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霜陸乘風》[喬霜陸乘風] - 第6章

三輛車在他眼前逐漸遠去,直至再也看不見蹤影。
陸乘風站在療養院門口,一時間不知道何去何從。
喬霜走了,他一下子像是失去了人生的歸途,不知道該從哪裡找到回家的路。
沒有喬霜的存在,哪裡都不像是家。
他想追上去,可陶質的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在他心上。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不對。
不僅僅是因為沒有珍惜喬霜,而是一直以來,他把喬霜當作自己的所有物,從未平等的看待過這個女人。
喬霜愛他時,他覺得是理所當然,喬霜對他冷淡時,他覺得她在鬧脾氣,哪怕是後來喬霜成為了植物人,陸乘風依然不覺得喬霜會離開他。
哪怕可能的死別近在眼前,可喬霜沉睡的每一秒,陸乘風都覺得這個人是自己的。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喬霜會被別人帶走,而他,無力反駁,沒資格讓她留下。這種挫敗感,陸乘風二十多年來,從沒有體會過。
他徹底明白,自己錯得離譜。
愛一人,不應該是畫地為牢別人多看一眼都不準,而是縱使萬人都說愛她,也要有足夠的自信站在那人身邊,堅定的相信。
陸乘風做不到,所以他就那麼站在原地,對自己狹隘自私的感情,產生了深深的質疑。
嘴上說的好聽,他要等喬霜醒來,
可他何嘗不是仗着喬霜毫無所覺,將她禁錮在身邊,心底最深處想的是,那個人,哪怕是死,也得死在自己眼前。
「陸乘風,你真是…不堪。」男人喃喃自語道。
天空漸漸飄起了小雨,很快便打**他的頭髮和身體,冰冷的雨水讓陸乘風更加清醒。
原來他的愛,對比喬霜,一文不值。
「先生,該回家了,您的父母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管家撐着傘到了他身邊,對他說道。
陸乘風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身上頹廢的氣息完全遮掩不住,他說:「我這樣,怎麼去見他們。」
喬霜的情況他瞞得很緊,就連父母也不知道她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而易家父母對喬霜這個兒媳婦,是一千個滿意一萬個喜歡。
他怎麼跟二老說,喬霜自殺成為了植物人,還被夏定帶走的事情?
陸乘風此刻給人的感覺,不再是那個一往無前冷漠狠辣的總裁,而是像極了一個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彷徨又恐慌。
夏定的身份,和喬霜的關係,以及認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的感覺,都給了這個男人太大壓力。
像是千斤重石,一瞬間壓了下來,幾近要壓碎他堅韌的脊樑。
管家開口道:「不管怎樣,您和夫人之間是有感情的,先生,我無法評論對錯,更沒辦法衡量愛意,可事實無法逃避,你若還喜歡夫人,又何必輕言放棄?」
「您父母那邊,也遲早是要知道這件事情的,您親口跟他們解釋,總比他們接受到道聽途說的消息,要好得多。」
管家人生閱歷豐富,一番話似乎讓陸乘風在黑夜中看到了希望。
不知道管家那句話觸動了陸乘風的心,他眼中浮現出思索之色。

