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去好幾步。
「別再欺負我了，鹿珍雯，我真的累了。」
說完，她強迫自己轉過身，不去看鹿珍雯那心碎的表情，抬步離去。
以前都是孟知顏看着他離開自己。
竟也有一天，兩人顛倒過來。
孟知顏失神地走出幾步，突然撞上一個人的胸膛。
抬頭看，是祁雲榭。
她這時才想起來，祁雲榭去取機票，不應該這麼久都沒回來。
唯一的解釋是，他撞見了剛才那一幕，禮貌地沒有上前參與孟知顏和鹿珍雯的事，而是在遠處等待。
見她走來，他才迎上來。
祁雲榭永遠都是這樣細心體貼，從不會讓任何人覺得難堪。
孟知顏頓了頓，喉嚨微動：「你剛剛……都看見了。」
不是疑問的語氣，但祁雲榭還是點點頭：「看見了。」
說實話，鹿珍雯剛出現在機場大廳的時候，他比孟知顏更早發現。
那一刻祁雲榭的心裏是慌的。
他知道一旦鹿珍雯和孟知顏見面，也許就會動搖孟知顏的心，自己將徹底沒機會。
所以祁雲榭的感情和本心在叫囂着，要上前帶走孟知顏，不讓他們見面。
可是禮貌和教養讓他停下了腳步，選擇了避開。
祁雲榭始終相信一句話，是他的終究會是他的，不是他的，強求也不會得到。
如果今天孟知顏選擇和鹿珍雯離開，那麼他也會選擇祝福他們。
畢竟感情中先來後到，他是後到的那個。
更何況，他親眼所見在紐約的三年，孟知顏為了放下心愛之人，過得多麼痛苦。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給孟知顏幸福，那麼那個人一定是鹿珍雯，而不是他祁雲榭。
但還好，孟知顏走來的方向，是他。
祁雲榭看着面前眼眶微紅的女孩，淺笑着揚了揚手裡的機票：「飛機起飛了，我們只能坐下一班了。」
孟知顏頓了頓，沒有想到他竟絲毫不提起剛才的事。
一瞬，她便明白了他的用心。
她強扯出抹淡笑：「那隻能重新買票了。
坐下一班的話，我們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
祁雲榭抬手在孟知顏頭頂輕輕揉了下，「那你是在這裡等我，還是跟我一起去？」
「我跟你一起去。」
孟知顏沒有任何猶豫。
祁雲榭笑着點點頭，和她一起並肩往售票處走。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去看鹿珍雯一眼。
最後的贏家尚不得知。
但今天，孟知顏選擇了他。
祁雲榭不覺得得意，只覺得那句話說得很對。
每個人都會為愛放低姿態。
坐在前往巴黎的飛機上，孟知顏心不在焉，雙目失神地盯着窗外看。
此時已經是深夜，飛機飛在萬丈的夜空中，除了淡淡的雲霧什麼都看不見。
她的腦海里重複着鹿珍雯說的那句話。
「我愛你，別離開……」這一句話她等了太多年，可終於等到的這一天，她卻已經不需要了。
一滴晶瑩的淚水，悄然地從孟知顏的眼角滑下。
落在地上，破碎不堪。
第四十八章 淘汰一半十三個小時後，飛機落地巴黎。
剛到酒店，祁雲榭就把孟知顏推進她自己的房間：「你必須好好休息了，不睡滿十個小時不能出來。」
孟知顏狀態不好，眼底滿是血絲：「阿榭，我……」她想說自己真的沒有困意。
但祁雲榭斂了神色：「你還想好好參加比賽嗎？
你忘了你為了這個比賽等了多久，做了多少努力嗎？」
他的話讓孟知顏一怔。
從鹿珍雯出現在機場之後，她的心緒就一直亂着。
差點就忘了，她到巴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世界藤蔓服裝設計大賽，這個她等了四年，為此一直準備着的比賽。
孟知顏斂下烏黑的睫羽，聲音又低又輕：「我知道了阿榭……謝謝你。」
祁雲榭的眉眼這才緩和溫柔一些。
他不希望她因為別的任何東西影響她自己。
他抬起手在孟知顏的頭頂輕輕一揉：「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孟知顏點點頭，轉身推門走進房間。
關上門，她深深呼出一口長氣。
祁雲榭禮貌貼心，但兩人的關係已經不是單純的朋友，孟知顏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傾訴內心。
而關於鹿珍雯……從前是她自己的秘密，以後也是。
躺在床上，孟知顏失神地盯着天花板，眼前再次浮現出鹿珍雯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