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石老頭再搖頭，「難說，難說，你如今被他纏上，恐怕已經沒有幾日好活。
你瞧瞧你的印堂，是不是都黑了？」
我攬鏡自照，唉聲嘆氣。
何止印堂發黑？
我就算在機房連熬十個大夜剪片子都沒這麼憔悴過。
客廳電視鬧哄哄響，我好半天才在熱鬧中分辨出我的手機也在唱《鋼鐵洪流進行曲》。
專屬鈴聲，只能是總編。
「收拾衣服，去緬甸。」
總編那頭比我這兒還要熱鬧，噼里啪啦的聲響，不知道是鞭炮還是槍。
我身邊沙發驀地往下一陷。
都不用我偏頭，阿強的臉貼了過來。
貼上我手機背。
我搓搓被他凍着的胳膊，推開他嚴肅皺眉的臉，再捂緊了我的腰子。
「我就倆腰子，一個都不能賣！」
總編在那頭啐我，「你倒是想得美！
我回鄉祭祖，聽村裡老人說了些關於抗戰老兵的故事，我覺得這題材不錯，你和我可以先去拍點兒素材。」
噼里啪啦，又是一陣聲響。
這回聽清了，二踢腳，鞭炮。
總編老家祭祖的盛況我是見過的，不是從總編的描述里，而是網上的短視頻。
跋山涉水，尋找老墳，一族人丁，齊齊整整。
「您老家不是廣西的么？
怎麼扯到緬甸去了？」
我躲開阿強。
不躲的話，他整個人—啊不是，整個鬼都要斜着疊到我身上了。
但沒躲開，他把我夾在沙發扶手和他之間。
就為聽那頭的鞭炮聲？
「我六叔公說他小時候，有一支抗戰隊伍路過這兒，往緬甸去了，後來就消失了。
你不是在申請休假么？
我准了，你過來，我們去查一查。
要是查不到，你就當是旅行。」
這回換我啐他，「您倒是想得美！
我假期不是這麼用的！」
「那你想怎麼用？
干別的事情我可不批。」
黃世仁。
我在心裏咬牙痛罵，把阿強再推開，往後癱在沙發上。
「我也不知道，我被鬼纏上了，算命的說我活不了幾天了，我印堂都發黑了。」
我想現代人真是壓力大。
從別人嘴裏聽到被鬼纏，被下了陰桃花的事情，居然連個「你是不是神經病」的質疑都沒有。
像我們總編，只是直接掛了電話。
然後視頻就立馬打了過來。
「你這是……沒洗臉吧？」
總編皺眉看屏幕里的我。
我抿唇，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我現在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