第二十六章是我的錯

「什麼?清優成了植物人?!」
陸乘風一回家,就見四處旅遊的父母笑眯眯的坐在那麗嘉里,見到他的那一瞬間,更是眼睛都眯的看不到了。
當他們問起喬霜的去向時,陸乘風將全部的事情和盤托出。
於是便有了開頭的那一句話。
蘇父沒想到,他最喜歡的兒媳婦,在他不在的時候,竟然受了這麼大委屈。
當即一拐杖狠狠砸在了陸乘風身上,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蘇母趕緊攔在陸乘風面前,喊道:「老頭子你這是幹什麼,等孩子把話說清楚再動手也不遲啊!」
喬霜對二老來說,不僅僅是兒媳婦那麼簡單,她是故人之女,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小輩,說是半個女兒也不過分。
但對於蘇母來說,喬霜重要,陸乘風也同樣重要,手心手背都是肉,該護着的還是要護着。
陸乘風伸手按住母親的肩膀,低聲道:「媽,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蘇母頓了頓,不等自家丈夫說話,轉身利落的給了陸乘風一個耳光。
清脆的響聲,讓整個客廳都陷入寂靜。
蘇母指着他,手指都在顫抖:「你從前多混賬多玩世不恭我都無所謂,可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陸乘風,你到底在想什麼?」
「是我的錯。」陸乘風只能這樣說。
他看着激動的二老,輕聲道:「你們彆氣壞了身子,喬霜被他的叔叔接了回去,那邊的條件要比外面好得多,會有機會醒過來的。」
「夏家都成了過去式,清優哪裡來的叔叔!你小子是不是在騙我!」蘇父跺着拐杖吼道。
「對方自稱夏定,是清優的叔叔,他的身份,爸您知道的。」
蘇父皺着眉使勁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夏定?」
蘇母卻不管那麼多,她坐下來,臉上怒意不減:「陸乘風,我現在把話放在這裡,這些年我和你爸爸離開之後,所有的事情,你都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
其實兩年半以前,蘇母就看出來,自家兒子對媳婦似乎有點不對勁,當初她還特意提點了幾句,沒想到陸乘風答應的好好的,轉頭竟然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喬霜曾經多喜歡他,後來便有多絕望。
她一手帶大的兒子,怎麼變成了這麼個薄情寡義的東西!
頂着蘇父蘇母吃人的視線,陸乘風緩緩開口,除了何嬋有孩子這件事,都交代的事無巨細。
絕望,自殺。
這樣的字眼,怎麼跟喬霜扯上了關係?
蘇父站起身,對陸乘風說道:「現在,立馬跟我去夏家賠禮道歉!」

第二十七章優越

陸乘風當然沒意見,就算父母不說,他也準備擇日登門,說清楚一切。
這些事情並不光彩,從別人嘴裏說出來更是不堪。
陸乘風也不準備隱瞞,事實是什麼樣子,便是什麼樣子。
夏家的大門,莊嚴肅穆,門口的保安身上帶着血腥氣,讓人望而生畏。
易家的車緩緩停下,蘇父對陸乘風說道:「你做錯了事情,不管等會會發生什麼,我跟你媽都不會幫你。」
蘇母接口道:「沒錯,我們是來看清優的,跟你可不是一路人。」
陸乘風只能點點頭。
到了地方,蘇父撥通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然後便有人帶着他們進去。
很快,陸乘風他們來到了夏定的住處,說明來意之後,下人便去稟報了。
只是五分鐘過去了,門口並沒有來人。
陸乘風站在那裡,眉心跳了跳,這可不是個好徵兆。
又過了五分鐘,下人出來說道:「老爺說,請蘇老先生和老夫人進去,這位小蘇先生,他不想見。」
蘇父笑了笑說道:「應該的,不見他也好,那煩請你帶我們過去吧。」
陸乘風看着蘇父笑呵呵的模樣,心裏一痛。
要不是他的錯,父親一把年紀了,何必還要對一個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人帶着尊敬之意。
嘴上說著不管自己,可行動上卻仍舊是對他的關愛。
現在他家不成家,還要連累父母為自己操心。
蘇父在那邊準備進去時,回頭看了自家兒子一眼。
他這個兒子,是獨子,生下來便肩負着比常人要重的使命,也擁有着常人不能企及的資源。
正是這份刻在骨子裡的優越感,讓他從沒吃過什麼苦,更讓他對有些東西,沒有敬畏,不懂珍惜。
喬霜出現的時候,他和妻子都很開心,因為在陸乘風眼裡,他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珍視。
人一旦有了軟弱,做事便會顧及幾分,同樣也會擁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喬霜是陸乘風的軟肋,也是他的鎧甲。
可蘇父沒想到,不過短短几年間,陸乘風竟然變的這麼快,喬霜也隕落的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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