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然夜郁塵》[莫曉然夜郁塵] - 第1章

周母到了這個年紀,早就沒了當年愛的熱烈,她不想跟顧父回到國外的周家,便一直留在國內,兩人平日里並無交流,是以周母看到他,十分驚訝。
「你怎麼回國了?」周母問道。
顧正則臉色壓抑的哼了一聲,說道:「再不回來,兒子這輩子就毀了!」
周母心裏一個咯噔,她知道顧正則從不是無的放矢的人,茫然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陳雲暖,她開口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起瀾他,怎麼了?」
顧正則不想將時間浪費在解釋上,跟周母說了句:「你跟我去找起瀾就知道了。」
話里話外,並沒有帶上陳雲暖的意思。
陳雲暖自己也識趣的開口:「伯父伯母你們去吧,我在家待着就行。」
周母便跟着顧父走了,車子七彎八繞,停在了一棟古色古香的中式別墅門前。
「這不是周家么?」周母眉頭一皺,她對這個地方,並無絲毫好感。
「起瀾將這裡買了下來,我們進去吧。」顧父是收到柳南的電話才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
電話里柳南沒有說的很清楚,只說夜郁塵精神上似乎出了問題,還在飛機上,顧父便讓人查清了來龍去脈,心裏的擔憂不少,但怒氣更多。
為了個女人,竟然把自己弄到這種地步!
顧父沒多說,直接按響了門鈴,張林芳聽到門鈴聲,一看卻是幾個不認識的人,納悶道:「你們找誰?」
周母說道:「我們是夜郁塵的父母,找他有事。」
張林芳見柳南點頭,便將人請了進來,顧正則問了夜郁塵的位置,大步往樓上走。
夜郁塵的房間並沒有上鎖,顧正則直接推門,眼前的景象差點沒把老人家氣的背過氣去。
夜郁塵對着一排相冊坐在那裡自言自語,每一句話都離不開兩個字。
莫曉然。
「夜郁塵!你瘋了不成!」
顧正則走過去,將桌上的相冊掃落在地,神色震怒的罵道。
周母在看到自己兒子的狀態之後,也清醒的意識到,夜郁塵,似乎真的出了問題。
「爸,你幹什麼,這可是你未來的兒媳婦!」
「你看清楚,這個女人已經死了!她的骨灰在哪裡要我告訴你嗎?夜郁塵,你再不清醒,休怪我不客氣。」顧父氣的臉都紅了。
夜郁塵眼神平靜,但細看之下,卻藏着洶湧的暗流:「爸,你錯了,莫曉然不需要多久,就會回來,到時候,我一定會娶她。」
顧父手中的拐杖重重跺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柳南,請少爺跟我去一趟醫院!」

