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澤勒令道：「馬上給我滾！
滾！！」
說完，便朝着病房離開，多呆一秒都會忍不住怒火。
清凈後，賀西北看着臉上多了幾條紅印的陸瑾澤，嘆了口氣。
「先出去吧。」
陸瑾澤面上沒多表情，只是抬眸往了眼病房的方向，率先走了出去。
出了大門，凜冽的寒風便橫掃而來。
兩人找了個擋風地方停下，賀西北拿了根煙遞給陸瑾澤。
他問：「你現在還戒煙嗎？」
自從打了電競以後，陸瑾澤改了很多惡習，抽煙喝酒這些一律不沾。
但是現在賀西北也能看出來他情緒不對，抽煙也恰好是一種發泄方式。
陸瑾澤沒答，接過那根煙點火。
他靠着牆，吐出一團煙圈，心裏的那點難受怎麼都沒緩過來，甚至有點燥。
默了一會兒，他突然問：「她的病沒救了嗎？」
連自己都沒發現問出這話時，捏着煙的指尖都有些抖。
賀西北叼着煙望着外邊的夜色，擰眉想了想，又解釋：「不是沒得救，只是錯過的最好治療時機，如果早些接受治療，可能都不會這麼難治。」
陸瑾澤變了臉色，沉着聲又問：「她的病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你問我？」
賀西北撇過頭看他，覺得這話有點好笑，「這件事你作為她男朋友，不是應該更了解嗎？」
陸瑾澤微微一怔，說不出話來。
賀西北冷笑着收回眼神，又出聲解釋，「半年前，她忙着幫你打戰隊比賽的時候。」
======第二十一章======陸瑾澤拿煙的手一頓，半截煙灰就這麼落了下來。
賀西北口裡吐着煙圈，看他的眼裡滿是諷刺。
「陸瑾澤你知道嗎，我第一次看見以寧的時候，她還是個那麼開朗上進的女孩，這才短短几年，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賀西北看他的眸光閃過一抹陰鷙，話里如同藏了冰，續而開口：「我看着她躺在一灘血地里，一點呼吸都沒有，可能再遲一秒，她就永遠活不過來了，陸瑾澤，那種場景，剛剛應該經歷過一次了吧？
你有沒有想過慕姍姍也有離開你的那一天，有沒有想過她真的會死？」
嘲諷狠狠戳進心裏，陸瑾澤整個人錯愕了許久。
他心裏一陣發空，連煙上那點星火燙到了手都不覺得痛。
「如果我知道以寧陪着你會變成現在這模樣，當初我不會放手。」
賀西北深深地看着他，踩滅了煙頭，轉身走進了醫院。
寒風在耳邊呼嘯，吹得四周草叢沙沙聲不斷。
晚上，芝加哥負一度的冷空氣一陣接着一陣，來往行人都越漸少了許多。
陸瑾澤低眸看着燙紅的指腹許久，丟了煙走進冷風中。
接下來的幾天。
芝加哥的大雪也終於有了轉小的跡象。
朦朧的冬夜裡，燈光下的雪花飛絮。
陸瑾澤孤影單行，一人站在醫院的走長廊窗邊，目光遠遠望着病房裡的一切。
而病房裡，黎明正在為慕姍姍做檢查。
慕姍姍表現很乖巧，遞到手邊的一堆花花綠綠的藥丸，也毫不猶豫的乾咽下去，看起來就像是已經逐漸習慣了治療。
半小時後。
黎明慕姍姍做完檢查出來，剛要走，就迎面被一道人影攔住了去路。
「醫生，以寧的情況怎麼樣？」
黎明聞言一頓，合上手中的病曆本，抬眼看着眼前的陸瑾澤。
他表情突然嚴肅：「不容樂觀。」
「雖然最近溫小姐，哪怕現在接受治療，也只是杯水車薪，還要儘快找到匹配的骨髓。」
陸瑾澤表情一滯，說話不覺緊張了起來：「現在芝加哥還沒有匹配的骨髓嗎？」
黎明輕聲嘆了口氣：「沒有，如果再沒辦法骨髓移植，溫小姐可能活不過半年。」
陸瑾澤心口一窒，有那一瞬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說完這些話，黎明又收到了其他病患的消息，快步離開。
寂靜的長廊獨留下陸瑾澤一人愣在原地。
他透過窗，看着病床上消瘦不已的慕姍姍。
有那麼一刻，他恍然想起了賀西北的話，眼前的慕姍姍和五年前對電競充滿鬥志和嚮往的慕姍姍全然不一樣。
病痛在她臉上留下的儘是憔悴，早已經失去了曾經天真爛漫的模樣。
陸瑾澤看得心裏莫名不適。
這會兒，手邊的電話響起。
陸瑾澤收回視線，看着來電的陌生號碼，他猶豫了幾秒，而後接通。
緊接着，話筒里便傳來周賢急切的聲音：「隊長，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陸瑾澤沉默了一瞬，薄唇微掀：「我暫時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