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滿眼戲謔地注視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有幾個還默默地挪了挪身子，為兩人騰出了一些空間。好像這是件樂事，足以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與旁人說起

厲慕寒原以為只是普通的老流氓不分時間地點的動了春心，恰巧車子一時半會兒又無法移動，便準備過去先將老人拉開，畢竟這麼一直放任不管着實有些影響市容風紀。

離開座位剛走了沒兩步，他很快發現事情似乎並不是他想的那般簡單，方才還在不斷掙扎的女乘客好像從被撲倒開始只凄厲地叫了那一聲，之後除了手腳還時不時抖動一下外，便再沒了其他聲響。

厲慕寒邊走邊試着叫了兩人幾聲，結果無論是那老人還是被他壓着的女人絲毫沒有任何回憶，只有窸窸窣窣類似啃噬東西的聲音回蕩在車廂中。

一直在旁邊注視着兩人的乘客原本還喜滋滋地看着熱鬧，忽然間，像是一同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剛剛還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眾人竟同時安靜了下來，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滿是疑惑。

第一時間發現事情不太對勁的厲慕寒隨手抄起離他最近的滅火器緊抓在手中。他快速扒開擋在過道上圍觀的乘客走到兩人近前，對着趴在地上只能看見背影的老頭兒喊道，「大爺，能不能先起來，公共場合，你這樣子未免太不雅觀了。」

老頭兒置若罔聞，只有腦袋一上一下地聳動着，車廂里咀嚼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是清晰。

「大爺，麻煩你先…」餘下的話一字不落全部被厲慕寒咽了回去。

眼前的景象已經超過了他多年來的認知和理解，以至於老頭兒回過身的瞬間，他已經本能地將滅火器掄了出去。

原本老頭趴伏在女子身上，頭埋進女子脖頸間，眾人的視線都看不到兩人正面的真實情況。

等到老人抬起了頭，不止厲慕寒連周圍的圍觀乘客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老人滿臉都是粘稠的血液，眼睛已經變成不正常的灰白色，毫無神采，而他嘴裏正叼着一塊皮肉大口咀嚼着。

來不及凝固的血液正順着他的下巴滴落到胸前，此時的他彷彿已經不是人類，而是從地獄爬到人間的修羅惡鬼。

圍觀看熱鬧的幾個人驚叫着四散逃開，彼此推搡着身旁的人擠到車廂的角落裡。由於場面太過血腥，有的人看到這一幕已經跑到最近的窗邊朝着窗外嘔吐。

厲慕寒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慌忙看向被咬的女人。

女人臉色灰白，面部的血管呈現出不正常的黑色，如同水彩筆暈染出的黑線正慢慢向額頭蔓延，睜大的雙眼不再黑白分明，變得渾濁不堪，空洞的嘴大張着，汩汩地向外噴涌着暗紅色的鮮血。

她脖頸大動脈處破開一個大窟窿，流着變黑的鮮血，外翻的皮肉邊緣泛起不正常的灰白顏色快速潰爛。短短一瞬間，她身下的地板已經被鮮血浸濕，汪成一攤，場面駭人。

厲慕寒剛要走近查看那女人是否還有氣息，忽然，女人的四肢開始劇烈抖動，接着頭後傾斜仰起，全身慢慢向後彎曲弓起，手指成爪狀抓向車廂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