第十七章心理對峙

夜郁塵沒有反抗,從善如流的上了車,只是坐在后座上閉目養神,周母坐在他身邊,眼裡淚光閃閃,她不明白,明明前段時間還好好的兒子,怎麼就淪為……有些精神病的狀態了?
「媽,我沒事,您別擔心。」夜郁塵感受到周母的眼神,還是睜開眼淡淡說了一句。
坐在他對面的顧正則哼了一聲,卻也沒說什麼。
他們剛下車,夜郁塵便看到幾個醫生護士都站在門口迎接,他掃了一眼,眼裡的漠然,讓受到顧父委託的醫生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顧老先生,這位就是少爺了吧?」醫生硬着頭皮上前問道。
顧正則點了點頭,神情冷凝。
「周少,跟我這邊來。」醫生做了個請的手勢。
夜郁塵一句話都不說,跟着他來到了治療室,坐下之後,他將治療室打量了一圈,而後開口道:「你想怎麼治病?」
醫生趕緊說道:「不不不,周少,您這不是病,只是心結罷了,我就是給您做個心理疏導。」
「不必。」夜郁塵身子往後一靠,顯出跟平常有幾分不同的慵懶。
若不是顧父說明情況,醫生根本就看不出夜郁塵有任何精神上的問題。
「這……周少,可您父親說……」醫生斟酌着用詞。
「我只是思念一個人罷了,沒有其他的。」夜郁塵聲音清淡又坦然。
醫生想了想,拿出來一個西洋鐘錶,還未開口,夜郁塵冷笑道:「想催眠?讓我忘記這段過往?你試試?」
醫生:「……」
過了一兩個小時,夜郁塵從治療室里走出來,神色間看不出任何異樣。
顧正則和周母連忙上前,醫生從他們身後走出來,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兩人都鬆了口氣。
夜郁塵淡淡的開口:「爸,媽,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公司了。」
高大英挺的男人,一如既往的乾脆利落,顧正則滿意的點了點頭,任由他去了。
夜郁塵回到公司,坐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這座城市的高樓林立,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柳南走進來,將幾份文件放在桌上,說道:「周總,這是這些天需要您處理的文件。」
「放那,出去。」夜郁塵言簡意賅。
柳南心裏一震,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他知道,周總這是對他不滿了。
他什麼都沒說,退了出去,只是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渾身像脫了力一般的靠在牆壁上。
陳雲暖在別墅里焦急的等待着,直到門口傳來車聲,她眼睛一亮,趕緊迎了出去。
「伯母,周少出什麼事情了?」陳雲暖着急的問道,從顧正則說的那句話里,她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到現在。
要是夜郁塵出了什麼事,她只靠眼前這一個不受寵又沒什麼權勢的老婆子,能落到什麼好處去!
周母神色倦倦的開口:「已經沒事了。」
陳雲暖得到確切的答案,又見她不想多說,便也不再多問。
將周母扶到房間里,又陪着她說了會話,陳雲暖才退出房間。
一夜過去,陳雲暖起床之後,看着眼前的金碧輝煌,心裏依舊有着不安。
不行,她要去看看夜郁塵到底怎麼了?
她的搖錢樹,一定不能有事!

第十八章不求將來

陳雲暖讓司機將她直接送到了周氏樓下,卻不想卻被人攔着不讓進。
「我是你們周總的朋友,你可以打電話給柳助理問。」陳雲暖倒也沒有失態,這裡到處都是攝像頭,她的行為舉止要是被夜郁塵不小心看到,這些日子來苦心經營的形象便沒了。
前台小姐見她篤定的樣子,也不像是從前那些來找夜郁塵的女人趾高氣揚,心下的懷疑消了幾分,撥通了柳南的電話。總裁辦公室內,氣氛十分凝重,柳南大氣都不敢出,看着坐在面前的夜郁塵,目光落在桌上的一疊紙張上,心裏不由七上八下。
他在三天,再次受到了夜郁塵的吩咐,柳南知道,這次自己要是再做不好,夜郁塵身邊的助理,絕對會換人。
所以,當夜郁塵要他去查莫曉然從前的事情時,柳南沒有二話就去了,只是每查到一件事,心便往下沉了一分。
當夜郁塵要的結果擺在眼前時,柳南心裏想,這些真相,真的是周總能承受的嗎?
他不敢耽擱,便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夜郁塵一張張看完這些東西,臉上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但也沒開口說一個字。
柳南不知道,臉色平靜的夜郁塵,到底忍下了多大的痛處,才強忍着沒有在人前失態。
四張紙,白紙黑字,一字一句都是莫曉然為他忍下的委屈。
夜郁塵只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他曾發誓要捧在手心裏一輩子的女孩,從來就沒有背叛過他,可他,都對她做了什麼?
誤解,折磨,羞辱,夜郁塵往後一靠,滿心頹喪,是他親手葬送了莫曉然。
「你說,如果莫曉然回來了,我拿什麼跟畢辭爭?就連相識不久的陸文彥都比我相信她。」夜郁塵突然說道。
柳南不知道說什麼,事已至此,也無話可說,他是最先看到這份資料的人,對於莫曉然做的一切,也清楚明白到了極致,正因為這樣,他說不出任何話來。
那樣一個柔弱的女人,是怎麼忍着這些委屈和痛苦,不做辯駁,不求將來的。
最後,柳南只是說:「周總,如果換成是我,定然是忍不下去的。」
家裡破產,前任誅心,妹妹陷害,這樁樁件件,哪個不是常人不能受之痛?
就在這時,柳南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後接起,聽了幾句,臉上難得出現一絲少有的厭惡:「周總,陳雲暖在樓下想要見您。」
夜郁塵睜眼,眼裡閃過的戾氣,讓柳南一瞬間愣在了那裡。
「讓她進來。」
這種感覺只持續了極短的時間,夜郁塵便恢復了淡漠,柳南應了一聲,讓前台放人。
「陳小姐,請走這邊的電梯。」前台小姐客氣的說道。
陳雲暖臉上終於露出了這些天第一個真心的笑容,他人的尊敬讓她心裏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同時也更清楚直觀的意識到,夜郁塵到底會給她帶去多少好處。
前台按下電梯,然後在電梯門口等了一會,直到電梯往上走才準備離開。
陳雲暖踏着搖曳生姿的步伐走到夜郁塵的辦公室,抬手敲門,聲音甜美:「周少,我可以進來嗎?」
「進。」
門內的夜郁塵,聽到這股聲音,神色冰冷,嘴角卻勾起一抹極危險的笑意。

