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山樊亭》[裴湛山樊亭] - 裴湛山樊亭第22章

孩子哭鬧個不停,樊亭和乳娘輪番抱着孩子哄,念念卻啼哭得越發厲害,樊亭焦急不已,看着孩子哭得通紅的小臉,她曉得孩子身上一定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可卻找不到原因,軍醫也來看過,可對小兒一科並不擅長,聽着孩子的哭聲,幾個大人都是束手無策。
「好孩子,你還不會說話,你也不能告訴媽媽,你是哪兒不舒服?」
樊亭望着孩子眼淚巴巴的小臉,心裏既是焦急又是心疼,眼睛裏也是急出了淚花,原先她帶着念念在蘇州倒也住得好好的,豈料突然收到裴湛山的電報,上面說裴母重病,讓她帶着孩子迅速前往平州,樊亭收到電報後不敢耽擱,收拾了行裝便帶着孩子踏上了北上的火車,許是太過匆忙,也許是長途顛簸,孩子上車後就開始了哭鬧,也不願喝奶,不管怎麼哄都是無濟於事。
樊亭心裏十分懊悔,她或許不該帶着念念的,她無助地將自己的臉頰貼上了孩子的小臉,就聽有一陣腳步聲響起,一雙軍靴出現在自己面前。
樊亭抬起頭,看見了葉廷深。
「夫人,讓我來試試。」
葉廷深黑眸深邃,聲音低沉,他從樊亭手中接過了啼哭不止的孩子,將念念平躺放在了床上,然後將孩子翻身到自己的手臂上,用手掌托住了孩子的頭,讓念念的整個身體趴在他的手臂,孩子起先瞪着小腿掙扎,可慢慢地,孩子似乎適應了這個抱姿,停止了哭鬧。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念念不哭了。」
一旁的李嬤嬤大喜。
樊亭看着女兒止住了哭泣,也是欣喜不已,她瞧着葉廷深的抱姿,卻又有些不放心,問道:「葉秘書,你這樣抱着念念可以嗎?」
「夫人放心,孩子可能是腸絞痛,這樣抱着她可以緩解疼痛。」
葉廷深開口。
「葉秘書,你學過醫?」
樊亭有些驚訝,她雖然曉得葉廷深是燕大的高材生,天文地理無所不通,但沒成想他竟然還懂醫學。
「沒有,夫人,」葉廷深解釋道,「我以前有個好友是兒科醫生,我無意間看過他給孩子這樣治病。」
語畢,望着樊亭微紅的眼圈,葉廷深又是言了句,「腸絞痛在嬰兒中很常見,夫人不用太擔心。」
樊亭原本已被女兒哭得精疲力盡,此時瞧着葉廷深哄好了孩子倒是欣慰了很多,她打起了精神,與葉廷深說,「那您教教我該怎麼抱。」
「是。」
葉廷深十分小心地將孩子交給了樊亭,並告訴樊亭該如何用手臂托着孩子,念念雖是早產,可如今已是吃得胖了起來,肉乎乎的一小團,樊亭有些支撐不住,孩子又是哭了起來。
葉廷深將孩子接過,念念在他的手臂上打了個哈欠,立馬就不哭了。
「怎麼我抱就哭呢?」
樊亭有些無可奈何。
「夫人,屬下的胳膊比您的有力氣,孩子會更有安全感,本來這種抱法就更適合父親。」
葉廷深本想讓樊亭不要內疚,最後一句話說完方覺不妥,葉廷深掩下眸子,不再出聲。
樊亭卻並不曾多想什麼,她望着念念睡着的小臉,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為孩子擦去了臉上的淚珠,她想起裴湛山事情多,沒法守着孩子的,她還是要自己學會這種抱法,等念念哭鬧的時候可以為孩子緩解痛楚的。
待孩子睡熟後,葉廷深放下了孩子,樊亭十分感激地與他道了謝,自己則是守在孩子身邊,李嬤嬤催促着她去歇息,可看着孩子的睡容,樊亭只覺放心不下,待困極了也只是趴在床前小憩了一會兒。
果然到了半夜時分,孩子又是哭了起來,樊亭連忙將孩子抱了起來,學着葉廷深的法子讓孩子趴在自己的手臂上,無奈她的手臂細弱,托舉不了孩子的重量,念念仍是「嗚哇嗚哇」的哭着,李嬤嬤也是醒了,匆匆忙忙接過念念,卻怎麼也搞不好葉廷深的那種抱法,反而折騰的孩子哭得更厲害,樊亭剛要把孩子抱回來,就見葉廷深走了過來,原來他一直在外面守着,並沒有休息。
「李大娘,我來。」
葉廷深將孩子從李嬤嬤手中接過,讓孩子趴在自己的前臂上,他雖是裴湛山身邊的文職,手臂卻結實有力,穩穩噹噹地托起了孩子,念念垂着小手小腳,趴在他的手臂上十分愜意的樣子,很快就不哭了。
「葉秘書,這樣晚了還要勞煩您……」瞧着孩子不哭了,樊亭欣慰之餘,又有些過意不去。
「夫人不要覺得過意不去,大帥命屬下護送您和小姐,照顧您和小姐是我的分內事。」
葉廷深似乎看出了樊亭的心思,他的聲音溫和,打消了樊亭的顧慮。
「那就多謝你了。」
樊亭心裏很是感激,想起當日妹妹落水,也是多虧了葉廷深,如今孩子哭鬧不休,又是多虧了他,若不是有他在,她真是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了。
