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回去么？」
吳凡：「嗯，旁邊睡的。你吃什麼，我讓護工去準備。」
詹語白：「沒什麼胃口，喝點粥吧。」
吳凡去通知了護工準備粥，詹語白從床上下來，要去洗手間，但身體虛，站不穩。
吳凡給她搭了一把手，詹語白順勢挽住了他，「謝謝。」
吳凡：「去洗手間么？」
詹語白：「嗯。」
護工送早飯過來的時候，詹語白剛好從洗手間出來。
護工也拿了吳凡的那份，於是兩人坐在一起吃飯。
詹語白：「昨天晚上我打電話，沒耽誤到你的正事兒吧？」
吳凡：「沒。」
詹語白：「那就好，我還怕耽誤到你的應酬。」
吳凡：「怎麼發燒的？」
詹語白：「可能是空調溫度太低了，昨天出了點汗，就調低了幾度，沒想到身體馬上就有反應了……」
詹語白有些懊惱，「這免疫力也太差了，總是讓你擔心。」
吳凡：「下次注意點，好好休息吧。」
詹語白輕輕點點頭，她低頭去喝粥，憔悴的雙眼中多了些複雜的情緒。
吳凡對她的態度，實在談不上關心，更多的像是敷衍的走流程。
——
林妙在遠茵莊園住了一晚，隔天一早，方沁陽來接了她一趟。
方沁陽第一次來遠茵莊園，被這裡的環境驚訝到了，回去路上和林妙閑聊。
「這是吳凡的房子啊，真豪華。」
林妙：「可能是用來養小三的。」
看吳凡那意思，以後是要和她在這邊偷情了。
方沁陽：「他昨天晚上走了就不回來了？」
林妙：「管他回不回來。」
方沁陽：「詹語白不就是發個燒，他至不至於這麼急。」
還真是未婚妻啊，矜貴得發個燒都得他親自飛奔回去。
雖然知道林妙對吳凡沒得感情，但方沁陽還是有點替林妙鳴不平。
提上褲子不認人就算了，去的還是詹語白那裡，多少有些氣人了。
不過看林妙哼歌的樣子，是真的不在乎。
快到市區的時候，林妙接到了付曉芝的電話，約她逛街吃飯。
正好林妙有點事情想和付曉芝打聽，便順勢答應下來。
陪付曉芝逛街，和林妙獨自逛街，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畫風。
付曉芝直奔戶外運動用品店，買的都是運動服和運動鞋，她剛回北城不久，已經跟店員混熟了。
付曉芝不僅自己買，還送了林妙兩套。
用她的話說就是：「你這屁股和腰，就該多穿緊身褲，看了就想捏捏。」
付曉芝對林妙特別熱情，林妙拒絕不了，為了回報她的人情，決定午飯親自來請，地方由付曉芝來挑。
付曉芝選了一家火鍋店，林妙覺得她接地氣得不像個那種家庭出身的人。
相處一段時間下來，林妙也很喜歡付曉芝。
就算沒有她和詹語白的那層關係也喜歡。
吃午飯的時候，付曉芝在微信上看到了什麼消息，翻了個白眼。
「又他媽開始了，無語。」
看起來很不耐煩的樣子。
林妙：「怎麼了？」
她記得，付曉芝好像只有在提到詹語白的時候會這麼不耐煩。
付曉芝：「詹語白又發燒住院了，興師動眾的，我哥都得親自去看她，不就發個燒么，至不至於啊。」
林妙敏銳捕捉到了付曉芝話里的訊息，「她經常發燒么？」
付曉芝：「最近兩年不知道，反正從她摘完腎以後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虛弱還是裝出來的，總之每次發燒都得住院，興師動眾，所有人圍着她轉。」
林妙捏緊了手裡的筷子，目光漸漸冷卻下來。
原來還有這一招。
難怪昨天晚上吳凡匆匆忙忙就走了，又是因為那顆腎。
提起詹語白的這些事情，付曉芝吐槽不完，「有次我生日，周四過來給我慶生，結果詹語白剛好就發燒了，你說巧不巧？老娘覺得她就是裝病。」
「她有個屁得意的，周四那是在跟她談戀愛么，跟腎談戀愛還差不多，沒那顆腎她算個屁。」
付曉芝的話不好聽，但結合一下她說吳凡之前對詹語白冷淡的態度，林妙覺得有道理。
林妙：「如果那顆腎不是她捐的話……」
「周四看都不看她一眼，你信么。」付曉芝打斷林妙，「要真不是她的，她等着吧，周四能玩死她，他最討厭別人騙他了。」
付曉芝這會兒只是嘴上說，並沒有去假設那顆腎真的不是詹語白的。
但她的隨口一說，卻讓林妙心中有了數。
——
詹語白髮燒住院的事情，終歸還是傳到了靳柔的耳朵里。
午飯之後，靳柔就拉着周章回一起來看詹語白了。
靳柔關心了詹語白好久，還不忘數落吳凡，「語白生病，你要負最大的責任。」
吳凡：「您說得對。」
詹語白：「伯母，別怪吳凡了，他照顧了我一天一夜，也很累了。」