第十九章瘋狂嫉妒

「周少,這段時間你沒有回家,伯母和我都很擔心你。」陳雲暖進門時柳南便退了出去,她坐在夜郁塵對面,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擔憂和恰到好處的嬌羞。
「我媽前兩天才見過我,與其說她擔心我,不如說,你想見我。」夜郁塵坐在梨花木的辦公桌後,手中那隻價值上萬的鋼筆在修長的指尖來回翻飛,一句話,便說的陳雲暖心中一顫。
「周少。」陳雲暖叫了一句,便低下頭去,耳尖都泛起紅來。
因為低着頭,她便也沒有看到周起銥驊瀾眼中的冷光。
夜郁塵見她這般模樣,只覺得興趣缺缺,他開口道:「以後沒什麼事情,不要來找我了。」
低着頭的陳雲暖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她抬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夜郁塵接著說道:「我是你姐姐的前男友,你身為她最疼愛的妹妹,避嫌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莫曉然,你為什麼死了都不放過我!陳雲暖的指甲狠狠掐進手心,鑽心的疼痛讓她從瘋狂的嫉妒中回過神來,可夜郁塵早已將她的神色轉變都看在眼裡,心中頓時多了幾分警惕。
沒有再去理會陳雲暖的我見猶憐,夜郁塵直接說道:「這段時間我也想了想,你不適合再住在我家,孤男寡女的,說出去不合適,周家我已經買回來了,過兩天你就搬過去吧。」
陳雲暖臉色頓時煞白,她不明白,夜郁塵為何突然之間想跟她撇清關係,但她向來識時務,死纏爛打併不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周少,我都聽你的。」陳雲暖輕輕的說道,眼中雖然有淚光,卻倔強的沒有落下來。
夜郁塵在心裏冷笑,卻也沒有立馬拆穿她,曾經莫曉然所受的屈辱和委屈,他要陳雲暖一樣樣都還回來,現在就要哭,那怎麼對得起他想出的計劃?
話說到這個地步,陳雲暖也知道不能再繼續呆在周氏,不等夜郁塵下達逐客令,她便先說出了告辭的話。
陳雲暖走後,夜郁塵喊來柳南,吩咐道:「找到幾個曾經在周家工作的人,送到周家老宅去,查清楚,要跟莫曉然關係好的。」
「是。」柳南答應下來,趕緊去做了。
就連他這種局外人,看到陳雲暖曾經做的事之後都覺得噁心,何況是現在的周總。
不過說起來,莫曉然小姐,似乎被周總傷的最深……
回到周家,陳雲暖問下人:「夫人呢?」
「夫人在陽台坐着。」下人回答道。
陳雲暖點點頭,直接去了觀景陽台,周母坐在那裡,桌上放着一壺熱氣騰騰的茶,看上去十分悠然自得。
「暖暖來了,陪我喝點茶嗎?」周母笑着說道,對於這個救了自己一命的女孩,她是真的很有好感,只是自家兒子不喜歡,她也不能強求。
「好啊,伯母。」陳雲暖坐下來,看着外面的風景,周家這棟是別墅區視野最好也最開闊的位置,景色自然不錯。
陳雲暖想,如果錯過夜郁塵,她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享受這種好日子了。
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這是很淺顯的道理。
「怎麼了?看上去好像不太開心。」周母察覺到陳雲暖情緒不對,便問了一句。
陳雲暖勉強扯開一抹笑容,只是那黯淡的眼神透露了她的難受:「伯母,我準備明天搬回周家,就不在這裡麻煩你們了。」
「為什麼?你在這裡不是住的好好的嗎?」周母神色一怔,立即問道。
陳雲暖只是笑着搖了搖頭,什麼都不說。
周母反應過來,試探着問道:「這是起瀾的意思?」
「嗯,我想周少有他的道理,今天來,就是想跟您道個別。」陳雲暖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周母要是再不挽留她,陳雲暖真的沒辦法了。
周母沉默下去,陳雲暖的心也跟着一沉,果不其然,周母開口了:「既然這樣,明天我派人送你。」
陳雲暖便笑着點了點頭。
果然啊,不是一家人,誰在乎她的死活,就算她千方百計成為周母心中的救命恩人,卻仍舊抵不過親兒子的一句話。
看來,她必須想想別的辦法了。

