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記憶里，蔣墨蘇唯一一次說愛他。
他到底是沒有忘記習慣，一邊抽着煙，一邊給蔣墨蘇發了一句：老婆，晚安。
棉程歡等了一會兒，原以為等不到回復，蔣墨蘇卻回了一個「嗯」。
他本來想再回兩句的，想起她今天的疏離，突然沒了興緻，什麼都沒有回。
但是即便這樣，結婚了，棉程歡也是不可能離婚的，即便以這種並不親密的方式相處。
……蔣墨蘇這一覺，簡直睡得天昏地暗。
醒來時，太陽已經很大了。
她跟往常一樣，拿起一旁的手機看時間。
給她發微信的人不少，宋英芝、葉晨曦、徐斯言都問她去了哪，徐斯言甚至多問她要了定位。
一個女人，獨自出行，確實有不安全的可能。
蔣墨蘇把定位發給了徐斯言，那邊幾乎秒回：玩得怎麼樣？
蔣墨蘇說：這地方很容易讓人心靜下來。
徐斯言說：不是風景區?蔣墨蘇說：嗯，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地方，沒開發過。
她退出微信，那個時常出現在置頂位置的微信發來的消息，她沒有點進去看。
蔣墨蘇往外走時，能看見三三兩兩的人，或是拎着鋤頭，或是拖着漁網往外走。
村子裏沒有出現過她這樣子細皮嫩肉的美人，總是會轉過來看着她。
坐在大堂里的男人也看見了她，黑黢黢的臉上露出個笑容來，說：「醒了，來吃飯。」
蔣墨蘇問：「沒有出去忙么？」
「我媽說你沒吃飯，讓我給你煮飯，你吃完我再出去。」
蔣墨蘇點點頭，心裏覺得挺麻煩人家的，可知道人家是好客，拒絕沒禮貌。
她吃着飯，又問了一句：「你叫什麼？」
「司軍。」
蔣墨蘇笑着問：「沒有上學了么？」
「不上了，上學貴。」
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那你平時都幹什麼？」
「幫爸媽打打魚種種地。」
蔣墨蘇「嗯」了一聲，本來就是為了找個話題，沒有再繼續往下問。
嚴格意義上，她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對別人的遭遇很難產生共鳴。
很多時候，都是為了適應那個富人圈子而作秀，才成為大家眼裡的爛好人。
直到溫遠輝的事情，她實在不想再披着面具了。
蔣墨蘇下午的時候，在村子裏逛了逛。
到晚上回去，再次點進微信，回完了所有人，才點開棉程歡早上發的那條。
【老婆，我大後天回來。】118蔣墨蘇要跟他談事，問了一句：回來幾天。
那邊消息回的也蠻快，說至少一個星期。
蔣墨蘇說行：那到時候見。
……棉程歡回國的那天倒是沒有主動跟蔣墨蘇打電話，他原以為，蔣墨蘇會來機場接他，只不過並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當時的心情就不太好，電話里冷淡就算了，對於見面也這樣。
助理看着他的臉色，道：「太太不是還在學校工作，可能比較忙，您先回家休息，等等她唄。」
棉程歡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點。
出機場的時候，有個帶着孩子的婦人在等出租，一臉焦急的神色。
棉程歡最後讓司機問她怎麼了，一問才知道手機沒電了，他就讓她報了她老公的號碼，她老公說了地址，女人便下地要去打車，棉程歡看她大包小包行動不便，就開口道：「我送你一程吧。」
女人道了謝，跟棉程歡一起坐在後排。
娃娃一直好奇的看着棉程歡，最後朝棉程歡伸出了手：「叔叔。」
助理知道棉程歡向來不喜歡小孩，正要開口阻止，沒想到棉程歡卻含笑把孩子給抱了過去，逗了一會兒，才把娃娃還給了女人。
「先生很喜歡小孩？」
「還行。」
棉程歡漫不經心說。
助理忍不住蹙起眉梢，棉程歡在蔣墨蘇以及司家長輩面前，向來都是一副嫌棄小孩的模樣，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就不是一個喜歡小孩的人，今天的舉動讓人意外。
裝作不喜歡小孩，有什麼意圖？
不過，也許是當著女人面前，不方便說出他不喜歡小孩的實情，不然可能會讓女人尷尬和拘束。
送完女人，讓棉程歡到家的時間比計劃當中晚了半個小時。
到了家裡，他整個人的狀態就放鬆下來了，他去冰箱找了點吃的，冰箱這回的食材跟往常不太一樣，沒有蔣墨蘇最喜歡的香蕉，估計是她換口味了。
他很快就上樓沖了個澡，換上睡衣，進了卧室補覺去了。
蔣墨蘇一個人睡，床鋪都是整整齊齊的，棉程歡從床上捕捉到了淡淡的蔣墨蘇的味道。
比起睡覺，他現在更想乾的是蔣墨蘇。
這大概是男人的通病，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睡老婆。
蔣墨蘇這會兒在，他肯定要好好欺負她的。
棉程歡想的有點燥熱，就把睡衣給脫了。
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還是先給蔣墨蘇發了消息：【我回來了。】蔣墨蘇：【嗯。】棉程歡：【我先睡一覺，睡醒了就去接你。】這句話蔣墨蘇沒有回復，但上一秒她還在回消息，應該是看見了的。
大概是開會，或者手頭有事，沒有空回。
他也沒有在意，這會兒是徹底準備睡覺了。
一直到樓下的開門聲吵醒了他。
棉程歡以為是蔣墨蘇回來了，懶洋洋的看了眼時間，才下午四點，今天下班倒是挺早的。
他翻身起來，光着上半身下了樓，說：「晚飯別準備，我什麼都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