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能下樓跟我們一起共進晚餐嗎？」

頓了頓，又道：「家裡人都在等你。」

家裡人？

這個陌生的稱呼方式，讓江筱寧心口竄出陌生的溫度。

眼眶下意識地一酸，眼淚掉了出來。

她漂亮又溫柔的新大嫂愕然，手忙腳亂：「怎麼，怎麼還哭了？」

眼淚掉得更急，她卻用力地點點頭，將自己乾瘦的手掌放在她溫熱的掌心裏。

等寧芮星帶着江筱寧下樓的時候，江嶼、江景軒兩兄弟，連同才放學回家的江成凜，都控制不住地露出震驚的表情。

已逝的江父是個風流種，幾個孩子全都是從不同女人的肚子里爬出來。

江筱寧的母親生了她就瘋了，導致她很小就被拐賣，前些年剛找回來。

大約是心理創傷，她總是獨自呆在房間里彈琴，很少說話，更很少出現在人前。

江景軒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看向妹妹的眼神裡帶了幾分同病相憐的憐憫。

不會吧，妹妹這麼瘦弱，挨打一定也很疼吧？

寧芮星不知道幾人的心思，帶江筱寧入座，抬頭看向還站在門口的江成凜，態度自然地招呼：「回家了？快洗手過來吃飯。」

江成凜是個俊秀斯文的小少年，規矩地穿着西裝校服，背着雙肩書包。

耳垂上似乎打了耳洞，大約因為正在上學，只別了根茶葉桿還是別的什麼。

聽到這話，他的眼神微暗，看了看明明很彆扭卻仍舊乖乖坐在餐桌旁的哥哥姐姐，露出乖巧的笑：「您就是大嫂吧？大嫂好。」

總算有一個懂禮貌的。

寧芮星滿意地點頭，目光不經意地掠過江景軒。

江三皮一緊，下意識地挺直身板，對着這個平常沒什麼交流的弟弟一點頭：「快洗手吃飯，就等你了。」

江成凜眼底的訝異更濃，面上卻笑着乖巧點頭：「好的，三哥。」

江家除了在國外的四小姐江淺淺和不知去向的二少江元洲，其他人第一次這樣整整齊齊地圍着餐桌，氣氛詭異又和諧地吃完一頓晚飯。

第二天一早，江成凜下樓，就看到新大嫂正端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地用餐。

動作慵懶隨意，透着高貴從容，一點不像是貧民窟出來的女孩。

「大嫂。」他壓住眼底的深思，笑着問好：「早上好。我要去上學了。」

「等一下。」寧芮星抬眸，用下巴點了點餐桌上的熱牛奶：「把牛奶喝了再走。」

江成凜愣了下，定定的看着牛奶有些出神。

「多喝牛奶才能長高。」寧芮星以為他不喜歡喝，勸道：「你上高中也需要補充營養。不喜歡牛奶，明天我讓陳姐換成豆漿。」

「不。」江成凜端起牛奶一飲而盡，垂下頭握緊杯子，輕聲道：「牛奶就很好。」

片刻，又道：「謝謝大嫂。」

禮數格外周全。

寧芮星不在意地點點頭：「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好好學習，早點回家。」

也只比他大了兩三歲，卻自然地融入到長輩的角色。

江成凜應聲，剛要走，卻又被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