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他依舊是這樣，只會看着你的狼狽一言不發。
突然，一隻手伸到沐雅芙的面前，撿起地上的星星筆。
沐雅芙再次說了謝謝，快速把東西都塞到包里。
讓一切回復了原狀，沐雅芙推着小摩托，說：「我先走了。」
衣兮月讓開了位置，沒有糾纏的意思。
沐雅芙心中嘆了一口氣，幸好她一開始就沒有期待過，畢竟獲得希望後的絕望更折磨人。
她的影子慢慢拉長，和他的分離，路燈下熱量讓她感覺到灼熱。
忽然，衣兮月往前走了兩步，他說：「我明天還能見你嗎？」
沐雅芙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聽到詢問，因為他們之前的相處向來是他的獨裁。
她停下腳步，回頭，小鹿般的瞳孔里只有驚訝，沒有了當初的愛慕。
衣兮月覺得自己居然有點慌張，他好像失去了重要的東西。
「你是在問我？」
沐雅芙問道。
「你以前說讓我正視你，我仔細想過了，所以這次想詢問你的意見。」
衣兮月認真地說。
那顆本來已經墜入冰窖的心臟突然跳動了一下。
沐雅芙感覺呼吸急促，死了三年的她好像有了復蘇的跡象。
「……明天我要工作。」
沐雅芙幾乎是落荒而逃，一身狼狽。
小於的招呼都來不及管，就把自己關到了房間里。
她慌張地拉開抽屜，一柜子的藥丸因為拉開的力量過大嘩嘩作響。
沐雅芙狼吞虎咽地吃掉藥丸，連水都沒有用上，生生咽下去，喉嚨被颳得火辣辣地疼。
可她顧不上這麼多了。
全身顫抖地倒在床上，雙手緊握，想要壓住情緒。
「冷靜……不能繼續……」沐雅芙低喃着意義不明的詞語，彷彿地獄低語般催眠着自己。
忽然，手機屏幕亮起。
她下意識側頭看。
陌生號碼：晚安。
時隔三年的「晚安」，她再次被他擊潰了。
第16章咖啡的清香略微帶着苦澀，熬制地越久其味道越醇厚——她的愛也是如此。
沐雅芙端着咖啡走到窗檯邊上，將手制的咖啡放在衣兮月的面前。
「謝謝。」
衣兮月放下手中的書，慎重地接過咖啡杯。
今日衣兮月換下了他喜愛的黑色衣服，難得穿着米白色大衣坐在窗戶前。
劉海放下來，少了幾分鋒芒，就像人們心目中的白月光學長。
窗台上的鮮花都被他奪取了光彩，惹得路過的人紛紛張望。
沐雅芙抱着托盤迴到坐台後。
小於略帶遺憾地調侃了一句，「原來不是仇人，是情人啊……」托盤拍到小於的腦袋上，沐雅芙無語道：「你又再腦補什麼？」
「時念姐，他是不是你前男友啊？」
沐雅芙一愣，隨即道：「不是。」
「啊？」
小於沒聽到八卦很是失望。
「不是前男友，是親哥哥。」
衣兮月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聽到二人話突然插嘴。
小於雙目一亮，八卦之魂再次燃起。
唯有沐雅芙不為所動。
「親哥哥」——壁壘比以前變得更加厚實了，真不知道小於高興什麼。
衣兮月拿了奶糖又回去了。
小於興奮道：「親哥哥不就是情哥哥嘛，時念姐不厚道啊，從哪裡找到這麼帥的？」
「你再開小差，我就扣你工資了。」
一句話關上了小於的嘴。
沐雅芙點了一下咖啡機按鈕，她抬頭看向窗檯前的男人。
對方好像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從書本里抬頭，與她隔空相望。
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連忙移開視線。
沐雅芙眺望這遠方，在思考衣兮月的案子什麼時候結案，讓他快點回去吧。
因為他的突然出現，她又要多花一筆去心理診所的開銷了。
下班後，衣兮月從另一個方向走到咖啡店的後門。
沐雅芙還在詫異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就被對方搶走了手裡的垃圾。
「你不用上班嗎？」
一天到晚都呆在咖啡館，就算是出差也不能這麼不務正業吧！
衣兮月說：「協作案件，我不是主力。」
丟掉垃圾，二人並肩往街邊走去，這時天邊已經泛出金光。
臨近傍晚的光芒十分柔和，讓沐雅芙再次想到了最後一次告白的時候。
滿天飛舞的桂花，暖明色的黃帶給她的從來不是溫暖。
走到樓下，沐雅芙停下腳步，她將憋了一路的話說出口。
「你這一天到底有什麼目的？」
衣兮月看向她，直白地說：「跟我回家。」
「不可能的。」
說完，沐雅芙都被自己嚇到了，她居然能做到如此決斷。
衣兮月一愣，顯然沒料到對方會拒絕自己。
衣兮月：「是因為我，你才不願意回去嗎？」
沐雅芙想回答是的，但是知道這麼說自己就輸了，徹徹底底的一敗塗地。
她換了一種方式回答：「這三年我早就放下了，只是這裡過得很自在，我想留在這座城市。」
衣兮月還想勸說幾句，卻忽然發現自己沒有立場去說她什麼。
他不是她的親哥哥，也不是她的誰。
青梅竹馬，這詞看起來美妙，但是沒有任何囚籠能將他們鎖在一起。
「我知道了。」
衣兮月說。
他離開的沒有任何留戀。
沐雅芙站在原地看着他走遠，嘴角發出一聲嗤笑。
她抬頭看向天空，止住眼角的淚水，「果然還是如此啊。」
三年來，他的一切都沒有變，只有她被鎖在愛的角落不停地潰爛。
……衣兮月走遠，掏出了手機打通了電話，「姜玉珏，我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