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正式起來，叫秦念不免緊張。

她揉了揉時刻發脹的胃部，有些失力的靠在欄杆上，將身體弓起，「你也看到了，我這個情況是要不了孩子的。」

其實早在確診之前，王醫生就跟還準備要二胎的兩人說過，她這種工作強度跟身體情況還是不要那麼著急的好。

「要不了就緩緩，沒必要勉強。」顧容彥以為她只是受胃病困擾，不想備孕，便緩和面色，俯身來扶她。

「你理解就好，那我跟王醫生也打個招呼。」秦念聽着也鬆口氣，覺得他跟自己一樣，贊成先流產再做腫瘤切除術。

她身體軟軟的被他拉起，輕輕依在他懷裡，問道，「到時你陪我一起去嗎？」

她是第一次諮詢流產手術，是膽怯的。

「好，」他心不在焉的答，視線落在手機上，「晚上有個局，」他挺煩那些沒完沒了的飯局，但是這個顯然非去不可，「七點鐘我去接你跟塔塔。」

這語氣沒得商量，秦念也很配合，一句不多問。

待胃部絞疼感稍弱後，秦念便推開了他，「我該回公司了，」她抬腳時像是想到什麼，轉頭又問了一句，「你跟莉莉聊的怎麼樣，她回國之後不要給她接風嗎？」

秦念想見一見這個莉莉，主要是確認下她到底是不是何露。

「她晚上也去。」顧容彥似乎很反感她總提起莉莉，眉目冷淡下去。

秦念點點頭，慢慢的往他反方向走。

她猜想這是個熟人圈的晚宴，去的人應該不少，能這麼快跟莉莉見面也算出乎意料。

女人有時會在特別的地方被激發好勝心，秦念分明是個不愛出風頭的人，但今晚卻是悉心準備，在每個細節上都做足了功夫。

儘管三個人的關係都在水下，但她依然不想在顧容彥的身邊輸給其他女人。

秦念本來是很容易出挑的冷艷掛長相，但婚後這些年她只奔返家庭跟工作，疏於打扮，因此看見鏡子里煥然一新的自己時，還忍不住發出感慨。

男人食色是本性，這幾年是她太平淡，讓他慢慢失了興緻吧。

秦念打扮好便抱着塔塔出門，顧容彥的車已經提前等在了院外。

他之前看她總是眉目淡淡一掃而過，今天卻有多停留一秒。

眼底有些許風浪翻過。

秦念察覺，欣慰，卻又失落。

「今天很好看。」他從來不吝嗇誇獎，但婚後誇她更多都跟她顧家又上進的品性有關。

秦念笑一下，「謝謝。」

顧容彥關上車窗，揚了眼角看她，然後抬手過去，捧住她的臉。

他的鼻尖刮在她耳側，嘴唇剛要覆上，秦念卻輕輕側過臉，「孩子在呢。」

他動作頓下，腦袋往后座一側。

果然，塔塔兩隻小手抓在安全座椅的邊邊，睜着黑亮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兩人。

肉乎乎的小臉上好像還有點看熱鬧的意思？

「人小鬼大，」顧容彥語氣寵溺，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臉，意猶未盡的，「晚上補給我？」

他雖被掃興，但看塔塔的神情如此溫柔，叫旁觀的秦念都忍不住跟着笑。

但她沒有回應他的話。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