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願執着》[情願執着] - 第3章(2)

們搶破頭要他當關門弟子。
輪到我,只有一位快退休的副主任肯收容我,也沒什麼研究方向,複雜病例更是碰都沒資格碰。
現在,副主任臨走前才想起來沒有安置我,特地在晨會時問了一句。
幾位有資歷的主任都默不作聲,假裝聽不到。
傅星澤亦是沉默不語。
這次我習慣了。
反正我工作沒失誤不能開除我,再過幾年我也有能力開門立派。
熬過了尷尬的晨會,查房結束時,傅星澤突然叫住我。
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對我說:「我要你。」
「主任說我的職稱很快就下來了,我找一些我的研究成果掛在你名下,你再等我幾天,以後瞞着主任,我帶你。」
我看見傅星澤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發亮,好像自己是個救世主一樣。
可,我在乎的是沒人帶嗎?
他有正視過我的能力嗎?
在我最尷尬的晨會上,他半個字沒說,在我被不平等對待時冷眼旁觀。
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他總是不見蹤影。
「你……不開心?我現在能做的只有這些,雖然不能被主任發現,但你該有的都有。」
我也不知該說什麼,就是心裏很平靜,平靜地拍了拍他肩膀,一言不發地走了。
剛入職的時候,我曾經哭着向傅星澤訴說委屈,他卻說,他也無能為力,他又不能代替主任選我,況且我進骨科本就是自討苦吃。
如今他肯改變了,卻不知,我從頭至尾都不是求他幫我。
我只要他一句安慰的話,一個站出來的態度。
他從來都不懂。
查房結束我也下夜班了。
韓君牧最近都會接我,坐進車裡後,他並沒發動車子,而是歪了歪頭問我:
「你不開心啊?叔叔又浪費你時間讓你煩了是不是?」
因為我爸的原因,我倆必須要捆綁在一起做做樣子,他年長我五歲,熟悉後總愛占我便宜自稱「叔叔」。
我沒理他,閉着眼睛輕輕靠在椅背上休息。
韓君牧也不惱,拆了薯餅、拿鐵、親手做的小蛋糕,全都擺在我周圍。
「我家從前養過一隻小野貓,我也不知道它每天想的是什麼,我就一點點試,比如叔叔做的蛋糕你愛不愛吃?這個星黛露你喜不喜歡?周末和叔叔去山上泡溫泉好不好——」
「閉嘴吧你,你就是個老直男。」
我睜開眼睛,挑挑揀揀只拿走了薯餅,憤憤地咬了一大口。
嚼着嚼着,眼圈卻紅了。
韓君牧的大手落在我發頂,輕緩地揉了幾下,笑道:
「早看你一臉委屈了,也不知道什麼是原因。好了好了沒關係,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嘛,都是他們的錯,他們真壞欺負我家小朋友,叔叔幫你撐腰。」
我特別丟臉地甩開他的手,望向窗外,眼淚卻一直不爭氣地流。
真是個悲哀的現實。
有些人你再怎麼強求,都快剖開真心給他了,他就是不看一眼,不懂一點。
而有的人,一個微妙的表情就能捕捉到你的心思,即使不發一言,也能心意相通。
20.
周五晚上,我突然收到了李建偉的消息。
「嫂子,曲若若你認識嗎?澤哥幾月前把她拉進群的。剛才曲若若挨個加我們好友,說要和澤哥結婚了,怎麼回事?」
李建偉是傅星澤讀書時的室友。
傅星澤高傲孤僻慣了,朋友總共就那麼幾個,工作後更是很少聯繫。
倒是我,前幾年見他對同事也少言寡語獨來獨往,擔心他沒有社交,主動把李建偉他們又聯繫起來,時不時地發發紅包刷個臉熟。
這時,李建偉又對我吐槽:「我們那群六年了,澤哥連你都沒拉進去,這曲若若哪冒出來的?」
一個值得他明目張胆偏愛的女人,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
「她都說要結婚了,何必問我?」
「婚禮時候你替我隨個份子,我就不去了。」
發完消息,我向李建偉轉賬88888,再不理會他。
原本心情有點差,韓君牧的聊天框卻突然彈了出來,是一則廣告:
「來這家溫泉,和可愛修勾一起玩耍!」
「你不去嗎?你真的不去嗎?不去的話叔叔自己去擼狗子了,聽說他家的金毛特別軟特別好rua——」
傅星澤對貓毛過敏,嚴苛到我不能養任何小動物,更不敢沾了毛髮去碰他。
因為他,我的所有愛好變得一文不值。
於是那個周末,我答應韓君牧的邀請,去溫泉酒店玩了個痛快,帶上定位和小動物的照片足足發了三條朋友圈。
雖是遊玩,韓君牧卻藉著機會將朋友一一介紹給我,其中有位姓秦的醫生,更是直言看過我的履歷,和我聊了很多外科的話題。
他了解我在醫院的懷才不遇,從手機上轉發給我一份英文文獻,問我有什麼看法。
後來我才知道,他叫秦競川,是國內排名前三的頂尖專家。
對此,韓君牧只是輕描淡寫解釋說:「就是感覺你在醫院不怎麼開心啊,剛好叔叔這幾個醫生朋友能和你聊到一塊,你會開心點嗎?」
應該是開心的吧。
除了父母,再沒有人如此關心我的喜怒哀樂。
傅星澤八年都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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