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相許》[末路相許] - 第2章(2)

乾嘔起來。
等他過浴室,便看到我乾嘔的情形,他上前來,想來拍我的背。我反應激烈地推開了他,強忍着不適,望着他報復地開口:
「忘記和你說了,前幾天我去體檢,結果發現我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幾乎咬牙切齒:「你說什麼?」
我雙手抱胸望着他:
「我決定生下來,雖然我並不知道他的生父是誰,但是我們如果要繼續在一起,我必須就生下這個孩子。」
「砰」地一聲,他拳頭砸在了後面的鏡子上,鏡子龜裂出細紋,而他的鮮血順着那些紋理流了下來。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生氣,眼睛紅着,喘着粗氣,額角青筋暴跳,他似乎還不信,想拉我去醫院,直到我將診斷單扔給他。
那一瞬,我感覺他是想掐死我,可最終他還是摔門而去。
第2天,我就聽到那個會所關門的消息,不用想,一定是江渝硯的手筆。
大概是情緒波動巨烈,我的小腹開始隱隱作痛,更糟糕的是,我感冒了,我昏昏沉沉地窩在家裡不肯出門,沒想到,他還會來我這個地方。
他的神情有些疲憊,見到我臉色慘白地床上,到底是不忍心,他去廚房給我煮了粥,他一言不發地端着那碗粥來喂我。
我有些好笑地望着他:「怎麼,你不恨我?還是說你同意我之前說的那個解決辦法?」
江渝硯垂下眼睛:「身為丈夫,我無法容忍,可是身為哥哥,不管你做錯了什麼事,我都可以原諒你。」
我氣笑了,抽了枕頭朝他扔過去。
可晚上的時候,我下腹疼得越來越厲害,下面見了紅,我絲毫沒有經驗。
我幾乎是本能地給江渝硯打去電話,很快電話接通,我幾乎語無倫次。
他在那邊安撫我:「別怕,我很快過來。」
他沒有失言,不久後他便趕了過來,他滿頭是汗,氣喘吁吁。
見到我這個樣子,眼裡更是焦灼,他抱起我下樓,救護車剛好到達。
是他幫我打的急救電話,其實醫院距我更近,也不知他是將車開到多少碼,竟然比救護車還先到。
身下仍在流紅,我是真怕這個孩子保不住,他抓住我的手,安撫道:「小尾巴,別怕。」
我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6
好在送醫及時,我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
但是醫生說,一定要調理好身體,保持情緒穩定,否則還是有流產的可能。
我躺在床上,用手不安地捂住肚子,將臉埋入枕頭中。
過了一會兒,有隻手探來摸我的眼睛,他自然是摸到了滿手的眼淚。
江渝硯聲音聲音沙啞,彷彿是難受到了極點,他好似費盡了力氣才說出這一段話:
「小尾巴,這個孩子是我們的對不對?」
這一刻,我所有的偽裝頃刻崩塌,我之前說的根本是氣話,我騙他的。
醫院的單子也是我故意作假的,我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在知道他背叛我之後,我才察覺我懷孕。
原本,我可以很高興地和他分享這個消息的。
我掀起被子蓋過我的頭,將自己蜷縮起來,躲在被子下面無聲無息地哭泣。
可是最後我實在忍不住,哭得聲噎氣堵。
江渝硯隔着被子抱着我,將我整個人都抱進他懷裡,他一下下拍着我的背。
像是小時候哄我般:「別哭了,醫生說你要保持情緒穩定。」
我攥過他的手,狠狠地咬上他的虎口,是真的咬得狠,很快我嘴裏便出現了血腥味。
可他似乎無知無覺,反而用另一隻手將我抱得更緊,這種感覺是真正的如鯁在喉。
安撫好我後,他又給我媽打去電話,沒過多久,我媽便風風火火地趕過來。
她一面高興一邊數落我,怨我什麼也不和她說。
過了幾天我已無大礙,江渝硯便將我接回家,他甚至請了醫生在家隨時待命。
他比我還緊張,他眉眼裡的期待濃得彷彿可以看見實質。
我媽嘆了一口氣,反過來勸我:
「曦曦,算了吧,別在相互折磨了,要讓自己好過就必須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何況,你現在離婚只不過是便宜了外人。」
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讓他好過,更做不到當無事發生。
不過懷孕後,我時常做噩夢,總是被夢驚醒。
而我只要有一點動靜,他便從隔壁趕過來,神情緊張。
這樣的次數很多,我有次迷迷糊糊醒來。
發現他坐在黑暗中靜靜地陪着我,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我裝作無知無覺地翻過身去。
我每天都會晨吐,有一次實在來不及去洗手間,是他用手捧着我的嘔吐物,眼裡滿是心疼。
我又忍不住心酸,這個人,是我的青梅竹馬,是我此生唯一愛過的人,可是他卻傷我最深。
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我態度稍許的軟化,他試探地握住我的手:
「小尾巴,原諒我吧,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我不會讓他們再出現在我的世界裏。」
看得出他是真正愛我肚子里這個孩子,尚不知性別。
他便買了許多花花綠綠的小衣服,他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我,而我冷漠地轉過臉去。
他還親手做了一個木製的搖床,一個人在房間里認真地刨花,技藝生疏。
所以弄得雙手傷痕纍纍。
我終於心軟,實在看不過去,捉過他的雙手。
一點點的給他上藥,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沒有說話,卻是眼圈微紅地望着我。
眼淚簌簌地落在他的掌心,我知道,這一瞬,我至少是向他妥協了的。
我心裏有根刺,如果現在**,我也會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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