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又咳嗽了一聲，趕緊抽了張抽紙，把橘肉吐了，扔進茶几邊的垃圾桶。
轉眼卻見二哥已經抬起頭來，正幽幽地盯着我。
我都不敢看他，急忙看向養母：「對呀媽，那就別辦了吧！」
養母果然跳腳，忍不住了：
「憑什麼不辦啊？阿黎在外受了這麼多委屈，你享了這麼多年福，還不夠嗎？」
「享福？誰？珊珊嗎？」
雜誌啪嗒一聲扔回桌上，發出不輕不重的響聲。
二哥向後靠進沙發里，舉手投足間都透着慵懶的貴氣，燦星般的眸子掃過沐黎。
明明是個霽風朗月的人，眼神中竟多了絲陌生的壓迫感：
「真要是受了苦的人，不會出落得這麼水靈。」
「阿黎應該沒吃過什麼苦的吧。」
「那珊珊又怎麼算是享福了呢？」
「我們對珊珊好，是因為她值得，怎麼在媽說來，珊珊被我們喜歡，就是欠了阿黎的呢？」
整個客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養母張了幾次嘴，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沐黎的頭則是壓得更低了。
我的腦子裡也嗡嗡的，不停地回蕩着那句「我們對珊珊好，是因為她值得」。
二哥似乎很滿意自己這句話帶來的效果，偏過頭對我笑了笑。
「珊珊吃飽了嗎？上樓休息下吧。」
「樓下不開心，就別待在這裡了。」
說完，根本也不等我反應，直接握住了我的手。
26.
我傻了，茫然地被他拉着上樓。
直到系統在我腦子裡驟呼一聲：
「媽呀！刺激！二哥要是沒黑化，我倒立吃翔。」
這一聲嚇了我一跳，腳下踩空，身體下意識地向前摔倒。
一雙堅實的胳膊及時將我攬住，這才沒臉着地。
二哥摟我很緊，卻能剛好把握住力道，不至於勒痛我。
驚魂未定，我像只嚇傻了的荷蘭鼠一樣，僵了幾秒才恢復直覺。「沒事吧？」
溫柔的嗓音，連帶着胸腔震動，格外清晰。
我這才發現我的側臉緊貼着他的胸膛，他的一顆扣子甚至都硌在我的耳朵上。
「沒事。」
我搖了搖頭，剛要起身拉開距離，耳邊的怦怦心跳聲卻大得讓我吃驚。
一聲聲地，在我清晰的耳朵中，放大，加快。
怦怦，怦怦，怦怦。
我愣了，抬頭看向二哥，這個角度，卻直觀地看清了他線條清晰的下頜線。
還有上下滾動的喉結。
「二哥？」
二哥的手臂驟然收緊，整個將我抱在了懷裡。
單手扶住我的頭，埋在他頸窩，是種絕對珍惜的姿勢。
「再叫一聲，珊珊，再叫我一次。」
「二……哥……」
27.
一直到跑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靠在門板上，我繃緊的身體才放鬆了些。
手腳冰涼如冰塊。
腦海中着了魔一樣的回蕩着二哥在我耳旁呢喃的那句話。
「珊珊，一輩子陪着我好不好？」
心跳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我腦子要燒炸了，好吧系統，我承認我之前大聲了點，遇見這種情況，CPU不燒才有鬼。
「三哥黑化實錘，怎麼二哥也黑了！」
「那晚黑化的，難道有兩個人嗎？！可親我的就一個啊！」
「他們是瘋了嗎？好好的妹妹不要，為什麼突然這麼執着於我？」
「為什麼，到底是因為什麼黑化的？」
「系統你能不能行了？你CPU修復了沒有啊！」
我盲目地在屋裡轉圈走着，幾乎是失了控一樣地說著話。
說了什麼其實我自己也沒太過腦子。
太驚悚了，真的太驚悚了。
「宿主，怎麼辦啊？」
系統驟然開口，機械的聲音里夾雜着顫抖的毛邊。
「他們好瘋，我好害怕，我感覺這任務完不成了。」
「這情況，他們很難不喜歡你啊。」
？？？
我焦急的腳步猛地停了。
這時候還給我抖包袱？
28.
沐黎的歡迎宴，到底是定了。
而且定得很急，就在第二天晚上。
幾乎全城有頭有臉的賓客都到了。
養母特地給沐黎買了高定的裙子，打扮得跟高貴的公主似的。
一出場就眾星捧月，人人讚歎美麗驚艷。
養母領着她挨個人打招呼，介紹她的身份，臉上的笑意就沒停下過。
我一個小配角，引不起什麼注意，只是穿了件普通宴會裙，坐在二樓露台，一邊裝鵪鶉，一邊俯視着樓下泳池邊的賓客。
倒也不是不開心，只是懶得下去周旋，躲在這裡剛好能看到全場來了什麼人。
男主今天會來哎！
我得親眼盯着他跟我的女鵝成功接頭才行。
兩個哥哥對我的瘋批，現在是進度僵住了，那我好歹得讓真千金這條線穩住。
兩頭我總得佔一樣吧。
大哥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裝，襯得身姿高俊挺拔，端着杯酒，坐在了我旁邊，聲音很輕。
「珊珊，不開心？」
內心：那倒沒有。
嘴上：「嗯，不想下去。」
「不想下去就不下去，珊珊你喜歡就好。」
大哥抿了口酒，從兜里掏出一個紅色絲絨盒子：「送你。」
我疑惑地接過來，打開後，一條亮晶晶的手鏈映入眼帘。
是我很喜歡的款式。
大哥笑了：「喜歡嗎？」
「嗯！喜歡。」我點了點頭，眼睛都亮了。
「來。」
大哥將酒杯隨意地放在桌上，接過盒子，將手鏈環繞住我的手腕。
他的手指很好看，白皙纖長，指節分明。
皮膚接觸時，帶着溫熱的觸感。
我本來沒在意的，直到……他把我的手包裹在了掌心。
心裏一驚，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大哥？」
「沒事。」
大哥隨即又鬆開了，坐正了身體，似乎剛剛的行為並沒有什麼其他意思。
「很久沒這樣了，有些想念。」
很久？
哪來的很久？
「今天的賓客，真多。」大哥的視線移到了樓下，嘴角帶着清冷疏離。
明明是常年活躍在應酬場的人。
此刻卻表現出了對應酬的厭惡。
「臉上一個個帶着笑，但等你落魄時，沒有一個人會伸出援手。」
29.
我並沒有深思這句話，只當是一種感慨。
因為我突然發現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大哥，厲清衍今天沒來？」
「嗯，」大哥抿了口酒，神色很淡，「他來不了。」
「怎麼會來不了？咱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