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在送走自己的患者後再送走自己的學生。

許久，儀器還是發出冰冷且刺耳的聲音。

他看了一眼，語氣有些哽咽地道：「給病人家屬發死亡通知書吧。」

「那陸醫生那邊……」

「我來說吧。」齊醫生道。

剛下高速的陸庭琛沒由來的一陣心痛，他皺着眉頭撫着胸口。

電話響起，他看了一眼，是齊醫生。

「齊老師」

電話里的聲音十分沉重。

「庭琛，小笙她……她感染了，病情太突然，我們也儘力了，搶救無效，剛剛已經去世了。」

陸庭琛心頭一震，身子立馬坐直，顫抖着聲音問道：「你……你說什麼？」

齊醫生的聲音再次傳來：「庭琛啊，節哀。」

車子穩穩噹噹地停在了懷仁分院門口，大家按照之前的安排，很快地找到自己的崗位。

只有陸庭琛，拚命地跑向搶救室。

推開門，病床上躺着的是沒有呼吸的沐笙，旁邊站着的是齊醫生。

他瞳孔驟縮，腳步一下僵在了原地，微顫的手掀開白布。

「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

齊醫生也很難過，面前的這兩個孩子是他帶過最得意的學生。

「庭琛，我們儘力了。」

陸庭琛不敢置信，慢慢靠近沐笙床邊，拾起她已經冰冷的手，嘗試把溫度傳給她。

「她是什麼時候感染的？」

齊醫生嘆了口氣：「十天前，她不讓我們告訴你和她媽媽。」

「十天前……」

陸庭琛喃喃自語。

「沐笙，為什麼不告訴我？」

沐笙已經回答不了他了，齊醫生也出去了，整個搶救室格外的清冷。

陸庭琛手指顫抖着，不肯讓那白布蓋過沐笙的臉

他怎麼也不肯相信，此時躺在白床上這個了無生氣的人是沐笙。

忽然，兩個穿着防護服的人敲響了搶救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