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橋紀嶼舟》[喬橋紀嶼舟] - 第8章(2)

「狀元爺,皇上讓我來給您帶個話兒,這成親的日子太后已經選好了,聶幼漁怎麼也叫過太后幾年的母親,她自然要送上一份厚禮。」
沈夫人見此時皇上太后不在,對着一個公公跋扈了起來。「皇上說了,要給我們賜婚的是長公主,現在把一個庶人嫁給我兒子算是怎麼回事啊?!」
那內侍官原本諂媚地笑臉瞬間收起,轉着眼珠子瞥向沈夫人,眼裡帶着陰冷,掐着嗓音問道。
「聽沈夫人這意思,是想抗旨不成?別怪咱家沒提醒您,那違抗聖命,是砍腦袋的罪,您不想活了不要緊,可別耽誤了咱狀元爺以後的前途!」
那沈夫人被嚇得連忙噤聲。
那內侍官冷哼一聲:「狀元爺,那咱家就不耽誤您出宮了,先走一步。」
說完,手裡的拂塵一揮,昂着頭顱走了。
喬橋看着眼前一個公公都敢如此看他笑話,眼裡閃過一絲狠厲。
「哥,現在怎麼辦啊!」沈玉屏拉着喬橋的衣袖問道。
喬橋皺着眉頭,冷聲道:「回府!」
……
皇宮內,祈雲殿。
外面陰雲密布,大雨傾盆。
聶幼漁被皇上下令,禁足在寢殿內,不得外出,直到她出嫁才可以踏出寢殿的門。
聶幼漁看着門外把手的侍衛,他們像囚犯一樣把她關押在這裡,此時宮內已經沒了宮女伺候着,只有送飯時聶幼漁能看到她們那一張張幸災樂禍的臉。
她平時跋扈慣了,現在被貶為了庶人,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聶幼漁將寢殿內的東西能砸的都砸了,忽然,門外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參見長公主!」
聶幼漁向門外看去,隨後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
「把門打開。」
下一秒,沈靳北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聶幼漁直直衝了上去,想要抓住沈靳北,還未等靠近她,就被門口的侍衛一把按住,聶幼漁跪倒在地,昂着頭看着沈靳北。
「放我出去!」
沈靳北看着眼前的聶幼漁,她此時髮髻散亂,一副狼狽模樣,全然沒了當時做公主時的儀態。
「放我出去!我要見太后!」
聶幼漁面如猙獰地看着沈靳北,她哄了太后三年,太后仁心,定然不會讓她如此受苦。
沈靳北彎下腰,冷笑着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聶幼漁,薄唇輕啟,語氣冰冷,不帶有一絲情緒。
「母后不想見你,她吩咐我來,為你送上一份厚禮。」
沈靳北吩咐宮人,將所說的厚禮呈進來。
聶幼漁看着外面進來的宮人,手上呈着一件喜服,沈靳北端着手,走到聶幼漁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淡淡開口說道。
「這件喜服,是由宮中七十六位綉娘縫製而成,原本母后就是想用它來送你出嫁。」沈靳北看了看那喜服,又說道。
「只不過,如今這喜服的裏面縫製了上百根暗針,它們就藏於喜服之中,母后說了,如果你明日能穿着它,踏進沈家的門,就饒你一命。」
沈靳北的語氣輕飄飄的,卻又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嚴。
聶幼漁一臉驚恐地搖着頭,慌亂說道:「你胡說!皇上已經說了,免我的死罪,太后宅心仁厚!你不能殺我!」
沈靳北垂下頭看着她,眸光漸漸變冷:「你當了三年的長公主,陪伴在母后身邊,難道不明白,無情最是帝王家這個道理?」
聶幼漁臉上布滿惶恐,只覺得眼前的女人可怕至極,她蹬着腿在地上不斷後退,企圖遠離沈靳北。
「你謀害皇家是誅九族的大罪,但念在往昔情分,對你已是寬赦,聶幼漁,你可知道,本宮的母后能做到今天這個地位,靠得從來不是仁厚二字。」
外面雷雨交加,一道閃電降下。
『轟隆』一聲,震得聶幼漁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藉著雷電,聶幼漁看着眼前沈靳北的表情,心裏一陣害怕。
到底是真的生在帝王家,威嚴自是聶幼漁不能與之相比的。
聶幼漁始終不會明白,她和沈靳北像的,從來都只是皮相而已。
……
翌日,宮門外。
沈家的迎親隊伍抬着喜轎,在街市敲鑼打鼓地走過,那轎夫都是皇帝安排的,抬起轎子來晃晃悠悠直抖。
聶幼漁坐在轎子里,死死抓住了衣擺,蓋頭下的臉慘白一片,已是大汗淋漓。
那暗針隨着轎子的抖動,深深淺淺地扎進她的皮肉里,刺得她痛苦不已,卻又不能叫出聲來。
沈靳北站在沈府內,身邊站着陸廷舟。
皇帝太后已知曉她這三年來所遭遇的,特意讓她今日前來,為喬橋送上一份薄禮。
沈靳北眼看着聶幼漁顫顫巍巍地身子跨過火盆,而喬橋面無表情地拉着那紅綢,目光越過人群,直直地看向她。
沈夫人那日宮宴回來後便氣得大病了一場,今日強撐着身子起來,看到沈靳北時,臉上瞬間染上怒容。
沈玉屏咬着牙看着沈靳北:「這賤女人一定是來看我們笑話的!」
今日沈府賓客眾多,卻無一人開口祝喬橋大婚之喜,宮宴時,她沈家就丟了臉面,如今見到沈靳北,更是怒上心頭。
待到二人進了喜堂,剛要拜天地之時,人群中走出一內侍官,高喊一聲。
「慢!」
眾人回過頭看着那內侍官又喊道:「太后有旨,今日新科狀元郎喜結良緣,特由長公主殿下代其送上薄禮。」
那內侍官話音剛落,門外便抬進來一個大箱子。
內侍官使了個眼色,宮人們將箱子打開。
裏面赫然只有一些散碎銀子,和一張綉帕。
不多不少,正是二十三兩八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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