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族，雖然修為不錯，但是在水裡的發揮程度有限，他並不打算帶着一起下水。

「明白。」明鏡點點頭。楚平津和陳白在水面消失的一瞬，她渾身冒出青色的光，羽毛覆蓋全身，體型縮小，化作原型，飛到了最近也最高的一棵樹上，把自己的靈力發散出去，籠罩了附近區域，有人過來她就能及時感知到。

靈雲水庫建成至今已經有差不多十年的歷史了，王夢雲也不是第一個在這裡溺水的人。水下雖然沒有屍骨，但那種溺水身亡時攜帶的怨氣卻聚集在湖裡，楚平津一入水，就感受到了。

他和陳白互相對視一眼，便順着怨氣的方向游過去。怨氣與鬼氣同屬一類，都是人死亡之後凝結而出的氣體。只不過怨氣大部分是因為人死之後執念不消形成的，而鬼氣則是人人都有。

他們順着怨氣的方向越游越深，楚平津漸漸感覺有點不對勁。他來之前了解過，靈雲水庫的平均深度是6米，最深的地方也不過十米，可他們現在下潛的深度已經差不多十五米了。

他朝着四周看去，發現這周圍一片漆黑，水好像是真的變成黑色一樣，水上投射進來的月光也看不見了。他感覺不太對勁，伸手拉住了陳白。

不對，不是陳白。

從他們下水到現在，陳白一直是在他左邊的，可是現在他拉住的是右邊的人。

楚平津心中一驚，立馬撒手，往後退的時候，正好撞到了陳白的身上，陳白也看了過來。

那個人慢慢轉過了頭，露出了一張陳白的臉。他定定地看着他們，突然歪頭，嘴一咧，就笑了起來，嘴裏還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這種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陳白從來不這樣笑，更何況是這種一看就惡意滿滿的笑容。

那人笑着笑着，突然臉色就變得猙獰起來，臉上先是出現黑色的紋路，瞬間就布滿了整張臉，然後臉皮就順着紋路裂開，一塊一塊的肉掉了下來，伴隨着的，是一大片的血水在水裡蔓延開來。

楚平津覺得有點噁心，頂着一張陳白的臉，做這樣的事，他以後還怎麼跟陳老師一起，建設溫暖和諧的十九局。

還沒等他吐槽完，那人的肉就掉得差不多了，露出裏面白色的頭骨，眼珠子一個正在慢慢地凸出來，眼看就要脫離眼眶的時候，陳白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那人整個頭骨直接飛了出去，落在不遠處的水底，然後就消失不見。

楚平津這才發現，他們竟然已經潛到了水底，周圍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再次有了光亮。

他們現在踩在柔軟的沙地上，周圍稀稀拉拉長着一些水草，一條魚也看不見。

那個人現在只剩下了一具軀殼，就直挺挺地立在那裡，朝着他們的方向，一動不動的。

楚平津感到陳白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他轉頭望過去，只見陳白伸手指向了一個方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個圓形的水坑。

就在這時，那具軀體的左胳膊也慢慢地抬起，像是老化的機器一樣緩慢地，指向了圓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