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晚傅嶼辭》[南時晚傅嶼辭] - 第7章(2)

氣,轉身回到辦公室,急切地尋找着什麼……
……另依誮一邊。
傅嶼辭開車來到紀家,卻發現紀父紀母早就搬走了。
他急忙打了好幾個電話,卻打聽到紀父氣得住院的消息!紀母更是將房子都賣掉用來付醫藥費!
現在紀父出院了,卻又得知南時晚自殺身亡,正在和紀母舉辦葬禮。
一股寒意悄聲竄上脊椎,凍到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凍到連呼吸都凝結。
事物超脫掌控的恐慌感不斷蔓延,填滿胸腔。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傅嶼辭急匆匆往葬禮所在地趕,不要命的把汽車時速開到最高!
江市郊區。
葬禮上只有零星幾個親戚朋友來弔唁。
紀家沒落後,商界那些合作夥伴都紛紛遠離,連電話都不接。
見證世態炎涼。
紀母身着黑衣,在被花圈簇擁的遺像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時晚,時晚……你怎麼丟下我們就走了啊!你怎麼就想不開了啊!」
「媽錯怪你了,媽不怪你啊!你回來好不好?」
「傻孩子,爸媽不能沒有你啊……媽只有你這一個女兒,媽心疼你……」
「你走之前痛不痛?媽比你痛一萬倍!」
聲聲泣血,字字錐心,撕心裂肺的痛呼。
紀父沉默的站在紀母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攙扶着哭得要暈厥過去的紀母。
「女兒已經走了,她到了那邊會好好的。」可開口,卻是哽咽的腔調。
紀父自己也忍不住淚流滿面,脊背彷彿壓了千斤重的鐵,令這個中年男人生生垮下去。
靈堂里只剩下紀母壓抑的哭聲,像是在傅嶼辭頭頂壓了一塊沉重巨石,堵得慌。
傅嶼辭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
濃烈的悲愴在他心口紮根,死死纏繞,快要刺破血肉生長出來。
每一次呼吸牽扯心肺,都疼得渾身發顫,連站都站不穩。
傅嶼辭不知道站在遠處看了多久,才抬起僵硬的雙腿,緩緩走近。
他來到遺像前,對上一雙被定格的眼睛。
黑白照片上,南時晚笑得真心,眉眼彎着溫柔的弧度。
她看着面前的人,一如還活着的時候,眼裡只容得下他。
莫名的,傅嶼辭被那溫柔燙得止住腳步,不敢再往前,不敢去確認。
他的心在顫慄,倉皇無措的揪擰起來,擰得胸口一陣悶痛。
聽到腳步聲,紀母抬起頭,瞪大了紅腫的眼。
頃刻後,她指着傅嶼辭的鼻尖,尖聲嘶喊。
「傅嶼辭,你怎麼還有臉來?!」
話音剛落,一巴掌甩在傅嶼辭臉上!

