士，那些宮女侍從們也都畢恭畢敬。
「免禮。」
之後，所有的人幹活的勁頭都比之前有力了，宮人們一改之前的戰戰兢兢，哥哥面露喜色。
劉將軍建議：「主上，玄陽先生抓捕雲皇，還需半個時辰才到，主上不如先去換洗一番？」
孟柒掃了一眼染血的衣袍，點了點頭。
若說皇宮那個地方最舒服，自然是雲皇的寢殿紫宸殿最舒服。
當然，紫宸殿也是身份的象徵。
孟柒既然起了兵，那個位置自然要做下去，否則，換了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楚家軍也不會允許。
孟柒來到紫宸殿，已經有宮人準備好一應事物。
兩柱香之後，孟柒換了一身乾淨的白衣出來，她沒有打扮的心思，一頭霜發只用了一條黑色髮帶綁着。
等她再次來到金鑾殿，這裡已經恍然一新，血跡都被清洗乾淨，殿內的血腥氣也都被紫檀木的熏香趕走了。
劉將軍抱着一個匣子走了過來：「主上，玉璽找到了。」
孟柒接過看了一眼，明黃的玉璽觸感冰涼，看着印章底部的字，這確實是玉璽。
「還有一事，玄陽先生來信，問您是在皇宮見雲皇還是去老將軍的墓前見雲皇？」
孟柒放下玉璽，「去墓地吧。」
雲皇要贖罪，只是該向楚家歷代戰死沙場的將軍們贖罪。
不久，他們就來到了城南。
新葬不久，這一路上還飄着紙錢。
孟柒策馬奔馳，腦海回想着所有的一切，她遺憾，要是大軍早一點到就好了。
至少，雲皇有所忌憚，不敢肆意打人。
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
離墓地越近，外祖父的音容笑臉在腦海中似乎越清晰。
但這一次，孟柒沒有哭。
孟柒想，這世上已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