第二十章黑色匣子

夜郁塵第二天下班之前,接到了周母的電話,說陳雲暖已經搬去了周家。
夜郁塵神色淡淡:「嗯,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柳南從外面急匆匆的走進,說道:「周總,我們收購天星公司受到了阻力。」
「怎麼,畢辭還有反擊之力?」夜郁塵挑眉問道。
柳南點點頭,他想到最近天星的瘋狂反撲,神麗嘉色間略微帶上了驚色:「畢辭是個瘋子。」
夜郁塵笑了笑:「畢家百年基業,要是在他手裡毀於一旦,倒也不錯。」
這時,夜郁塵還拿在手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陌生號碼,接起來,卻是畢辭的聲音。
「怎麼,要求饒?」夜郁塵問。
可那邊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夜郁塵猛然起身,帶翻了桌上的文件夾,重重的落在地上也恍若未聞。
「畢辭,你最好不要騙我!」夜郁塵一字一頓的開口,柳南聽不清電話那邊說了什麼,但看臉色也能看出男人臉上的暴戾。
掛了電話,夜郁塵捏了捏眉心,說道:「備車,去畢家。」
畢辭只說了一句:「莫曉然的骨灰,你不想要了是吧。」
夜郁塵自從那天出了醫院,便將莫曉然不在人世這個消息狠狠壓在心底,一遍遍告訴自己,她還活在世上的某個角落。
可畢辭絲毫不讓的戳穿了他的幻想,而夜郁塵,卻不能不重視這樣東西。
畢辭對莫曉然是什麼感情夜郁塵不甚清楚,但有一點,畢辭這個人,是個十足不按常理出牌的瘋子。
一路上風馳電掣,兩人很快便到了畢家。
可能是畢辭早就吩咐過,下人恭恭敬敬的帶着夜郁塵到了正廳。
畢辭坐在沙發上,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個黑色的匣子,夜郁塵瞳孔一縮,伸手就想去拿。
畢辭將匣子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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