第14章 

傅嶼辭被打得頭偏過去,臉頰上浮現一個清晰的紅掌印。
他沉沉吐出口氣,強忍怒意,張了張口:「我……」
那句接她回家,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紀母怒不可遏的打斷:「我知道你們商業聯姻,可就算你對她沒感情,好歹她是你妻子!你為什麼不好好對她?」
「時晚說,她的嫁妝都給了你,她沒有錢給家裡,她很難過對不起爸爸媽媽……」
說著說著,紀母又捂臉痛哭起來:「她三天前自殺,你人去哪了?有過一個電話嗎?有關心過一句嗎?你是她最親近的人,連她去跳海都不知道!」
「我女兒帶着三億嫁妝嫁給你,在你獨自創業時不遺餘力的幫你,你就是這麼放任她去死的?!」
死這個字眼,尖銳得猛扎進心裏。
傅嶼辭臉色煞白,失去了發聲的能力般啞然。
耳邊弋㦊響徹着紀母聲嘶力竭的控訴,他卻什麼辯解的話也說不出。
是他的錯。
「對不起……」
紀母深吸口氣,再睜眼,已是滿臉疲憊,整個人都顯得蒼老了十來歲。
「……你走吧。不要再來了,既然陸大少喪偶,那兩家的姻緣也就此作罷!」
紀父也撇過頭,不想多跟他說一個字。
傅嶼辭定定地看着兩人,朝紀父紀母彎下腰,深深一鞠躬。
隨後,渾渾噩噩的走出靈堂。
傅嶼辭拿起手機又放下,反反覆復幾次,最終撥出一個電話。0
「吳律師,我想打一筆錢給岳父岳母,麻煩你幫我轉交一下。讓他們……好好生活。」
吳律師頓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的話。
「沒問題,不過……您已經離婚的話,是不需要承擔紀家二老的贍養……」
傅嶼辭不知為何,忽地湧上一股煩躁,直衝喉間:「我還沒有簽字,那張離婚協議書不具有任何作用!」
所以南時晚還是他老婆。
吳律師愣住。
不等他開口,傅嶼辭就自顧自掛斷了電話。
很快,轉了五百萬過去。
是他身上全部可用的資金。
轉完後,手機發出響鈴聲,屏幕上閃動着一個人名。
——沈澄煙。
傅嶼辭目光陰沉,毫不猶豫掛斷了她的電話。
半分鐘後,電話再次響起。
傅嶼辭從未覺得鈴聲這麼尖銳過,刺得他頭突突的疼,立馬煩躁的掛斷。
第二次拒接,那邊的沈澄煙沒有再打來,而是發了不少短訊。
叮咚叮咚的直鬧。
傅嶼辭沒心情看,熄滅了手機屏幕,揣進口袋。
耳邊清凈了,但他的心卻遲遲無法平靜。
為什麼他的心這麼痛?痛到快要碎裂了……
為什麼,腦子裡想的都是南時晚?
他明明不愛南時晚不是嗎?他對她……沒感情才對。
他不愛南時晚才是對的。
這麼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可傅嶼辭的心卻沒有絲毫的回暖。
許久後,傅嶼辭想到了一個地方,公安局。
他驅車來到公安局,一踏進門,就有人認出他這張價值萬金的臉。
「陸先生?」
傅嶼辭眼底布滿猩紅血絲,一字一句開口:「我是南時晚的丈夫。昨天晚上八點,你們確認了她的死亡,是嗎?」
他想拿出手機證明,卻猛然凝滯,想起他根本沒有……和南時晚的合照。
民警愣了愣。
有人在電腦上一查,發現他的確是南時晚的丈夫,於是點頭。
「是的……有路人稱半夜散步,發現了她正在往海里走,還拿出一把小刀割腕。目擊者上前想要拉住她,但親眼看到紀女士被海水沖走了。」
「我們很抱歉,沒有找到她的屍骨。被江水泡這麼多天都沒有浮起來,已經沒有希望找到了,請您節哀……」
民警對視一眼,從檔案袋裡拿出一個散發著淡淡血腥氣的手機。
手機被人遞到了傅嶼辭面前。
「這是紀女士的遺物,裏面有她寫的遺書,您……打開看看吧。」

第15章 

恍惚片刻,傅嶼辭拿起了手機。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指尖正不受控制的輕顫。
屏幕亮起,裏面堆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一字一句的閱讀,目光定在「重度抑鬱」這幾個字上。
腦海中轟然嗡鳴一聲。
「……重度抑鬱?」
傅嶼辭面容繃緊,艱難的從牙縫間溢出發顫的音調。
他忽然想起,南時晚站在他面前,一遍遍訴說著愛意,渴求觸碰的模樣。
……所以,是她病了,撐不下去了?
她究竟是抱着怎樣的決心瞞着所有人,走向了深海?
民警沉重點頭,看向他的眼神卻有些奇怪。
身為死者的丈夫,竟然不知道她患有嚴重的心理疾病嗎?
從遺書來看,她得病也不是短時間了。
有些人之所以會選擇輕生,不是沒有原因的啊。若是活着有盼頭有念想,誰會選擇痛苦的結束生命?
屋內靜默下來,沒人再開口。
傅嶼辭緊攥着手機,一步步機械的走出公安局。
心臟一下一下的收縮,越縮越緊,直依誮到傳來陣陣悶痛,勒得喘不過氣。
背影落在旁人眼裡,莫名透着幾分頹然和蒼白。
傅嶼辭打開車門,坐進駕駛位。從一旁拿起南時晚給他的離婚協議書。
端詳一會後,心口莫名燃起一股怒火,越燒越旺,燒得隱隱難銥驊受。4
傅嶼辭霍地抬手,狠狠把協議書撕成碎片!
碎紙飄落,被他發泄般的一腳踩上。
傅嶼辭冷笑着低語:「死了又怎樣?」
就算她死了,他也不會喜歡她。
傅嶼辭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小弟阿皓。
「阿皓,叫上隊里所有人,來老地方喝酒,我請客。」
一小時後,夜語會所。
車隊的隊員們全部到達包廂,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冷峻男人。
昏暗燈光下,他眸子黑沉得透不出一絲光亮。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