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望》[名望] - 第2章

上來的幾個人都是二十三樓的,雖嘴上沒說話,不過也全都默契的,用一種特別曖昧的眼神,相視一笑。
陳青衿:「……」
這回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誰說男人不八卦?男人八卦起來,有時候女人都得靠邊站。

第九章
電梯到二十二樓的時候,陳青衿無視幾個男人曖昧的眼神,跟着馮明望一前一後下了電梯。
她知道,這種事有時候會越解釋越亂,越說不清,更別提自己這一副樣子讓人看見了。
總不能為了自證清白,調了監控在人家面前循環播放吧。
出來的時候,走廊里的表顯示已經八點十五了。裏面的大交班早已結束,剩下主任和護士長站在護士站不知道在說什麼,周圍還圍着一群護士。
正想悄無聲息地繞過護士站,卻被主任眼尖地瞧見。不過,不是對着自己,而是對着自己前面的男人。
「馮先生來了。」
其餘人的目光也跟着看過來,正好看到跟在男人身後的自己。
馮明望點頭:「路上遇到點麻煩,陳小姐幫了我一個大忙,這才遲了些。」
一句話擲地有聲,其他人看着她的眼神都變了。
陳青衿也沒想到他會幫自己,感激的同時,挺直了身子,擺擺手道:「都是小事,不值一提,馮先生就是客氣。」
然後,快步越過他,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歇了繞過護士站的心思,坦坦蕩蕩地從醫生辦公室經過,去了更衣室。
出來的時候,護士長早就不在外面了。
李靜正在治療室分液體,看到她進來就問:「什麼情況啊?剛才護士長的臉都跟個調色盤似的,想罵你,生生憋了回去。變了又變,別提多難看了。」
沒急着回答,拿了袋液體分起來,她問:「其他人呢?」
「去病房交班去了,你那邊謝琳去的。」
「唉……」一聲長嘆,「說來話長。」
「那我問你答,你們在路上遇到了什麼?」
「唉……」又是一聲,「我的清白沒了。」
「啊?」李靜拿着液體的手一拍,身前的治療車都跟着顫了顫,「你被劫色了?」
她搖頭:「今天早晨睡過頭了,我等着趕公交,然後就沒注意,就忘穿內衣了,而且身上穿的還是昨天那件上衣。」
李靜過了遍昨天她身上穿的那件:「所以呢?」
「所以我就真空裸奔了一路,這一路不知道丟了多少人。」
「……」後者有些同情,想到什麼,又安慰道,「總會過去的,反正沒有你認識的人看到。」
「……」
「……七床看到了。」
半晌,她淡淡回了句,聲音平靜的,彷彿已經看透俗世。
「……」
治療室安靜了好一陣兒,正當陳青衿以為李靜不會再出聲的時候,那邊才道:「生活中還有很多美好,要向前看。」
一句話,像極了勸輕生的人想開點。
「……」
打完針之後,整理了六床出院的事宜,這回他們倒是挺客氣,沒再鬧出什麼幺蛾子。
然後……那間房就被馮明望包了。
去那屋撤六床的被褥,到了門口的時候,正好跟馮明望迎面撞上,她要進去,他要出來。
經過了上午那些事後,陳青衿特別有眼力見,給他讓了出口。彼此心照不宣,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只是那人,好像往她胸前瞥了一眼,然後才移開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他在嘲笑自己。可是一想,他都六十多歲了,嘲笑一個小姑娘,應該沒那麼無聊。頂多是男人的劣根性,面對異性的時候,眼神不自覺地就會往那幾個點瞄,他也算是正常?
這說法,她自己都不信,但也沒辦法,總不能直接挑明,畢竟人家幫了自己。
她現在對他的感覺,完全是屬於又愛又恨的類型,愛是因為馮明望今天不止給了自己他的衣服,還在護士站幫自己解圍。恨是因為……是因為多方面的,她還真說不清。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劣根性?
