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眠陸屹衍》[喬眠陸屹衍] - 第4章

天寒色青蒼,北風叫枯桑。
風雪夜的天冷氣徹骨。
指揮使府內暖意正濃。
喬眠站在正廳內,望着外面濃稠的夜,心惴不安。
眼看月上中天,一道踩雪的腳步聲響起。
與此同時,一抹人影走進廳內。
喬眠眼前一亮,忙迎上去:「夫君……」
但那人卻避開了她,兀自將大氅解了下來,扔給一旁的小廝。
他一身飛魚服,腰間別著柄綉春刀,颯爽英姿,俊朗無雙。
可偏偏那雙眼滿是薄涼:「公主這一聲夫君,我可承受不起。」
喬眠眼神一黯。
陸屹衍,翎朝錦衣衛指揮使,亦是她成婚三年的夫君。
但他心中之人卻並非自己。
壓着心裏翻湧的苦澀,她接着問:「今日怎回的這般晚?」
說著,喬眠倒了杯溫爐上的茶,端到他面前:「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那茶在爐上溫了很久,倒在杯中還在冒着熱氣。陸屹衍卻只是坐在凳子上,手持着白絹,仔細地擦拭着剛從鞘里拔出的綉春刀。
喬眠瞧着,柔聲輕喚:「阿宸……」
陸屹衍仍舊面無表情,頭抬都沒抬:「公主尊貴,這等小事還是讓下人做。」
喬眠早已習慣了他這種滿是諷刺的語氣:「我們是夫妻。」
可不知這話里哪個字觸到了他逆鱗。
陸屹衍猛然抬眼,聲音冷涼:「不敢,公主是君,我是臣。」
喬眠怔住,直直地看着眼前這個人。
曾經令她着迷的鳳眼裡瞧不見柔情,只有滿目的冷漠。
「我們一定要這般生疏么?我說過,她的死非我所願。」
喬眠解釋着,想起三年前大婚那日,也如今日這般刺骨的冷。
還有那個為了救自己埋骨雪裡的女子,那個一直被陸屹衍記掛在心底的女子——陳冰言。
想到這兒,喬眠掩在袖中的手慢慢收緊。
而陸屹衍聞言神色卻更冷:「臣忽想起都尉府還有事,先行告退。」
話落,他起身便走。
喬眠看着陸屹衍逐漸離去的背影,心中滿是苦澀。
三年來,只要提到陳冰言,他們總是這樣收場。
而這一刻,她再壓不下去心裏的翻湧,開口問了這三年一直橫亘在心中消除不去的話。
「你既這般厭我恨我,何不休妻?」
這句話,似乎是用去了全身的力氣,若不是有桌子的支撐恐怕已經站不住。
喬眠在賭,賭陸屹衍對她還有分毫真心,只是跨不過陳冰言死的那道坎兒。
若如此,自己便還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日子,哪怕要等很久很久……
可是,陸屹衍卻連頭都沒回,只留下一句傷人不見血的話。
「聖上賜婚,微臣不敢不從。」
隆冬大雪,唯有屋內的爐火燃着,添着暖意。
可是喬眠卻渾然不覺,端着茶盞的手燙到發麻。
她望着漆黑的夜,好久,才緩緩閉上眼,掩去其中的熱意。
一夜無眠。
翌日。
喬眠靠着窗邊,目光落在一旁的明黃絹布上。
那便是皇上當年賜婚的聖旨。
當時她滿心歡喜的嫁進來,卻從未想過會是如今這般光景。
夫妻不睦,滿心怨懟。
突然,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
緊接着門被推開,宮女玉泉走進來,滿臉焦急。
「公主,駙馬爺出事了。」

第二章遇刺受傷

喬眠一驚,來不及多問,立刻拉着玉泉去找陸屹衍。
路上,她才從玉泉口中得知,昨夜皇宮發生刺殺,陸屹衍為救皇帝被刺了一劍,至今還昏迷不醒。
聽到這兒,喬眠手指攪緊了絲帕,擔憂不已。
終於,到了都尉府。
正廳內。
陸屹衍身上纏着繃帶,面白如紙。
瞧見喬眠進來,他眉心微皺,起身行禮:「臣見過……」
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你我夫妻,無需行禮。」
喬眠說著,上手攙扶人坐下。
成婚三年,陸屹衍日日行禮,將兩人間的關係做出明確的定義——君臣,而非夫妻。
她不想在這件事上與他生口角,便也由着他。
可如今,他身受重傷,卻還執拗這些小事!
陸屹衍愣了片刻,回過神便立刻避開她的手:「臣不敢逾矩。」
喬眠手一僵,心底苦澀開始泛濫。
她深深看了眼陸屹衍,收回了手。
經過這一番動作,陸屹衍胸口處的繃帶已經有些滲血。
喬眠瞧着心疼不已:「你的傷太醫可瞧了,怎麼說?」
陸屹衍沒回答,一雙眼看着桌案上的密牒,沒分半點視線給她。
喬眠早已習慣,可看着他胸口的傷,還是不免擔憂:「傷葯在哪兒,我替你換藥吧。」
「不勞公主。」陸屹衍拒絕的話簡短又冷漠。
喬眠知道他的性子,只能退讓:「我去叫太醫。」
她還未走出去,就見一人走了進來:「大人,那邊來人叫您過去。」
這人是梁宣,陸屹衍的手下,喬眠曾見過幾次。
可現在陸屹衍受傷未愈,有什麼事情非要現在去?
「他……」
喬眠話剛出口,陸屹衍突然起身,鮮血洇透繃帶滴到了密牒上,一抹紅。
他卻不顧,只穿上衣服便往外走。
喬眠下意識地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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