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

只見龍榻之上，盛北崢一口黑皿吐出，睜開了猩紅的眼。

元寧三年。
白雪皚皚，紅色宮牆高立。
被侍女攙扶着的慕傾城身披狐裘，緩步踏雪而行。
她的眼疾愈發嚴重，年初還能視物，如今幾乎快看不見了。
到了御書房。
慕傾城欠身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盛北崢正伏案批奏摺，見了她，眉頭下意識蹙起，張口便問：「你身子弱，不好好在自己寢宮待着，來御書房做什麼？」
慕傾城直直走到他面前，啞聲道。
「聽說陛下是要納妃了？」
盛北崢神色一怔。
隨即嘆了口氣：「傾城，朕身居高位，如今很多事迫不得已。」
慕傾城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得他語氣似乎無奈至極。
她咽下喉嚨湧上的血腥味。
猝然苦笑：「皇上曾答應過我的最後一件事，如今也要失約了嗎？」
當初，還是太子的盛北崢求娶她時，曾指天承諾她三件事。
第一件事：她當上皇后也不必久居深宮，當隨心自由。
後來他卻以她身弱為由，將她禁錮後宮，無法踏出宮門一步。
第二件事：待他繼位便解除先帝對將軍府必留嫡親在京的禁令，讓慕家可隨時團聚，不必久受分離之苦。
後來他卻稱先帝禁令無從推翻，甚至年關也不肯召慕家男子回京。
第三件事：無論是在東宮還是皇宮，他的後宮只她一人，絕不納妃。
這件事，他向來做得很好。
可慕傾城不曾想，如今他連這事也要失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