一個不太熟悉的人見證了自己的糗事,心裏尷尬的同時,也埋怨幫助自己的人,覺得是因為他,自己才會出糗的,時刻擔心他會跟別人說。
她在六床忙着撤床,手套口罩全副武裝。
馮明望出去了又進來,之後就一直坐在陪護椅上,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反正一動不動的。陳青衿好奇,就用餘光瞄了一眼,沒想到正好跟男人對上視線。
「……」
她沒話找話:「馮先生的衣服着急穿嗎?要是不着急,我今天下午給放乾洗店去,等洗完之後再給您拿來。」
他的衣服打眼一看就很貴,萬一讓她給糟蹋了,她就算賠得起,也免不了肉疼。
馮明望淡定地坐着,難得願意跟她多說兩句:「你現在穿了嗎?」
陳青衿咬牙:「我這還有其他衣服!」
她可不敢穿在隔離衣裏面。
男人點頭,又問:「你下午怎麼回去?」
意思是還要真空裸奔嗎?
「蒙面回去。」她故意,兩側咬肌愈發明顯。
「……」
「開玩笑的,」陳青衿解釋,「我有其他衣服在科室,下午換它回去就行。」
她懶得中午回去拿手機,關雪有良心的話,應該會給她送過來,順便提溜着她的內衣。
「那你過一會兒給我拿過來吧,這天挺冷的。」
「好,等我撤完床。」
這回陳青衿倒沒多說什麼,他要就給他唄,也省的自己擔驚受怕給他洗了。這個天出去確實有點冷,也就她早晨遲到顧不得冷。
雙方的拉鋸到此結束,她埋頭繼續撤床。
男人還是坐在陪護椅上,這回換了一個姿勢,開始翹着二郎腿了。
人比人氣死人,苦命的護理,科室的保潔阿姨兼服務員。這份工作,完全就是將人的自尊碾在地上摩擦,科室的吃喝拉撒全都要管,還兼職處理人際關係。那其他的修馬桶,修打印機,修門鎖等,根本就不值一提。
撤完後,陳青衿抱着一堆臟被褥,氣喘吁吁地跟坐在一旁,一派閑適地看着她的馮明望說:「等過一會兒消完毒再鋪新的,你得等等。」
那旁男人意味深長,跟大爺似的。半晌回味似的點了點頭。
「您」都不用了,直接用「你」了。
陳青衿正忙,也顧不得那麼多。交代完之後,抱着被褥扔進被服車,推着車子扶着腰,揚長而去。
身後的男人看她出去,起身重新躺回床上。
中午快下班的時候,關雪來了。提着一堆奶茶還有水果。
科室里的人好說話,看到吃的就走不動道,關雪跟他們很快就混熟了。
陳青衿從六床鋪完床出來,就看到她坐在護士站,跟李靜幾個人聊得熱火朝天,樂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看到她來,關雪住了嘴,笑嘻嘻地遞給她一個袋子,貼到她耳邊輕聲道:「要謝謝我哦,bra都給你帶來了,不然你得真空裸奔兩趟。」
陳青衿白了她一眼,然後把人拉到更衣室,自顧自的換起了她帶來的內衣。
「哎,今早沒走光吧?」關雪靠在一旁的櫥櫃看着她,笑得猥瑣。
「李靜沒跟你說什麼?」
「說什麼?」
「那沒什麼。」她懶得跟她講。
對面女人沉默了片刻,然後故作深沉地仰頭:「沉默容易使人跟朋友疏遠,熱烈的訴說和自由使人們互相接近。」見她沒反應,自己開始了瞎編,「可你卻不願與我共分愉悅,共分苦楚,共分——」
「——行了行了,矯情死了。」
「什麼叫矯情,這可是巴金說的,知識貧瘠的我只是借用而已。」
「我說的是後半句矯情。」拿出手機看了眼,沒什麼消息,然後靠在櫥柜上。
「別什麼都往巴金身上扯。」
「……」兩人面對面站定,陳青衿想了一下,這才全盤托出。包括電梯里的事,還有馮明望。
事後,關雪托腮:「怪不得你會對馮明望有好感,要我我也會,那麼紳士,還幫你擋了護士長一頓批,唉,要不是年紀大……」
「你等等,你剛才說什麼?」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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