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抱着三歲的塔塔在王醫生對面坐下。

「王醫生，我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她笑容溫和，語氣略急，「我跟容彥今天要帶寶兒去親子游，趕時間呢。」

她打算拿了結果馬上就走。

「出來了，」王醫生看着眉眼彎彎的母子倆，表情凝重，「情況不太好。」

秦念心頭一跳，表情收緊，本能的伸出手去捂住孩子的耳朵，「您講。」

王醫生推過報告單，頓聲，「是胃癌。」

秦念怔住。

臉上的肌肉像是失控，還撐着難看的笑，她用極低的聲音顫着問道，「很嚴重嗎？」

之前她噁心反胃，還以為那是孕早期的反應，直到胃疼反覆難忍，才想着來做套檢查。

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王醫生掃了一眼她懷裡懵懂無措的孩子，也壓低了聲音，「你也別太緊張，這還是早期，好控制。」

秦念深呼吸一口，抿唇鎮定道，「怎麼控制？」

「做手術，」王醫生推了推眼鏡，「但你那個孩子必須流掉。」

王醫生跟她是熟識，給的建議也很理性，「這個病也算常見，只要處理及時，康復的機會是很大的，孰輕孰重你要考慮清楚。」

話雖如此，可秦念身為母親，心裏卻太多猶豫。

她本來都打算將懷孕這個消息當成禮物，想在下個月的結婚紀念日上送給顧容彥的。

可沒想，喜訊眨眼變了噩耗，這叫秦念怎麼甘心？

「如果保守治療呢？」秦念問。

「我不建議保守，」王醫生從專業角度提醒她，「每個人體質不一樣，一年時間不算長，但你無法保證它是否惡化。」

王醫生嘆口氣，「你回去跟家裡人商量一下吧。」

從醫院出來，秦念的臉色已經差到極點！

顧容彥待她本就疏離，婆婆更是自婚前便看不上她，幾個人唯一能想到一處的，就是盼個兒女雙全。即便塔塔也希望能有個妹妹陪伴自己。

這要是沒懷也就算了，可她故意瞞着又忽然說要去打掉，一驚一乍的，不難想，家裡氣氛會陷入怎樣的僵地？

秦念心情一團糟，但孩子卻還惦記着出去玩的事，「媽媽！」塔塔揚起腦袋，肉乎乎的小手抓着她的頭髮，「去找爸爸玩！」

聽着他軟乎乎的聲音，秦念也只能硬生生憋着眼淚，強顏歡笑道，「好，我們給爸爸打電話。」

她撥通顧容彥的電話，數聲過後，卻無人接聽。

其實這也不是顧容彥第一次放她們的鴿子了，只是秦念體恤他工作忙，從來不會責備。

但親子游一個月才一次，她實在不忍心讓孩子失望。

於是柔聲詢問着，「要不，媽媽先帶你去玩呀？」

可塔塔平時總看不見爸爸，很想念他，「我要爸爸一起！」

「爸爸肯定有很重要的事要忙，我們下次再跟他一起吧。」秦念深愛顧容彥，他的冷漠疏離在她看來都只是累過了頭而已，所以心裏對他從無半分怨言。

她完全信任他，絕不會在男人忙碌的時候過份叨擾他。

「塔塔乖呀，媽媽帶你去水族館，還給你買小蛋糕！」說服了塔塔，她便徑直驅車往水族館去。

但秦念心中自然沒把玩耍當做要事，她心不在焉的開車，腦中全是王醫生的那番話。

紅燈時，她還是忍不住給顧容彥發了個信息，「你忙完了回我個電話吧，我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