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他長長嘆了一口氣。
抬眸看着陽光折射窗口透進來的白光出神，他怎樣也不相信，牧韻真的出事了。
他撥通了陳秘書的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你去查一查，牧韻究竟去了哪裡，死要見屍！」
電話那頭的秘書有一瞬間的沉默，然後嘆了一口氣：「唐總，你又為何這樣執着？」
付靳默聞言緊緊攥着手機，指骨因用力而泛白。
他深吸了幾次，好半天才緩和一下自己的情緒，可心底的悲哀更加沒有好一些。
掛斷了電話，付靳默呆怔的摔坐在走廊處的椅子上。
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渾身的力氣，他仰頭看着窗外烈日正盛的陽光，苦澀的笑容蔓延着他的唇角。
他明白自己違抗了家族聯姻，等待着自己的是什麼。
可是現在，付靳默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只想見到牧韻一眼就好，確保她沒有事情就好。
雖然知道這樣的希望渺茫到幾乎沒有，可仍是固執的相信，她不會食言的。
想起昨天問牧韻時，她的沉默。
如今付靳默才明白那代表什麼。
走出醫院，舉目四望，陽光正盛。
可他卻在這一剎冰冷刺骨，心恍若空了一塊。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
付靳默煩悶的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將電話接起：「父親。」
電話那頭稍顯滄桑的聲音響起：「聽說你悔婚了？」
付靳默沉默一會兒，才沉聲道：「這件事我回去再和您說。」
可電話那頭卻不贊同的質問：「我聽說是因為那個牧韻？！
你怎麼能這麼糊塗！
聯姻是唐家和秦家的大事，你知道這麼做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付靳默清楚，但是現在他最記掛的還是牧韻！
「您相信我可以處理好這一切。」
不等電話里的斥責聲傳來，他率先掛斷了電話。
翻看着手機的各種新聞，果不其然，唐氏集團的股市開始動蕩。
付靳默看着上面的新聞，唇角浮現出一絲冷意。
他的婚事向來不掌握在自己手裡，而是掌握在父親手裡，這麼多年，強勢的父親還是一直都沒有變。
付靳默忽然一瞬間覺得好累，身為繼承人的自己卻一直按照唐家安排的路走下去，從來沒有人問過他想不想。
他深吸一口氣，想到牧韻的事情，心頭一陣鈍痛傳來。
付靳默回到了唐氏集團樓下，他仰頭看着高聳入雲的雄偉的建築，苦澀的感覺從他的四肢百骸蔓延進他的心裏。
付靳默抬腳走了進去，一路上路過的職員紛紛向他打招呼，可他只是呆怔的路過了那些人，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
在他高大欣長的身影消失在過道的時候，那些被他無視的人紛紛小聲低語着。
「聽說了嗎？
我們總裁悔婚了。」
「怎麼可能？
總裁不像是做出這種事的人啊。」
「你沒看今天的新聞嗎？
外面傳遍的，而且唐總還是當著那位千金的面悔婚的，秦老夫人都放話了，要和唐家不共戴天。」
第十四章 苦澀付靳默緊緊抿着唇，他們的談話一字不落的落在他的耳中。
他的唇角苦澀一片，就連外界也只認秦念露是秦家的千金小姐吧？
誰還記得牧韻呢？
一個在秦家不受寵的小姐。
腦海里浮現那抹熟悉的瘦肉的身子，牧韻好像永遠都那樣羸弱不堪，他常常見她甚至都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
付靳默眉眼閃過一絲複雜，他之前還因為這件事說過牧韻。
付靳默徑直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他抬手按下了一個按鈕，辦公室很快陷入了一片黑暗。
付靳默靠在椅子上，望着桌上堆積如山的山的文件，神情中有些許的疲憊。
而心裏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慌亂情緒，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就在這個時候，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着敲門聲響起。
付靳默抬眼看去，冷聲開口：「進。」
進來的人是自己的秘書，一向和自己一樣穿着一絲不苟的西服的秘書，此時他的額頭已經滲出了些許汗水。
他神色慌張的從文件夾里拿出了一份文件，然後遞給了付靳默：「總裁，這是我找到的……牧韻的病歷單。」
付靳默一向冷靜的臉上忽然有了一絲裂痕，他冷凝着臉，接過了秘書手裡的病歷單。
上面赫然寫着醫生的診斷：胃癌。
他的眸光一沉，心口的痛意瞬間蔓延，手中的病歷單滑落在地。
付靳默喃喃自語道：「不會的……」可自己最後一次見牧韻的時候，她那樣瘦弱的身子骨，的確並不正常。
付靳默回想他這些日子以來見到的牧韻，越想越心驚肉跳。
秘書見此輕嘆一聲，然後撿起了病歷單，再次放在了桌子上：「我也去問了牧韻當時的宋醫生，他也證實了這一說法。」
他微微一怔，苦澀的笑容蔓延着他的唇角，如此說來，就已經案上釘釘了。
付靳默摩挲着病歷單上面牧韻含笑的照片。
他的視線落在醫生的簽名上，苦澀的笑容瀰漫在他的唇角。
醫生的診斷還有一段話：懷疑是晚期，建議儘快進行進一步診斷。
可這句話卻沒有被付靳默看見，他的視線全都落在牧韻的笑顏。
他恍惚間發現，自己好像見過她幾次笑容，卻沒有像現在一樣，在他心中划過一絲漣漪。
付靳默這才明白自己一直困惑的情緒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