靳柔：「你是他未來的妻子，他照顧你是天經地義。」
靳柔對詹語白偏愛，吳凡幾乎已經習慣，他也沒有去反駁靳柔的話。
沒多久，原野也過來了。
原野過來關心了詹語白幾句，靳柔聽後，笑着說，「原野現在有女朋友之後，成熟不少呀！」
原野：「……」
他偷瞄了一眼吳凡的表情，他等會鐵定完了。
靳柔還怕他不夠慘，「今天周末，沒陪女朋友么？」
原野：「……」
吳凡：「媽，你陪語白，我有點事情和原野說。」

第072回她到底是誰
原野茫然得不知道如何回答靳柔的問題時，被吳凡叫出了病房。
兩人來到了安全通道。
停下來以後，原野求生欲滿滿地解釋，「四哥，這可怪不得我啊，是伯母先說的，我都沒提過林妙！」
吳凡：「你來幹什麼？」
原野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自己今天過來找吳凡的目的。
「我昨天晚上去語白姐書房收東西，在她電腦上發現了這個。」原野從手機里調出昨晚拍的照片，交給吳凡。
吳凡接過來，俯首看清了屏幕上的內容，眉頭皺了起來，眸色沉沉。
吳凡：「語白電腦上的？」
原野：「對，她在查林妙。」
吳凡不說話。
原野：「我看過了，她查到的林妙的資料，大都是她中學時期的，和我們查過的不一樣。」
吳凡目光閃動着，嘴唇抿成了一條線，諱莫如深。
原野：「四哥，語白姐和林妙以前不會是認識吧？」
吳凡：「怎麼說？」
原野：「如果不認識，她怎麼對林妙小時候的事情這麼感興趣，肯定有點交集吧？」
原野說著說著，腦洞又開了，「之前不是說，林妙也是福利院的么，說不定她們真的認識，還鬧過矛盾，林妙這會兒改頭換面來報復了。」
吳凡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原野的話雖然有些不着邊際，但並非毫無可取之處。
關於林妙和詹語白以前可能認識這個可能性，吳凡此前就有猜測。
但只是猜測，他手裡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如今詹語白又找人查了林妙，則說明她很可能也不確定林妙的身份——也就是說，林妙的身份可能是假的。
那麼，她到底是誰？
——
傍晚時分，吳凡讓周章回把靳柔帶回去了。
人走了，病房裡只剩下了他和詹語白兩個人。
詹語白：「你在這裡陪了我一天一夜，今晚也早點回去吧，明天還要去公司。」
吳凡：「你睡下我再回去。」
詹語白：「吳凡，你對我真好。」
吳凡：「去洗漱么？我扶你。」
詹語白被吳凡扶到了洗手間，她站在洗手池的鏡子前，看着鏡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抹笑。
很明顯，靳柔和周章回來過以後，吳凡對她的態度比之前好了很多。
甚至已經開始主動關心她了。
這是她永遠都不會失效的籌碼。
吳凡妻子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曾經付曉芝都擋不住她，如今的林妙更是不可能！
吳凡雙手交疊坐在沙發上，視線凝着洗手間的方向，雙目深不見底。
沉吟之際，病床上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是詹語白的手機。
吳凡走上去拿起來，打進來的電話已經中斷了。
吳凡放棄了把手機拿給詹語白的念頭，結果屏幕上又來了一條短訊提醒。
來自匿名號碼：不接電話么？我想你了。
吳凡的目光一凜，對方絕對不是發錯短訊的，這熟稔的口吻，也絕非第一次。
吳凡將手機放回原地，轉身走出了病房。
詹語白洗漱完出來，沒看到吳凡的身影，便去了床邊坐下，習慣性拿起手機。
當她看到屏幕上的未接來電和短訊時，臉唰一下就白了！
詹語白剛刪掉通話記錄和短訊，還沒來得及深思吳凡究竟有沒有聽見，他就回來了。
詹語白故作平靜，「剛才去哪裡了？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吳凡：「梁聰的電話，有點事。」
詹語白：「嗯，我洗漱好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吳凡：「好，有事電話。」
詹語白看着吳凡穿上外套走出病房，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