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把黏在白榆臉龐上的幾縷秀髮撥開。
好一會兒，白榆睡熟後緊抱的手搭了下來。
祁晉才小心翼翼地抱起已經睡過去的梓睿，伸手給她蓋好被子離開。
早上醒過來，頭疼。撐着太陽穴來回按。什麼都不記得了。
桂姨擺好早飯催着她洗漱，一直誇着睡眠樹。祁奶奶往常都要起夜幾回，睡睡醒醒的折騰，昨晚一夜無夢精神十足。
接到通知的時候，白榆還在跟桂姨學着縫手套。
天氣越來越冷，空間還有毛茸茸的兔皮，就拿出來給大家分了分。扎出了幾個血滴子之後，就坐到一旁去發獃了。
祁晉把資料放在她面前。
京市排查出的人里，只有這兩份最符合。建議是兩邊都去看看。
一個在東區，四口人。
男的是技術人員，女的是小學教師，兩個孩子。
另一個在石區，九口人。
男的是八級工。女的要贍養兩個老人，照顧五個孩子。
東區稍稍近一點，20個小時車程，白榆讓祁晉幫忙買後天的車票。
還是要提前做好準備才行。腦袋裡冒出了井水村的後山。
小胖墩抱着白榆哇哇大哭。白榆摸摸他的頭說，安頓好了就接他去玩。
「不是可以寫信嗎，還有電報，到那邊我就發電報回來，你們別擔心。」
祁奶奶帶着桂姨給白榆準備行李，吃的用的生活物品，郵遞的、隨身帶車上的都可上心了。
兩天時間去了周邊好幾個山頭，空間里塞得一堆一堆的。
野豬、野兔、野雞順便網了魚，還摘了一些可以釀酒的野果，白榆才心滿意足。
行李需要等白榆安頓好，有了地址發報回來再郵遞。
再次坐上熟悉的單車后座白榆心中五味雜陳，離車站越來越近。
幾次抬起手，想抓住祁晉被風吹起的衣角。車子停了，白榆目光一黯，最終放下了手。
「等到了梓睿治病時間，我帶他去找你。你等我」。
祁晉拿起車上掛的背包遞到她面前，白榆看向他幽深的眼睛，心口猛地一滯。
一種溫暖的晦暗不明的氣息，瞬間侵入感官將她籠罩。
艱難的擠上了車，白榆熟練地把出行的重要的東西先收起來。
一路擠擠攘攘終於躺到了自己的卧鋪。
對面是一個教授，華科院委員，工資高達月三四百，還是留過洋的。白榆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能長的就很像文化人。
一身筆直的中山裝，嚴肅的長方形臉戴着一副黑邊框眼鏡，又黑又長的眉毛下鑲嵌着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嘴角緊閉着。
他就坐在那裡，周圍都不敢大聲說話。
教授的上鋪張岩和白榆上鋪的蕭晴是一起的。
兩個人都在報社工作。白榆見這兩個人穿的倒是沒有補丁，可是一臉菜色。
看起來像是吃不飽，沒有營養的樣子。
他們每個月也就二十七斤的糧食定量，早餐二兩，中餐晚餐各三兩，根本不夠吃。
蕭晴一個女孩也就勉勉強強，可是張岩每天肚子都咕咕響，飢腸轆轆的。
到了吃飯時間，白榆看着小板桌上教授那個大飯盒。有魚，有炒肉還有青菜，吃着白米飯。
上鋪兩邊紛紛傳來吞咽聲，張岩的肚子的咕叫聲越來越大。
上面兩人拿出雜糧窩窩頭，一點點啃着。
白榆拿過大背包，掏出幾個白面饅頭。張岩拿着窩窩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榆手裡的饅頭。
白榆抬頭看向他，他漲紅了臉轉過頭去。
「我能跟你換個窩窩頭嗎？雜糧也好吃，走的急家裡人沒來及做。」
看着他瞬間驚喜的的神情。「真的？你這麼太吃虧了」。張岩又猶豫了。
白榆直接站起身抬手放到他手上，拿起一個窩窩頭走回來。
張岩像個小孩子似的「嘿嘿」笑出了聲，喊了蕭晴分了她一半饅頭。
接過饅頭，蕭晴把頭伸出來跟白榆道了謝。
感慨道「我很多年沒吃過饅頭了，一毛錢四兩糧票才能買兩個饅頭，買了饅頭就要餓肚子了」。
說著心裏酸澀，眼眶瞬間紅了。
「不要糧票，一毛一個，你們換嗎？」。
張岩和蕭晴愣住，以為聽錯了，好一會兒沒出聲。
白榆拿起包「我這裡有二十個，要換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