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宛劉諾昱》[孟宛劉諾昱] - 第3章(2)

,只有六七歲。突逢驟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兩個黑袍人從他父親的書房裡出來,其中一個口中還嘟囔着:「奇怪了,怎麼沒有?」
「那誰知道?總不能是宗主搞錯了吧!東西其實不在雲家?」
然後兩人一轉身,就看見了哆哆嗦嗦、神情驚恐的兩個家丁。
「啊——」
血液滴落在雲歧腳邊,最後的兩個家丁也沒了性命。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兩人似是完全沒注意到雲歧的存在,徑直從他身邊走了出去。
風來,吹落兩人頭上的兜帽,露出兩個光溜溜的腦袋。
斗篷的一角掀起,裏面赫然是黃色的僧袍。
「好好的刮什麼妖風!還好現在沒人看見。」兩人之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重新把兜帽拉到頭上。
等他們施法離開,雲歧才移動着自己僵硬的手腳,安靜地走到他父母身邊,把自己縮進他們的懷抱里。
就像他們還活着的時候一樣。
那日求真寺的人感受到衝天的血腥氣進門來時,看到的就是雲家滿宅的屍身,和埋頭流淚流得一點聲音都沒有的雲歧。
他們把小傢伙從雲家夫婦冰涼的身體中間挖出來,小雲歧就瞪着他們的臉無聲流淚,眼裡滿是驚恐和防備。
當時他們只以為是小孩子痛失親人而害怕,現在看來,大概是看到光頭,又想起了滅門兇手的裝束,以為兩方是一夥的。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當年尚且年幼的雲歧,卻極力阻止求真寺之人超度雲家亡靈。
雲歧不讓超度,他們又不能完全放任不管,只好設了法陣。既幫助這些亡魂休養生息,也避免他們被戾氣侵擾,等雲歧長大自己解決。
「他佛陀宗滅我滿門,我不過原樣還回去,何錯之有?」
雲家舊宅的廢墟里,長大的雲歧如是說。
看他將屠宗一事說得如此輕鬆,幾位老者神色都不太好。
「拂……雲歧,無論如何,你不該牽連整個佛陀宗。就算他們宗主罪惡滔天,宗內也定然有許多無辜者,不該遭此橫事!」
「他們無辜?那我雲家上下何其無辜?他們殺得,我雲歧便也殺得!」
「不好!」眼看雲歧的瞳孔染上赤色,狀態也不對勁,三位長老面色大驚,想阻止卻來不及了。
「雲歧,你要做什麼!」
他們只知雲歧做了惡事,卻沒有人料到他能染上魔氣。或者說,不是沒人想到,而是沒人認為他會這樣做。
求真寺眾人正待出擊,卻駭然發現自己連動都動不了。原來他們早已中了雲歧的圈套,自己卻毫無察覺。
就在他們以為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裡的時候,一道颶風直接把所有的人都刮到了大門外,呼啦啦摔了一地。
包括一直旁觀的梁進。
倏而,定身術失效了。
雲家大門在他們面前重重合上,結界再一次升起。
三長老最先反應過來,趕緊起身嘗試開門,大門卻紋絲不動。
他大力拍打門上的鐵環:「拂光!停手!」
鐵環不堪重負,沒拍幾下就掉落下來,但沒有人回應他。
梁進抬起頭。
天空之上,結界的內部憑空出現兩道虛影,一個持鐵扇的墨衫少年,一個持佛珠手串的白衣佛子。
一黑一白,一個眼神漠然視人命如草芥,一個表情悲憫憐愛眾生。
殺神是他,佛子也是他。
當年沒有及時處理雲家亡靈,終究還是留下了禍患。來蒼州的第一天,雲歧消失就是回來查看情況的。
去附近打聽一下就知道,關於雲宅的奇聞怪談不少。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發生的頻率越來越高。
這就是部分亡靈受到侵蝕後開始為禍的表現。
無論拂光還是雲歧,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好好活着。
屠宗之後,他選擇遊歷凡界,便是做最後的告別。
現在,到該了結的時候了。
他已經提前布好了法陣,用以超度亡靈,陣心就是他自己。
十幾年前未能與家人同赴黃泉,現在他報了仇,終於能夠一家團聚。
光幕持續了一個時辰,天上的虛影一動不動地注視着腳下的人,就像神明在俯瞰眾生。
最後的最後,虛影化作光點消散,結界消失,雲家大宅在頃刻間散作塵埃,什麼也沒留下。
他來時,彩虹作陪;他走時,霞光相送。
「拂光/雲歧,殺青快樂!」
拍攝結束,孟宛被眾人圍繞,有人送了一束大大的捧花。
一個多月相處下來,大家都熟悉了不少,相處都挺融洽,很多人來找他合影。
也有嚷着要簽名說以後他紅了好賣錢的,讓他有空來劇組玩的。
「這些人都不好玩兒!小燕你一走,姐姐我要少好多好多好多樂趣啊!」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說。
她是女生裏面最活潑的那個,每天的樂趣就是找人聊天,一嘮能嘮兩個小時。
就憑這技能,劇組裡一半人見她就心裏苦,只有孟宛每次都隨便她嘮。
孟宛還沒表態,一旁的另一個女孩就先反駁了:「人是學生!下半年高三了!誰有空來這兒看你抽風!」
「呔!大膽妖精!竟然污衊本宮!討打!」兩人張牙舞爪地鬧開了。
周圍人見慣不怪,一笑而過。
「哥哥!」拖着行李走齣劇組,孟宛一眼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燕承文和閔芙芙。
燕承文接過行李,小福寶一個起跳就掛到了孟宛脖子上。
「福寶,你是不是又變沉了?」孟宛掂了掂手裡的重量說。
「沒有,我沒胖!」閔芙芙拒不承認,「哥哥,我每天都可想可想你啦!飯都少吃了一碗呢!」
「少吃一碗,然後在家裡偷吃零食。」燕承文在旁邊拆台。
閔芙芙趕緊用兩隻肥嘟嘟的手捂住嘴巴。
跟看不見她的嘴就不知道她偷吃了似的。
古靈精怪,招人稀罕得很。
孟宛笑她:「別藏,爸爸都看見了,藏也沒用。」
閔芙芙蔫頭耷腦地放下手,把腦袋埋在孟宛肩上,假裝自己隱身了。
看她耍寶,燕承文不由哈哈一笑。
「今年的作文比賽還參加嗎?」開車回家的路上,燕承文問孟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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