葉廷深托着孩子,念念就那麼乖乖地偎着他,樊亭看着他在包廂里緩緩踱着步子,心裏只覺心安,李嬤嬤打了個呵欠,出去準備了些夜宵端了過來,好說歹說地讓樊亭吃了一些,因着照看孩子,樊亭這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
天色慢慢亮了,念念吃了奶,在小床上睡熟了,被孩子折騰了這一夜,樊亭膚色有些蒼白,眼睛裏也是閃爍着熬夜後的倦意,她安頓好孩子,想要與葉廷深道謝,回眸卻已不見了他的身影。
火車是在夜裡開進的平州站。
樊亭的懷中抱着念念,剛下了火車就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向著自己大步走了過來,站台上蒸氣朦朧,將他的身影映得有些模糊,可樊亭曉得,他一定是裴湛山。
裴湛山將她抱在了懷裡,抬起她的下顎深深地吻了下去,他的吻是那樣的急切,似乎恨不得要把她一口氣吞下似的,樊亭抱着孩子不敢太過掙扎,只能顫着聲音和他道:「你別這樣,好多人都看着呢。
「我顧不了這麼多,亭亭,我很想你。」
裴湛山的聲音透着刻骨的思念,許是他的擁抱弄疼了孩子,念念在母親的懷抱中哭了起來,裴湛山卻仍不曾鬆開樊亭,又是吻住了她。
「裴湛山!」
樊亭忍不住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她的眼睛裏似有水光,對着丈夫道:「念念生病了,你不要壓着她。」
裴湛山恢復了一些理智,他從樊亭手中接過女兒,問,「念念怎麼了?」
「可能是腸絞痛,多虧了有葉秘書在……」樊亭的話還未說完,裴湛山已是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牽過她的手,「亭亭,咱們先回府,慢慢說。」
樊亭只得將餘下的話全都咽了回去,她隨着裴湛山向著月台外走去,不經意的回眸,卻對上了一雙濃烈深邃的目光,似乎不曾想過樊亭會回頭,那道目光微微一怔,很快便隱去了。
第38章  你把你自己當成了什麼回到了大宅,樊亭與乳娘將孩子送進了房間,念念似乎還有些不舒服,雖然沒有哭,可一直哼哼唧唧的,讓樊亭瞧着十分擔心。
「念念不怕,媽媽在,是肚肚不舒服嗎?
媽媽給你揉揉。」
樊亭守在孩子身邊,將自己的手心搓熱,很是輕緩地為孩子揉着小肚子,念念卻還是扁着嘴,時不時地鬧騰幾下。
「夫人,小姐看樣子還是不舒服啊。」
乳娘在一旁瞧着也是擔心,她可不敢像葉廷深那樣抱孩子,這萬一把孩子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樊亭的眼眸中滿是哀愁,瞧着孩子口周蒼白,腹部發脹,緊緊地攥着小手,只讓她的心像在熱油里滾過似的,恨不得把孩子身上的罪全都轉在自己身上。
她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也聽見了乳娘和嬤嬤們的行禮聲,曉得是裴湛山進來了。
她沒有回頭,全部的心神還是放在孩子身上,她察覺到裴湛山俯下身,攬住了她的腰,與她一道向著孩子看去。
「也沒發燒,念念怎麼一直鬧人?」
裴湛山摸了摸女兒的額頭,倒是有些不解,在他看來這麼大點的孩子不過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有時候他也覺得樊亭對孩子有些太過小心了,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父母整日忙活着生計,哪有功夫來抱孩子?
他的弟弟妹妹們小時候都是被扔在床上,母親過幾個小時來喂一次奶,換一次尿布,不也都長得高高壯壯的?
「她肚子疼,」樊亭瞧着女兒只覺得心疼不已,「她還這麼小,又不會說話,只能哭了。」
樊亭想起葉廷深抱孩子的姿勢,有心想讓裴湛山學着葉廷深的樣子抱起女兒,不料不等她開口,裴湛山已是摟着她的腰道:「亭亭,這裡有乳娘和嬤嬤在,咱們回屋吧。」
樊亭看着他,她知道他心裏想的只有那件事,她覺得很不明白,葉廷深只是他的下屬,和孩子非親非故,都可以徹夜不眠守在孩子身邊,可他是孩子的父親啊!
眼下孩子生病了,他哪兒來的心情要去和她做那種事?
「夫人,您和大帥去歇息吧,我們這兒這麼多人呢。」
一旁的李嬤嬤見狀,一顆心登時提了起來,趕忙與樊亭勸道,她到底是過來人了,這次裴湛山和樊亭分開了二十多天,都說小別勝新婚,裴湛山又是個正當年的男人,哪有不想那事兒的?
她也曉得樊亭對孩子疼心重,可不要因為這事兒影響了夫妻感情。
「我還不困,你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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