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柳引溪，他不想要最好，我們小芳就是一輩子不嫁人，又能怎麼樣？」
「哎呦，」劉玉珍被我氣得不輕，「你本事通天的大！
女人不嫁人，靠誰養活？
靠你養活？」
「你那個兒子還不是靠小芳養活！」
我譏笑道。
「胡說八道！」
劉玉珍的臉漲得通紅，「誰用她養活！」
這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可我卻不給她反悔的機會。
「太好了，」我環顧四周，「大家都聽見了啊，她說她以後再也不用我們小芳養活！」
「我是她媽！」
劉玉珍急了眼，「她不養我就是沒良心、白眼狼！」
「俗話說得好，養兒能防老，」我撇撇嘴，「讓你那好兒子養你去吧。」
話畢，我扯着崔芳的胳膊就走，全然不管劉玉珍在背後扯着嗓子哭鬧。
最後崔芳還是被開除了。
柳引溪被退婚的事在柳庄鬧得人盡皆知，柳引溪成了眾人的笑柄。
他家雖然素質低下，但社會地位還算高，柳引溪的爸給校領導打了個電話，崔芳就被開除了。
被開除的那一天，學生們送崔芳到校門口。
我趕過去時，崔芳已經泣不成聲地在雨里走了十分鐘。
「別哭了，」我把傘塞給她，「咱們走吧。」
「去哪兒？」
她抬起頭，一雙腫成核桃的眼看着我。
「深圳。」
深圳，一個七十年代還默默無聞的小漁村，八十年代座座高樓拔地起，搖身一變，成了國際化的大都市。
初到深圳時，我跟崔芳都沒什麼錢，唯一的資產就是我意外在內衣兜里發現的一百塊錢。
「多虧了我奶奶，」我高興地道，「是她在我內衣上縫的兜。」
「我以後也要給我孫子孫女縫。」
崔芳若有所思。
乘坐了很久的綠皮火車後，我和崔芳終於到達了深圳。
一下車，便被這裡的景象驚呆了。
「天哪。」
崔芳歡呼雀躍，拽着我走進街頭巷尾一家又一家商店，一會兒擺弄擺弄貨架上的小發卡，一會兒盯着商場牆上的電視發獃，一會兒又鑽進了書店，怎麼也挪不動步。
「好了好了，」晚上回到旅館後，崔芳還在興奮地複述着今天的見聞，我耐心地聽完後，問她，「好好想想你要賣點什麼。」
崔芳一下蔫了。
「買衣服怎麼樣？」
我回想着批發市場里便宜又樣式新穎的衣服，「很有前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